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楼包间,燕青点菜,陈福生和许贯忠两个人坐着,看着彼此。
“陈福生,道号无量!”
“许贯忠,没甚字号,山野中一闲人罢了,不值一提!”
“那,我还是称呼你为先生吧!许先生!”
“我称呼你为陈道人?”
“哈哈,一个隐士,一个道人,都是世外之人,却在红尘中相见。两位先生,却是涮的小乙好苦啊!”
点过菜后,燕青也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的两个说的有趣,也凑了进去。
“啊?”陈福生和许贯忠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哈”
笑过之后,两个人却没有对燕青解释什么。
燕青不知道,若是世上无有陈福生,那么许贯忠所言的一切都会成真。
他更不知道,因为陈福生来此,所以他和卢家的命运,都陷入了迷雾之中。
这件事,陈福生清楚,许贯忠同样清楚。
只是燕小乙不知道,他们两个笑些什么。
这件事,燕小乙不问,陈福生和许贯忠不会说。就算是问了,大概率也不会说。
如他们这样人,轻易不开口开口必有所中矢。
酒宴之中,三人本是萍水相逢。小乙想请两个人过府指点,却也知贸然开口有些孟浪。加上不清楚两个人水平,怕请了过去,无益之余还伤了情面。
陈福生同样是想要延请许贯忠。
但是延请之前,他也需要知道一下许贯忠的本事如何。到底能不能承受重任。更要知道,他的背后有没有其他人。
许贯忠的念头就简单了。
顺其自然罢了!
他能隐于世外,有机会了,他也不介意蹦哒蹦哒。
餐桌上酒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
“有酒有肉,怎能无诗以为乐?许先生,小乙,咱们三人,不如来娱乐一番?”
陈福生提议,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三人中,燕青吹拉弹唱无所不精? 填词虽称不上高手? 却也略懂。
许贯忠不用说了,看他的打扮,胸中定是饱读诗书。
只是? 听闻了陈福生的话? 许贯忠好奇的看了陈福生一眼!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以前总是听闻故事里有班门弄斧? 没想到今天却真真的见了。”
你道是为何?
读书之人? 自有其独特的气质。或是迂腐,或是呆? 或是通透豁达,或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都有其特有的气质。
这种气质,是掩藏不了的。
许贯忠是书堆里打滚,真正的把书读透的人。一打眼? 他就看出来了? 陈福生不像是一个读书多的。或者说,不是读了太多儒家经典的人。
甚至于,陈福生不像是一个道士!
因为? 他没有道士骨子里的那种出尘的气息。
在他看来,陈福生的出尘气,不过是表象罢了。
他的内心中? 执念颇深? 善恶十分分明。更有无穷的欲望!
哪一副出尘气不过是沾染上的罢了。
在之前? 她看见了陈福生的桌子上,竟然有牛肉,而且看样子吃了不少。
许贯忠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是道士,但是道士所守的那些清规戒律,怕是对他而言,都是虚设罢了。
所以,当下许贯忠拒绝了陈福生的提议。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强者对弱者的善意罢了。
不管怎么说,陈福生的实力,他还是隐隐约约可以感知出来的!诗词上的弱者,不影响在其他方面不是强者。
“小乙哥,陈道长,诗词文章不过是小道罢了!既不能兴邦救国,也不能,上阵杀敌。与国于己,无济于事。索性,不谈也罢!”
陈福生听见了许贯忠的话,也不以为意。
本就是随口一说,应就应下,不应就算了。当下,就聊了一些各地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
与达人交,久不愿醒!有一说一,许贯忠给陈福生带来太多的震撼了。
此番世界,大宋以及周边国家地形地势,犹如在许贯忠鼓掌之中。听得他娓娓道来,就好像真的置身于实地,亲眼见了华山的险峻,天山的晶莹。秦岭的雄奇!
至于宋,夏,吐蕃,大理以及大辽的地形地貌,风土人情更是烂熟于心。
陈福生和许贯忠聊了一段时间,对于许贯忠的见识十分的钦服。
在心里,有一个思绪暗暗的呼喊:“是他,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镇运司最后一块拼图。他就是最配来镇运司的那一个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在闲聊当中,话里话外可以有一些未尽之处,让陈福生觉得,许贯忠对于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确实有着属于他自己独到的见解。
很多时候,身处于时代之中,也能见到这个时代本来的面目。许贯忠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并不多每一个都是一时之骄子。
同样的,许贯忠对于陈福生,也是十分的惊叹!
他没想到自己随便遇见的一个人,也有这样的见识。本来的时候,他以为不过是随便聊聊罢了。
毕竟,很少有人,能够跟的上他的节奏。
但是,没想到的陈福生跟上了,而且,很多问题的角度切入点和他不谋而合,很多的问题切入点,和他的又不尽相同。
往往可以在另一个层面,给他提供出一些新的思路新的看法。
让他对于以往认定的事情逻辑关系,有了一些新的角度可以审视。
“陈道友,你所说的,可以用符箓降雨,这一点我刚刚考虑过。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只是,以人力僭越神道权柄,是不是会有一些不可知的影响啊?”
这个时候的人,对于仙神,还是有着属于他们的敬畏的!
孔夫子说,敬鬼神而远之。核心就在一个敬字。
且敬且畏。
心中有敬畏,有底线,事情就不会向着最坏的地方划去。
东方的世界观讲究克己,西方的世界观讲究张扬个性。两种不同的世界观,面对不可名状的时候,表现也不近相同。
东方的世界观,会让不可名状变成可名状,变成道尊,变成人得模样。
西方的世界观,会让不可名状的恐惧扎根在内心深处,成为禁忌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