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字让我的心“突”心加速了一下,随后心中又不禁苦笑,他心中的爱与我心中的,有着天差地别,我静静的靠着他,不再说话,他抱着我,长长地叹息着,我轻声问:“你爱我吗?”我无数次的想过这样的情形,可真的问出口了,却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别人。
他勾起嘴角点了点头,我慢慢抬起头,“那……贤妃呢?”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你也爱她吗?”
他微有些迷惑地看着我,略带迟疑地点了下头。
得到了预期中的答案,我等待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来临,可我的心却一直好好的,不痛,也没裂开。
我看进他的眼睛:“那佟妃呢?”
顺治脸上的惑色更甚,他想了想又要点头,我一把拦住他道:“这么说吧,后宫中有没有你不爱的?”
“当然有!”顺治理直气壮地道:“像静妃……”
听他这么说我彻底的、长长的吐了口气,看来我得用很长时间去跟他说明,爱,到底是什么。
顺治看了我半晌,突然道:“你跟她们,是不同的。”
“如何不同?”我的问话中已不敢再有任何期盼。
他想了想道:“我在她们面前,是朕,是皇上,在你面前,只是我。”
“那乌云珠呢?”我契而不舍地问。
顺治皱着眉道:“为何你独独在意她?”
“我……”我不禁语塞,难道说我知道她是你今生的爱人,你为了她甚至不惜放弃皇位?我嗫嗫地道:“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中,更‘爱’谁一些。”
他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我哼道:“还真是难以抉择呢,一个温柔可人,一个新鲜有趣,一个可以品诗论画,一个可以打趣逗闷,一个体察圣意,一个……”
“一个无视天尊。”他好笑的替我接下去,“分析得倒也透彻。”他抬起我的脸,正色道:“我说过,在我心中,你是最特别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心中有些失望,努力了这么久,得到的仍只是“特别”二字。只怕在他心中,特别的,远不止我一人罢。
第二日,顺治终于还是同意了我去探望玄烨的要求,当我踏入咸福宫时,佟妃愕然至极,她面容微有些憔悴,但却无损她的美丽,忧然的神色更加使人怜惜,与佟妃寒喧了几句,我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玄烨,佟妃对我始终是怀有戒心,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来到玄烨床前,那个小人儿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如常,倒不像是患病之人,叫来太医询问,却不是宁嫔的父亲,而是另一名太医,那太医吱吱唔唔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大致意思我却听懂了,他说:从玄烨的种种状况显示,玄烨没病,但却不知为何整天昏睡。
我心中疑虑更重,总想单独与玄烨呆一会,问问他,但看着佟妃的架势,是不可能让我单独留下的。
正在我为难之时,救星到了,顺治一下朝便赶来咸福宫,这让佟妃略带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喜色,我趁机劝顺治带着佟妃去歇歇,佟妃虽不愿,但更不想失去与顺治单独相处的机会,我终于如愿已偿地留在了玄烨的寝宫内,但这回却换成了佟妃的贴身宫女紧跟着我,我无奈地坐到床沿上,轻唤着玄烨的名字,玄烨微微睁开眼睛,见到是我,立刻想坐起身来,又瞄到我身后的宫女,动作缓下来,朝着她“虚弱”地道:“我想吃湘姑姑做的粥。”
被玄烨称为湘姑姑的宫女为难地看了我一眼,玄烨可怜巴巴地道:“湘姑姑不想做给玄烨吃吗?”
那宫女迟疑了一下,拗不过玄烨哀求的眼光,转身去了,她走后,屋里的其她宫女也让玄烨这样那样的支使出去,看着玄烨精精神神的样子,又想起太医的话,我盯着他怀疑地道:“臭小子!是不是装病?”
玄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擦着眼睛点了点头,我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装病?”
“两个原因。”玄烨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儿子得了不明怪症,老爹总不好不闻不问的,多往这跑跑,也让我老娘舒舒心。”
我表情古怪地盯着他:“你……在帮你妈争宠?”
玄烨理所当然地道:“最近你跟董鄂氏大出风头,我老娘郁闷着呢,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心疼一下她?当然了,这不是主要原因。”他看着我道:“主要原因是,我想见你。”
我翻了个白眼道:“什么时候不能见我?非得装病让我过来?”
“最开始的确是病了,感冒而己,后来好了想见你,可外边见你哪有说话的地方,不如让你来找我。”
我瞪着他埋怨道:“亏我还一会以为你出天花,一会以为有人想害你,急个半死。”
玄烨失笑道:“在我老娘身边,谁能害到我?”
我点点头,那倒也是,以佟妃的精明,是不会让任何危险靠近玄烨的。
“而且,”他接着道:“我要在明年才出天花,还一年呢。”
听他的口气颇有些嘲笑的意思,我不服气地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得天花,快说,找我什么事。”
一说到这事,玄烨将身子坐直,正色道:“过几天是不是有个英国使节团要来?”
“嗯,”我点点头,“己经到了,定的初一接见。你是怎么知道的?”
玄烨摆了摆小手:“宫里人多口杂,随便一听就知道了,我是想让你跟我老爹提一些建议。”
我刚要开口询问,玄烨便接着道:“查理一世刚被推上断头台,再过两年英王朝就会复辟,现在是英国休整期,没有这段时间的积蓄,英国不会有未来的辉煌,所以,你务必鼓动我老爹派人前去英国留学,不只是英国,欧洲各国都要派人前去,凡是能学的,都学!”
听着他的话,我不同意地道:“现在咱们在世界上基本还处于领先地位,现在去欧洲,能学到什么?”
玄烨摇着头道:“现在咱们只是‘不落后’,但一百年后,两百年后,你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不把根基打好,又何谈振兴中华?现在的欧洲从各方面看都处于萌芽阶段,越是简单的东西,咱们越能抓住它的精髓所在。”他站到床上,盯着我道:“现在派他们出去,待个十年八年再回来,正好为我所用。”
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我慢慢点了点头,他说得对,与其等要人家超过时再去赶,不如跟他们共同进步。
我想了想道:“不如跟欧洲各国商议互设大使馆,这样,不仅是学术交流,更可方便各国的贸易往来,也可为身在国外的人及时提供帮助。”
玄烨低头道:“这我倒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的环境太封闭了,我怕你连说动我老爹派人前去留学都有问题,更何况互设大使馆。”
我摇头笑道:“你呀,太小瞧你老爹啦!”
我将顺治有心与各国建交通商的事情告诉玄烨,玄烨听后怔了半天,才眨着眼睛赞道:“在现时环境下,一个封建帝制的君主能有这样的想法与见识,实在是难得。”
的确难得,更难得的是他聪明睿智,却是一个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超级大笨蛋!
知道玄烨没事,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我没有去叫顺治,独自离开了咸福宫,佟妃现在很需要他在身边吧。
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可以接受顺治与其她女人在一起而不再有从前那种气急败坏的感觉,难道我已经彻底的接受了现实?还是我已经被现实磨得没了脾气?又或者是……我对他已不再抱有那么多幻想。
当天晚上,玄烨反复了半个多月的病情不药而愈,直到最后,宫中那些可怜的太医们也没弄懂,这个小人儿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九月就这么过去了,我这几天无论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有时说说话便会走神,想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与顺治说话时也总是淡淡的,没什么好脸色。顺治见我这样认为我是为先前的事情心有郁结,对我更是歉疚,百般呵护之余更是言无不允,有时我无故的找碴掉脸子,他都脸带抽搐的强忍下来,几天来除了上朝,他都呆在坤宁宫,这一举动不知惹得多少宫妃嫉妒不已,可不知为何,他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烦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知道自己一想到他那句“很特别”,就有想揍人的冲动。只怕在他心里,我与乌云珠,他都是“爱”的,都是“不同”的,都是“特别”的罢,花心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人,不应该揍吗?
抽空跟他说了留学及互设大使馆的事情,他果然大有兴致,连连追问我一些细节之事,我在心底赏了他无数个白眼,我又不是专门研究过的,哪知道什么细节!想是这么想,但互设使馆之事毕竟不是儿戏,认真的想了想,这个事还是得跟玄烨再商量一下,好在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还得与各国接洽商谈,一两年内能有个结果就算是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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