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锣打鼓,张灯结彩。
方令德的府邸之上喜气洋洋,惹得人人为之侧目。
今天可不是一个普通日子,而是享誉天下的年轻一代第一高手,黑旗军大统领许海风同时迎娶四大美女之时。
让人津津乐道又为之愤而不平的是,这四大美女之中竟有三位是出自京师四朵金花之中。
方、唐二家备受宠爱的天之娇女方盈英、唐柔儿,以及一线天首席乐师,一管洞箫名动天下的夏雅君。
至于这最后一人,众人只知道她叫林婉娴,是苏家掌门人苏东舜新收的义女。
如此一来,等于是三大世家同时嫁女,而他们的对象却仅有一人。
只是许海风并非京师之人,在京师未曾置办过房产,而且大婚之后,便要离京公干。是以方令德借出自己的府邸,做为他的大婚之所。
这三大世家嫁女之事办的极为仓促,从请帖发放到成婚之日,仅有三日工夫,让所有人都生出措手不及之感。
三大世家何等荣耀,能同时攀上这三座硬得不能再硬的靠山,所有人在仰慕许海风无边艳福的同时,也对他的本领为之深深叹服。
吴王府,张子华虚弱地躺在床上,虽然胡太医的悉心照料挽救了他的一条性命,但是断臂之痛还是让他精神萎靡,孱弱之极。
刘政启大步进入卧室,带起了一阵旋风。
胡太医立即起身行礼,他这几日衣不解带,夜不成寐,不敢有丝毫懈怠,亦是疲惫不堪。
刘政启挥手让他退下,坐到床前,询问道:“子华感觉如何?”
“多谢殿下牵挂。”张子华嘴角扯出了一丝微笑,勉强笑道。
“那就好,子华好生修养,父皇召见,孤先行去了。”刘政启拍拍他的左手,轻声道。
“殿下莫非有何心事?”张子华突然问道。
刘政启一怔,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道:“还是子华最了解孤。不错,孤确实有心事。子华一直卧病在床,不知今日京师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大事。”
“与唐姑娘有关?”张子华自然知道,能够让幡然醒悟,重新振作的吴王殿下牵肠挂肚的唯有一人而已。
“不错,唐家嫁女,今日就是唐柔儿的大婚之日。”刘政启闭上双眼,不让人看到他眼中的那股苦痛之色。
“殿下,对不起。”张子华艰难的说道。
“不。”刘政启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然后道:“孤年幼之时,先生曾经教导过,帝王无家事,这句话,孤是明白了。有些东西该舍弃的时候还是要舍弃的。”
张子华默然不语。
“哈……”刘政启勉强一笑道:“子华可知,非但是唐家嫁女,而且方、苏二家也同时凑了这个热闹呢。”
“方、苏二家?”张子华惊疑的问道。
“正是,方家大小姐方盈英,苏东舜的义女林婉娴和一线天的夏雅君同时过门,这个许海风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三家嫁女?竟然是三家嫁女,他们为何要在此时这样做呢?”一种突如其来的不祥之兆涌上了张子华的心头。
“花轿,花轿来了。”
随着一阵喧闹之声,现场的气氛达到高潮。
四顶花轿在同一时刻出现在视线之中,身着大红袍的新郎官乘着一匹毛发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显得神采奕奕。
三大世家的势力非同小可,他骑着马,分别到四处地方接了花轿,随后绕城一圈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方令德府中。
大汉的婚嫁之礼最是艰辛,礼节繁琐,让人无所适从。
虽然时间仓促,但是与之相比,在匈奴之时,冒顿所举办的婚礼就要膛乎其后了。
许海风虽然保持着满脸笑意,其实心中早已是叫苦连天,这般礼数,纵然他已经领悟了精神之力,亦是深感消受不起。
好不容易,等到花轿落地,拜堂完毕,新娘送入洞房,许海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于最后一个项目闹洞房,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或者说是几位老人的特别体谅下,这个最恼人的节目终于被取消了。
几位小辈为之不服,但是在三位家主异口同声的决议下,却是无人敢做这个出头之鸟。
一家之主又是何等威严,是以许海风根本就不必担心有人会阴奉阳违,那么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这最后一关就是喝酒了。
只要酒席结束,就代表他完成了一天的劳累,终于可以正式抱得美人归了。
喝酒,一向是许海风的强项,这一点可谓是众人皆知。
只是,今日前来敬酒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一点。
无论是看在三大世家的面子来拍马示好的,还是对于这位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当朝新贵衷心敬佩的,或者是妒忌他连娶四位天香国色美女的。
总之,只要他是个人,来到了这里,就会随大流地敬上一杯。
千杯不醉,许海风今日所饮又何止千杯。
主位之上,三大世家的家主并肩而坐,能够有资格与他们坐在一起,并且谈笑甚欢的仅有一人,那就是以夏雅君娘家人身份而出席的黎彦波。
他们四人独居一桌,放怀畅饮,虽然是在熙攘的吵闹声中,亦是自得其乐。
其余众人识得他们身份,虽然有心上去奉承几句,但是又自惭形秽,不敢逾越。
豁然,门外一阵喧哗,门童高声唱道:“吴王殿下到……”
许海风的动作不由地为之一缓,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大门的方向,露出了一副欢喜开心的笑容,快步迎上,高声道:“五殿下亲至,末将受宠若惊。”
三位家主对望一眼,同时站起。整个屋中除了黎彦波一人稳坐泰山之外,再也没有人敢学他那般大逆不道的模样。
刘政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孤受父皇所托,恭贺许将军双喜临门。”
许海风等人看他手捧之物,都是脸色一变。许海风立即吩咐道:“速备香案。”
好在这里万物具备,很快就整理出一大块空地,摆好香案。
刘政启站到香案上首,说道:“许将军接旨。”
许海风当先跪下,身后亦是跪倒了一片。唯独黎大宗师在椅中稳坐钓鱼台,显得格外惹人注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黑旗军统领许海风远赴匈奴,扬我国威,劳苦功高,今擢升为大将军。钦赐……”
“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许海风三拜九叩之后,起身从刘政启的手中接过圣旨。
刘政启和颜悦色,丝毫不见半分嫉恨之色。然而越是这样的表情,许海风心中就越是吃惊。别人看不出来,但他的灵觉却能够感受到刘政启心中对他的刻骨仇恨,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强行压抑。
由此可见,这位五殿下的心机城府确实远胜常人。
许海风自付,若是他人娶走唐柔儿,他绝对没有这样的气度,能够若无其事地去给人道喜。
与上二次会面之时相比,这位吴王殿下似乎根本就变了一个人,至少在表明上,他很好的表现了一个王者的大度和胸襟,让许海风甚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他这般的改变。
许海风将他迎入方令天这一桌,自己当然居于下首奉陪。
这里的几人中,刘政启全部识得,就算是那傲然如松的黎彦波他虽没有见过本人,却看过他的画像,知其身份,是以对于他的无礼之举并不见怪。
如果说汉贤帝是大汉数千万百姓独一无二的领袖,那么黎彦波等宗师级别的武者就是所有练武之人心中所敬仰的神话一般的人物。
他们一个站在权力的巅峰,一个站在武道的顶点。虽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黎彦波也确实没有将汉贤帝放在心中。
酒过三巡,黎彦波拍了拍许海风的肩头,赞了一句:“好小子。”随后也不与众人打招呼,就这样潇洒而去。
再过片刻,刘政启起身告辞,临行之前,握着许海风的手,诚恳地道:“将军不日就要远赴临安,我大汉的西陲防线就交给将军了。”
许海风一脸肃然,道:“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场中人尽皆动容,刘政启脸色一变,喃喃的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孤就将西陲托付于将军了。”
待其离开,许海风私下询问方令天:“岳父大人,您看五殿下今日表现如何?”
方令天沉吟片刻,道:“尽显王者之风,皇室这一代也唯有他一人能成气候了。”
“那么,他心中可还曾记仇?”许海风追问道。
方令天沉思良久,终于叹道:“风儿啊,日后若大汉能安度此劫,那么你终身都不要再入京师半步。”
许海风躬身受教:“是,孩儿定当牢记在心,不敢有一日或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