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没有可燃的木材,用固体燃料烤衣服又太奢侈,因此众人各自转身脱的精光,将比较好干的内衣衫架起了烤,下身便用外套一裹,颇像一群一群原始人。
小黄狗看我和鬼魂陈衣冠楚楚,十分不爽,眼珠子一转,我知道他在打我衣服的注意,便双手抄着肚子,以防这小子用强的。
鬼魂陈说完便没再多话,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由于有燃料,为了节约电源,我们关闭了手电筒,黑幽幽的水面,在跳动的火光中,反射着一种淡淡的橘黄。
剩下的人,一半凑在一起烤火,一半提着枪警戒,剩下两个人则负责开船,这船设计的比较好,应该是宋朝时期比较先进的走水船,有船舵,船桨则是靠木制的机括运转,人站在船表面用手摇,船桨则在水下滑动,比较省力,但饶是如此,这么大的船,也将摇船的人累的够呛。
我一边护着自己的衣服,以防被小黄狗抢,一边想着大伯的状况。
按鬼魂陈的说法,大伯当时跳下滑梯通道后便直接消失了,而且他消失的那个通道口并没有船,大伯自然不可能跳水,按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大伯自己一个人开了一艘船。
他如今被那东西操纵,也不知还有没有神智,身体机能也发生异变,不仅速度极快,而且力大无穷,连鬼魂陈都能被他揍成内伤,由此猜测,以他的力气,一个人开动一艘船,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来,我不得不怀疑,大伯究竟还有没有意识。
按照他之前跟我所讲,再他被那东西控制之后,他做了什么,事后都不记得,而现在,根据大伯的举动,很明显的,他不仅懂得在鬼魂陈的追踪下逃命,而且还有目标的前进,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无意识的人做的,总不能说,他身上附着的东西,也对宝藏有兴趣吧?
我心知鬼魂陈有事瞒我,见众人因为寒冷,因此注意力大多在火堆上,便慢慢凑到鬼魂陈旁边,他单独坐在船尾,背靠着船舷,远离众人,正在闭目养神,虽然时不时有人会偷偷打量他,但也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我刚一靠近,他便警惕的睁开眼睛,不冷不淡的说道:“做什么。”
我道:“你的伤怎么样?”
鬼魂陈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想问什么直说。”
一时间我挺尴尬的,有种伪善被人撕破的感觉,摸了摸鼻子便道:“那我不客气了,你的伤是不是我大伯弄的,他……他到底怎么了?”
“我下到通道口时,船没有开走,他还在船上,我和他打起来,不过他力气很大,速度也很快,所以受伤了。”
“然后呢?”我追问道。
鬼魂陈摇了摇头,道:“然后我就顺着石壁逃跑了,他已经不是孙国民了,没有枪的情况下,我对付不了。”我心里一揪,问出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我大伯他……还有意识吗?”
鬼魂陈漆黑的目光看向我,慢吞吞的说道:“没看出来,他一直没有出过声,一见面就拼命,多半已经没有意识。”我心中一沉,忍不住苦笑。
大伯啊大伯,难道你这次真的要折在这里吗?
“也不一定,或许这里有解决的办法。”在我心情低落难挡时,鬼魂陈突然冒出了这一句话,我一愣,明白他这是在给我打镇定剂,不由对这小子另眼相看,我一直以为他是很讨厌我的,毕竟我经常跟他对着干,而且总是当拖油瓶,他能说出这种类似安慰的话,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为了不辜负鬼魂陈一番好意,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压低声音道:“说真的,你的伤要不要紧,需要什么药,我现在就去偷偷拿一下,放心,不会被人发现。”
鬼魂陈抿了抿唇,胸腔震动了一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须臾,他声音暗哑的说道:“那个人包里,有一盒药剂,包装是蓝色的,你偷偷拿一支给我。”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发现,那是他的一个手下,光头,肌肉突兀,额头处有一道疤,眼神显得很凶悍,而那个装备包,就被他放在右手边,估计是太冷,所以被他当保证,整个身体侧躺在装备包上面。
这、这怎么拿?
我哭丧着脸,压低声音道:“老大,这任务太艰难了,能不能换一个。”
鬼魂陈面无表情,抿着唇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须臾,我道:“OK,我投降,我尽量试试,不过你还是别报太大希望。”紧接着,我硬着头皮走到了火堆旁,直接在那个光头旁边坐下,他看了我一眼,不乐意,道:“你不是有衣服吗,过来凑什么热闹。”
我摸了摸鼻子,道:“老哥,我衣服虽然是干的,但也很单薄,大家是一个队伍里的,就别这么计较了。“顿了顿,我道:“看你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给。”我脱了件衣服递给他,火堆对面的小黄狗顿时瞪大眼,咬牙切齿,一幅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我只能假装没看到。
光头一脸疑狐,没有接衣服,声音充满戒备:“你小子想干嘛?”
我道:“交个朋友,我势单力孤,以后还靠您照应。”
光头相信了我的话,挥了挥手,脸色好了很多,接过我的衣服就立刻往身上穿,随着他穿衣服的动作,装备包也露了出来,我立刻坐到装备包旁边。
光头又道:“你到这边来干嘛,难不成这边的火暖和一点儿。”
我道:“不是,我看你右手好像受了伤。”我早注意到他右臂有伤,应该是我们在进入放大植物区时,被某些锋利的叶片割出来的,形成了一条手指长的伤痕。
光头道:“小意思。”收了我的礼物,他对我客气许多,我道:“千万别小看这些伤口,我是学医的,我以前就见过一位病人,被铁钉扎了一下,也以为是小事,没在意,后来破伤风发作,也来不及救,一命呜呼了。”
光头嫌我烦,挥了挥手,道:“这又不是铁器弄出来的,你小子别犯职业病,我最讨厌娘炮,一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
靠,娘你大爷。
我心里暗骂,脸上装出被吓到的表情,道:“我是一片好心,你这人怎么这样,那丛林里的植物都受过辐射,没准儿有什么异变,我看你这伤口周围的肉有些发青,好像是中毒。”
“中毒?”光头神情疑狐去看自己的伤口,说:“我怎么看不出发青?”我立刻发挥自己的强项,借着我是医生的专业,将光头一番瞎忽悠,但这人也不笨,不相信自己真的中了毒,只是说道:“你的话我不信,这年头医院里的医生,都爱吓唬人,无非就是想骗你多做几项检查,老子前面得痔疮,硬他们说容易造成直肠癌,害的老子做了十多次检查。”
我没想到这人口没遮拦,他这话一出,立刻引得哄堂大笑,有人便道:“唉,你的痔疮好了没有?”
光头怒道:“谁他妈再屁话,老子崩了他。”随后将胳膊一横,抬了抬下巴,道:“快,给老子消毒。”他这话很不客气,但为了鬼魂陈我也忍了,便直接打开他的装备包,开始给他包扎伤口,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特意放慢了动作,将消毒的整套程序都一丝不漏的用上去。
一般受了伤,去一些医院消毒,其实护士都比较马虎,往往弄盐水一洗就搞定,事实上真正的伤口消毒,分为几个步骤,需要医者耐心、细致、并且安抚病人,尽量减缓病人的疼痛,我发誓,我现在包扎伤口的敬业精神,绝对可以拿个全国敬业模范奖了。
由于我可以的缓慢,再加上我表面表现的极为专业和细致,光头放松了警惕,刚开始还盯着我,后来就跟旁边的人聊天,荤素不忌的讲起了黄段子,我见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我身上,便借着来回取药的功夫,顺势查看装备包,很快便被我发现了一个蓝色包装的针剂盒,我立刻偷了一支,顺势塞进衣袖里。
一得手,我目光迅速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看见,便加快了包扎伤口的动作,最后给他系了个蝴蝶结。
光头挺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嘉奖,说道:“算你小子识相。”剩下的人齐齐起哄,这个说我也有伤,那个说腰扭了,让我给推拿一下,小黄狗凉丝丝的说道:“孙医生,我腿也受伤了,赶紧的。”
我懒得搭理他,先是跟众人胡扯了一会儿,待众人注意力分散后,我便走到鬼魂陈旁边,他用手指捏碎顶端,我原本以为是需要注射器的,没想到他直接将针剂喝下去了,随后将药瓶扔到了水里。
我道:“是什么药?”
鬼魂陈没回答我的话,手掌一翻,手里突然多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他手夹着符纸,在身前迅速的画了一个半圆,随后手一顿,符纸竟然猛的燃烧起来。
我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一次,但此时再见,还是忍不住惊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果然博大精深,我甚至有种拜他为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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