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的颤抖哦~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失去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那是一起相爱的理由那是一起厮守”
寝室录音机中放着一个流行通俗的音乐,郑晶晶正在帮着莫可把叫上的绷带拆下来。
“这是谁唱的啊,还挺好听的。”莫可问道。
“无印良品你知道吗?”徐卿美坐在另外一边翻着书,笑着问道。
“知道啊,我还挺喜欢他们的歌呢,他们唱的?”莫可秀眉一挑。
“是他们其中一个成员唱的,最近还挺流行的,这种通俗微苦情歌。”徐卿美笑道“你也喜欢流行乐?”
“嗯,我对好听的音乐都比较感兴趣。”莫可笑道。
“晶晶不说你是学古代舞蹈的吗?”徐卿美道。
“你不也是学古琴的嘛。”莫可轻笑。
徐卿美微微眯起眼“看来咱们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啊。”
莫可正准备说话,伤口传来一阵剧痛惊叫出声“哎呀!晶晶你干嘛?”
“怎么搞得?伤的这么重?”郑晶晶眉头紧蹙,看着拆下绷带后里面还是抱着着一层纱布,整个脚都被包住还有着血渍。
“还不是王耀,故意坑我。”莫可鼓起脸颊嘟囔道“我跟他站在城墙上跳了一个多小时,脚都跳烂了。”
“鞋子都磨破了?”徐卿美愣了下。
“她跳舞不喜欢穿鞋。”郑晶晶答道,蹙着眉有些愠怒的看着莫可“你是不是傻?一个多小时赤脚跳,不会喊停?”
“谁知道他能跳一个小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都快跳完了。”莫可委屈的嘟囔道。
郑晶晶翻了个白眼,戳了下莫可的伤口“为艺术献身啊?也不至于把自己弄残疾吧。”
“我要是残疾了,王耀就死定了。”莫可咬牙轻哼道。
“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作死。”郑晶晶白了她一眼“敦煌的医疗水平如何?”
“王耀给我治的。”莫可答道。
郑晶晶微微挑眉“拍电影好玩吗?”
“我就是个替身,又不露脸的。”莫可笑道“对了,我跟张曼玉合照了,给你看啊。”
两人正在闲聊时,寝室门被推开了,金泰然和赵菲走进来,满头大汗的。
看见寝室来了陌生人愣了下。
“这是我朋友,来我这儿借宿。”郑晶晶介绍到。
“莫可?”金泰然惊讶的看着莫可。
“hi,泰然小朋友。”莫可满脸笑容。
“你这是咋了?练功脚废了?”金泰然小脸一黑,看着莫可的脚伤。
“被一个周扒皮给害的。”莫可撇撇嘴,看向金泰然身后长相乖巧的赵菲“你好啊。”
“您好。”赵菲有些腼腆的打招呼“她脚不方便,睡我的床吧,我去跟美美挤一挤。”
“谢了,不过她可没那么脆弱。”郑晶晶笑了笑“你们去练功了?”
“考核要开始了,得加紧练习啊。”金泰然把身上的t恤脱下来,扔到洗衣娄里。
“啧啧啧,怎么又胖了?”莫可笑嘻嘻的打趣道。
“闭嘴。”金泰然怒嗔。
王耀把沈慧欣和绣娘送回沈家老宅,沈老不在,他就没多停留,给沈慧欣当了一会儿模特就告辞了。
回到河坊街的家,接受几位先生对他之前高丽之行的评价。
“总体来说,是挺成功的,机智的将一次文化冲突转变成了战略联盟。”大先生笑着说道“不过这件事更重要的意义,是你自己的行为,你怎么评价自己?”
王耀抿了口茶“不识大体吧。”
“确实对国内造成了一点小影响,不过不至于道不识大体,至少,你是为国增光了。”启功先生轻笑道“只不过你的功劳,不会太过被夸大。”
“不过我也想通了,既然从内部影响改变不了现状,就从外界出发,换一个角度。”王耀笑道。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注意尺度。”启功先生沉声道“小心背上‘崇洋媚外’的帽子。”
王耀点点头“我会注意的,而且我也不会主动用这些做噱头。”
“《孔乙己》在江浙一带火了一把。”启功先生笑道“我接到了一个学生的信,希望对这出戏褒贬不一。”
“《孔乙己》能火,纯属意外,我当时也没想道。”王耀笑道“但是这样也说明了,电影现在是主流宣传趋势。”
“通过电影宣传确实有效果,不过你要记得,别引狼入室。”启功先生说道“国粹这个名头太值钱了,要是被不轨之心的人利用了,那么你就相当于毁了戏曲。”
王耀点头沉声道“我明白。”
“近代戏曲沉寂,韬光养晦虽然走下坡路,但是有着官方护着,证明其价值,这是一张底牌,不会让外人轻易触碰的,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这张牌是不会轻易打出去的,你现在的做的的事情,是加速这张牌的出牌顺序。”启功先生说道“假如你真的在外面取得了成绩,那么你要做好被谈话的准备。”
王耀皱起眉“我发展的是民间艺术。”
“没有差别,只要出了国,都是华夏的艺术。”大先生轻笑道“如果你只在国内,那么你就是垄断,只要能力够人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走出去,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王耀皱起眉。
“你现在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了,而且马上要步入高曝光率的生活了,你做好准备了吗?”启功先生笑着问道。
“说实话,我还没有,但是我想尽量避免吧。”王耀笑了笑。
“送你两句话。”大先生笑了笑“谨言慎行,人言可畏。”
王耀微微挑眉“前面我懂,后面,我想我还是有把握的。”
“如果你没承受过千夫所指,就不要对自己有盲目的信心。”大先生正色道“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不从在不会被任何人影响的人格,所以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外界影响的变化因素,都可能潜移默化中改变你。”
王耀舔了舔唇,点点头“受教了。”
“我跟大先生一样,送你两句话。”启功先生轻笑“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这是目前学术界公认的,华夏千古完人两个半中的王守仁在临终之前的遗言。
完人这个称呼不低于圣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是人性大圆满的概念,两个半,是指孔子和王守仁,加上曾国藩算半个。
华夏千年就出来这两个半完人。
儒家学术进程中,程朱理学弥补了儒家在术理学上的薄弱,让儒术成为了扶龙之术,跟法学抗衡治理天下,但是这种为政治服务的儒学也给人性造成了一定影响。
在几乎掌控着华夏思想的程朱理学中,大明王朝出了一位王守仁,开创了‘心学’,以儒家孟子为宗的心学为基础,融合了禅学和道学等多门学术,以心为本,以‘致良知’为基础发展出来的可行性理论。
知行合一,便是其中最大的实践证明之一。
而他的开创者王守仁,本名王云,出生在一个家世不凡的官宦家庭,五岁还不会说话,但是极为聪慧,过目不忘,有一位高僧路过他家,见到五岁的王守仁感叹道“是个天纵之才,可惜道破。”
道破是一种修行之人,因犯戒没有守住本我,所以破功的说法。
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已经有了修行,这让王守仁的祖父心有所感。
翻阅古籍,最后在《论语》中找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为他改名为“守仁”,随后他就开口说话了。
王守仁家境优越,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再加上天赋异禀,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神童,十三岁母亲去世对他的影响很大,但是却激发了他心中另一种执念。
当时大明王朝,义军四起,而且被科举制度洗脑的民风下,所有人都向着去科举高中,去安身立命。
但是年少的王守仁却提出了一个让私塾先生们都大跌眼镜的言论,他问先生所学之书,是何人所著。
先生说是圣人所著。
王守仁又问“圣人是不是人?”
先生认为他大不敬,打了他手板以示警告。
王守仁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大笑“科举并非第一等要紧事,当个圣人才是读书人要做的事情。”
在那个年代,一个孩子张口要当圣人,这跟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现代人不一样,项羽见秦始皇出游,说“彼可取而代也。”,都不及王守仁说自己要当个圣人来的震惊。
先生觉得王守仁中了失心疯,不愿意再教他。
从私塾辍学的时候,大明朝正逢内忧外乱,朝廷经常割地赔款,百姓颠沛琉璃,王守仁多次上书给官员,献策平乱,但是都没有结果,于是王守仁开始苦读兵书,出游历练。
这次历练为王守仁打开了眼界,以前他的眼睛放在家国上,后来放眼到了人本身。
王守仁是个道痴,愿意拜访三教九流的人物,只要有有些名气他都愿意坐而论道,为了论道连自己结婚的时辰都忘记了,错过自己的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