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我怔了一下,立刻用手电筒四下查看,结果令我头皮发麻的是,周围不仅没有人的影子,地面更是连一个脚印也没有,但之前的火光我们却是千真万确的看到了。
不仅我,连厚脸皮也愣了,他嘀咕道;“难不成真的是鬼火?”
我强自镇定,道:“别瞎说,鬼火是靠空气中的磷燃烧,沙漠里没有形成鬼火的条件。”
厚脸皮咽了咽口水,道:“谁说的?以前就有一个向导,说在一个古河道里发现过鬼火,后来我们问他那个河道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我们都以为他是骗人的,现在看来,他说的古河道,没准儿就是这里。”
“据那兄弟说,当时他是带领一支考察队,入沙漠深处考察,好像是考察什么磁场吧,我不太懂,总之他们晚上在一条古河道里露营,结果就发现了鬼火。那兄弟劝所有人躲起来,装作没看到,结果那帮搞科学实验的,根本不信邪,朝着鬼火的方向去,说要弄清楚火光产生的原因,结果一直就没回来。第二天,那兄弟四处找人,经过一夜的风沙,地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所有人都消失了,老板,我不骗你,这是真的,你要不信,出了沙漠,可以去找那兄弟对质,当时派出所还请他去了,说考察队失踪,怀疑是他谋财害命。弄了一年多才洗刷冤屈,我们那儿的人都知道。”
厚脸皮这么信誓旦旦的一说,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但鬼火我又不是没看过,大多是蓝色或绿色,我们之前所见的鬼火,分明就是橘红色,是很正常的明火的颜色,怎么可能是鬼呢?
于是我道:“有鬼火的地方,地下必然有尸体,咱们挖挖看。”
厚脸皮咋舌,道:“这、这……老板,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万一真挖出鬼怎么办?”
事实上,我绝对不相信这里会挖出什么鬼,充其量挖出一具干尸,但这件事儿太过古怪,就算是鬼魂陈发现了我们,隐藏行踪,那地面总该留下蛛丝马迹才对,像这种什么痕迹都没有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
厚脸皮见我已经开始挖,也只得过来帮忙,不一会儿,尸体到没有挖到,反而挖出来很多类似蚂蚁窝一样的东西,它们是又沙泥结成的团状物,表面呈不规则的蜂窝状,就像一快快变形的方便面一样。
厚脸皮嘶了一声,道:“原来这下面是个蚂蚁窝,难不成是这些蚂蚁在放火?”我刚想说他放屁,蚂蚁怎么会放火呢?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这些土堆的孔洞里,爬出了一只只硕大的黑蚂蚁,不,确切的来说,是红蚂蚁,它们前半部分是黑色的,后半部分是通红的,而且还在发着橘红色的光芒,乍一看,还以为是红色的萤火虫。
由于被我们惊扰,这些虫子很快就爬出了很多,地上密密麻麻红通通一片,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东西竟然还有翅膀,很快就飞了起来,在黑暗中嗡嗡作响,随着它们聚集成一团,我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火球,顿时我和厚脸皮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之前两次所见的火光,既不是明火,也不是鬼火,而是这些虫子!
我有些失望,后退一步,对厚脸皮道:“回去吧,看来是咱们估计错了。”
厚脸皮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道:“恐怕回不去了,孙老板,你瞧,咱们已经被包围了。”
包围?我一个激灵,连忙去看那些萤火虫似的蚂蚁,这一看不得了,原本这些蚂蚁是聚成一团飞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足有簸箕大的球状体,而现在,它们却分散为五团,不知何时已经将我们围起来,如同五团鬼火一样,将我们困在破烂的墙角处。
紧接着,这些虫子便朝着我们扑过来,初时我还以为它们要咬人,结果才刚一触碰,我和厚脸皮的衣服,立刻就着了起来,就像是浇了油一样,瞬间我脑海里就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厚脸皮所说的那支考察队,最后的结果,是被这些虫子给活活烧死的?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电鳗能放电,我知道猪笼草能吃虫子,但我却不知道,还有蚂蚁会放火的,它们以为自己是红孩儿吗!火焰一起,皮肤顿时就觉得一阵灼痛,我立刻叫道:“打滚儿灭火。”说话间,我已经在沙面打滚,将火灭的干干净净,而其它的虫子,依旧一拥而上,我本想往回跑,但一想到我们的装备还在那儿,这些东西着物就着火,玩意把装备给我们烧的一干二净,这茫茫沙漠,我们可如何是好?
这个念头一转,我立刻爬起来,也顾不得去看厚脸皮,发力朝着与我们栖身点相反的方向跑去,这些虫子由于翅轻体重,飞的到不是很快,但我也很摆脱,回头一看,就有一大团火跟在我身后,就像农村俗称的火鬼一样。
民间传说,被火烧死的人,就容易变成火鬼,有时候走夜路,会发现某个地方突然像着了火一样,而且火光颜色很正常,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等叫来乡亲们提水灭火,却发现之前着火的地方安然无恙,这时候,走夜里的人就知道,自己先前是看到火鬼了,这是极其晦气的事情,如果不请道士作法,往往一年都会走霉运。
黑暗里,风很大,但由于是在古河道底下,我还勉强能睁开眼睛,出去之后,便分不着南北了,在黑暗里一通瞎窜,而身后的火蚂蚁,就跟爱上我一样,对我穷追不舍,我跑的腿肚子都打颤了,也不见它们停下来。
就在这时,视线的尽头,又凉气了一团通红的火焰,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完蛋,前面也有着玩意儿,看来我今天是要和当初那只考察队,落个同样下场了。
此刻火蚂蚁追的很紧,我想转道已经来不及了,四周都是残埂断壁,黑暗中辨别路径本来就已经很困难,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很快,我离前方的火团就近了,这时我却惊了,因为那不是火蚂蚁,而是真实燃烧的火,在火堆旁边,还坐着几个人,鬼魂陈、大伯、包着脸的王哥,还有五个我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是个身穿新疆民族服装的老头,应该就是向导老阿满。
他们都还没睡,躲在一面背风的土墙后面,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我立刻叫道:“快跑!有东西追我!”
我这一嗓子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大伯直接愣了,嘴张大,惊讶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王哥最先站起了身,从眼神来看,似乎很激动。
其余的人或惊讶或皱眉,显然,我的到来并不受欢迎。
但很快,我身后追击的火蚂蚁也显露出来,只听鬼魂陈的一个手下怪叫道:“什么东西!”紧接着原本还坐着的人,都从地上窜起来,一个个提着枪准备射击。
我心里叫苦不迭,用枪打蚂蚁?吃饱了撑着了吧?他们不知道火蚂蚁的厉害,因此并没有做出逃跑的举动,而火蚂蚁一下子看见这么多人,注意力很快就不在我一个人身上了,立刻又分成了好几份,一份追我,其余的向着鬼魂陈和大伯等人扑去,我大惊,一面掉头跑,一边叫道:“快躲,这些东西会放火!”
我显然提醒晚了,不少人都中了招,紧接着,我便听到鬼魂陈发号施令的声音:“拿装备跑。”那帮人训练有素,一个个抄起装备,就地一个打滚儿灭了火,紧接着便也开始逃跑,很快就追上了我。
而最可怜的是那几匹骆驼,被拴着动不了,骆驼是老阿满的命,他急的连忙去解骆驼的绳子,等绳子解完,他身上的衣服基本都已经着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哟呵声。
我心里一凉,冒出强烈的不忍,但又没有勇气回头救他,就在这时,异变突然发生了,鬼魂陈竟然猛的掉转头,手里抄了一个折叠铲,抄起地上的沙就往身后的火蚂蚁上面铺,这些沙比较紧密,一铲子沙扑过去,不少蚂蚁掉到了地上,剩下的就往后退一截,我一看这架势,鬼魂陈竟然是要去救老阿满。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只顾逃命了,连忙道:“救人要紧,有铲子的都拿出来!”此刻我和大伯两人也顾不得叙旧,一行人边跑边拿装备,大伯扔给我一把折叠铲,很快,我们一行人便会挥舞着铲子不停铲沙,逐渐将火蚂蚁往后逼,而这也为鬼魂陈救老阿满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很快,老阿满身上的火就被扑灭了,和鬼魂陈两人,立刻吆喝着骆驼狂奔,逐渐跑到了我们前面,我们剩下的人,一边铲沙一边跑,很快,那些火蚂蚁也知道我们不好对付,追击的数量逐渐减少,到最后已经绝迹了,直到此时,我们才得以停下来喘口气。
此时,我们依然是处于古河道的底部,只不过已经跑出了遗迹的范围,原先的残埂断壁也不见了踪影,四下里空荡荡,风沙显的更大。
我们靠着古河道的边坑坐下,这才来得及互相审视。
还没开口,大伯就一个巴掌拍在我脑袋上,骂道:“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