留在墙上的一道刀痕。
其中蕴含的刀意,被引动激发后,斩破大地,直上苍穹,当场斩杀一头元婴期的穷奇。
沈健不由心驰神往。
当年留下这道刀痕的人,必然非同凡响。
尤其是,这道刀痕还不知道是多久前留下的。
昆仑山历史依旧,常年有强者出没,如果是近现代的人也就罢了。
如果是古时的遗迹,那当初留下这道刀痕的人,修为实力之强就更令人惊叹。
历经风雨岁月,光彩一如往昔,斩破时间长河的神来一刀。
“恐怕是古时候的可能性更大……”沈健若有所思:“而且,极为古老。”
他的视线落在那尊青铜小鼎上。
自己被青铜小鼎带来这里,青铜鼎同那刀痕,多半有关。
只不过,不是直接相关,否则一早就惊动刀痕了。
沈健怀疑,自这道刀痕里突然迸发而出的刀意,很可能是被他斩杀萧博成那一刀所引动。
那一刀,是沈健一身刀法造诣集大成之作。
在自身原有的刀法基础上,不断去芜存菁,一步步改良增强。
受叶觉碎梦诀的启发,融入神魂攻击。
这次多校联合教学活动里,听元极大学武修系刀法专业的老师讲课,学习元极大学有名的刀法之一,归元刀。
而除此之外,他还从那尊青铜小鼎上有大收获。
不仅仅是青铜鼎本身关于神魂法术的力量意境。
在这尊小鼎里,竟然还埋藏了几分刀法的奥妙。
鼎身上的纹路,似乎隐约展示一路刀法,一路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顶尖刀法。
这刀法埋藏的很深,很模糊,难以辨别,非常考验武道修士关于刀法的悟性。
悟性顶尖的人,才有可能从中看出那么一鳞半爪的端倪,门槛高得离谱。
但沈健则有不同感受。
跟燕冬雷交手过几次后,他发现,燕冬雷那精湛绝伦,狠辣霸道的无名刀法,正是源于这里!
只是比较古怪的是,燕冬雷的刀法给他感觉已经浸淫钻研不知多少年,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岁上下年轻人的火候。
但那刀法的源头,正同这尊青铜小鼎同源。
源自东蓬莱的遗迹,蓬莱海。
沈健揣摩青铜鼎,在刀法上也有收获,最终练成那披荆斩棘无所畏惧的一刀。
结果这一刀,却在西昆仑的遗迹,惊起了大动静。
沈健自己也极为意外。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这一刀,这与青铜鼎所记载无名刀法相关的一刀,确实与眼前刀痕中的刀意,有相似之处。
这里,似乎就是青铜鼎上记载无名刀法的源头。
更加深刻,更加直观,更加凝练。
沈健只是目睹着刀痕,就感觉自己在刀道上获益良多。
不过,体会其中刀意,他有更深感触。
自己和燕冬雷的无名刀法,虽然精湛霸道,但是相较于眼前的刀痕,似乎少了点什么。
有一种,眼前刀痕是正版,青铜鼎上是盗版的感觉。
或者说,青铜鼎上是初级版本,而这里的刀痕,是更进一步的产物。
其中刀意,更加精湛,更加雄浑,更加霸道,更加堂皇。
但是,最不同的地方在于,眼前这道刀痕散发的刀意,其中蕴含极为强烈的情绪。
那浓烈炽热的情绪,经历无数岁月也不曾消散减退。
以至于,沈健和燕冬雷参悟的刀法,更像是一个外壳,用来承载这恐怖的刀意。
或许正是那浓烈的憎恨、愤怒、悲伤等等情感,才让这道刀痕不仅仅刻在石壁上,也镌刻在时空中,镌刻在历史上。
仿佛这一刀,斩破了整个炎黄大世界,给这个世界留下伤疤,经久不愈,痕迹始终存在。
沈健看着那青铜鼎,叹息一声。
自己一个筑基期修士,斩出似是而非的一刀,居然就引动了这刀痕中的刀意。
这其中的力量意境,极为暴烈啊……
刚才面对穷奇,逼不得已,不出刀不行。
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尝试。
以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身躯借用这样的刀意,身体没像自己那把刀一样碎掉,实在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或许还要多亏那尊青铜小鼎帮忙承担了一下?
沈健来到青铜鼎帮。
可惜那一下之后,青铜鼎似乎有些怪。
自己同青铜鼎之间的联系仍在,但同青铜鼎的沟通,再无任何反应。
沈健手指轻轻碰了碰小黑龙的龙角。
小家伙懒洋洋闭目不动。
但通过御兽印,沈健得到回应,知道跟青铜鼎关系更密切的黑龙,现在与青铜鼎的任何沟通,都如泥牛入海,没有回应。
沈健在抬头看那道刀痕,他觉得原因应该在这里。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好像从这里出去,都有些困难。
刀痕所在的岩洞,似乎自成洞天,内外隔绝,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左看看,右看看,都不见有出口入口的样子。
沈健正琢磨的时候,突然感觉这岩洞动荡了一下。
“外面,有人想进来?”沈健很快明白过来。
方才斩杀穷奇那一刀,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肯定把附近不论人族还是妖族的高手都惊动了。
大家纷纷过来查看究竟,追寻到了这里。
石壁上那道刀痕,这时候倒显得好脾气了。
其中蕴含的刀意,只是稳守自身隔绝外界,并没有攻击外面试图进来的人。
但刀痕像是活过来一样,竟然再石壁上游动。
然后,这个岩洞似的洞天小世界,就随着刀痕一起在地底移动,摆脱外面的何老院长等人。
担心刀意突然暴起伤人,何老院长等人不敢追得太紧。
但如此一来,时间一长,他们就渐渐跟不上这刀痕。
那刀意斩杀穷奇时惊天动地,但此刻收敛起来,竟也滴水不漏,融于自然。
把何老一帮人甩开后,这刀意所化的洞天重新在地下静止。
沈健在里面不同音讯,不知道刀意甩掉了谁。
但方才刀痕移动时,又给了他不同感觉。
那些狂暴炽烈的负面情绪没有丝毫减退,仍然气焰滔天。
但刀痕移动间,却始终没有去攻击外面的冒犯者。
狂暴和节制,形成一种似美妙似扭曲的独特平衡。
“真的奥妙无穷,越看越喜欢,可是……”沈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该怎么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