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哥哥一一,死哥哥一一,臭哥哥一一,你为啥要拉我而不让我救尘雪姐呢?我恨你一一恨你一一,我咬死你。”
李明月眼中浸满泪水一咕噜拾起抱住陈武呜呜地哭着,哽咽着说道,一边爬在他胸前狠狠地在他右肩上咬了一口。
“明月,我已经失去了尘雪,难道你还让我再失去你吗?我和尘雪比在这里的任何人感情都深,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舍己救彼,一起同甘共苦,可我们唯一的甘甜也只是在甘露寺的半山坡上,也就那么一丁点时间,似昙花一现,可又让我久久回味于心间,其实自从她拼命地轮起大斧掀开棺盖的那一瞬间我已经把她当成了我的妻子一一生生世世的妻子。
她现在这样,我比你难受的多,可要是为她哭得死去活来,把她能哭活过来,我甘愿哭她个山崩地裂,翻江倒海。可这有用吗?一点作用都不起,反而影响我们的判断力,我想蒋蒋推开你的那一瞬间是永远不希望我们被无能地困死在这里,而是希望我们能暂时理志地放下痛苦,用敏捷智慧的头脑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从而战胜万千坚难险阻,活着出去。”
“哥哥,我知道一一我知道一一。可我没你那么伟大,难受时只想哭,高兴时就想笑。可姐姐为了救我,她没了,我现在很难受就想哭一一就想哭一一。”
“人只有经历了许多大悲大痛之后站起来,才会克制住内心的怯懦、软弱和孤独。我们得活下去,就必须消除心中的杂念。这或许就是佛家所说的四大皆空的最高境界吧!”
“也是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请节衰。无量我佛,请保祐她俩平安无事。”
众僧一边心里难受地为她俩作着祈祷,一边用暖心地言语安慰着她俩。
“明月好了,不哭了。我们得想办法走出困境,看来前面的路,我们得小心行走。”
“嗯哪!”
她松开了他的身体。
“哦,对了。老方丈给我留了一张旧牛皮地图,我把它拿出来,大家过来仔细琢磨琢磨,兴许能在上面找出一条安全通道。”
陈武一边说着,一边从穿的灰袍怀中掏出半截赭黄色旧牛皮地图来。
大家围在一起,依次拿在手中看了许久,都诧异地摇了摇头。
“陈武兄弟,这旧牛皮上面什么都没有啊!方丈师夫会不会当时十万火急拿错了呢?”
“就是嘛!上面什么都没有。哎,真是空欢喜一场啊!”
大家再次摇了摇头,议论纷纷道:
“陈武哥,就是呀!上面什么都没有。”
“啊一一!怎么会这样呢?明月把图递过来,让我仔细看看,火把一一火把一一都往这边来。”
陈武急忙地喊道:
突地陈武的周围亮堂了许多,他被大家圈在其中,额头的汗水簌簌地往下掉。
陈武在亮光下仔细地看了地图许久许久,他看到的依然是两面赭黄色的空白。他一气之下把那厮扔到了东墙上,只听得叭地一声,地图爬在了地上。
咯吱一一,咯吱吱一一。
“陈武,你干嘛呢?怎么对老方丈不敬呢?那地图肯定有玄机,我们一时半会参不透,还是先把它保管好,等闲下来认真研究研究。”
怀得和尚亲切地说道:
“陈武哥,你不要它,我要它,钱宁他们为了这半张图害死了多少人,老大师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和我们玩耍。”
李明月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向东北方向走去。
大家议论纷纷,众说纷芸。
咯吱一一,咯吱吱一一。
“大家别嘈嘈了,给我静下来,听一一是什么声音?”
李明月忽然大喊道:
山洞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李明月向声音处觅去,她看到了一一看到了一一细细的一道亮光正在向四周缓缓扩散壮大。
“大家赶快向北面躲去,这是一扇石门,正在缓缓打开,当心里面有暗器射出。”
嗖嗖嗖一一。
过了一会儿那条光线变粗了许多,变成了光带,忽地四周声色俱裂,嘈杂声不断,随着阵阵的嘈杂声那光带突地迅速变宽成光柱、变光板,最终中间开了一扇阔门,其间有澎湃的箭雨、粗圆木和滚石奔腾而出。
嗒嗒嗒嗒一一一。
嗵嗵嗵一一,咚咚一一塌塌一一。
片刻间强光奔得满世界都是。
刹那间石门口附近堆成了小山丘似的箭雨、滚石和圆木堆。
瞬息间石门口附近火星四射,烟花雨漫天飞舞;地面、墙上大小石坑此起彼伏。
石球、滚木追撵着小明月的青裙尾巴跑了半里路。众僧依次闪突在北面宽约一丈的亮堂路面。
我的天啊!如此美丽的光影世界,这群疲惫不堪的可怜虫真不知道好好享受,却要费九牛之力跑得老远老远。
石门口没了响动,大家这才四处张望着从地面爬起,小心翼翼地前进。
“哇噻!大哥,那里面好漂亮啊!全部是光和影的世界。我们进去看看,死了也值。”
李明月高兴地大喊道:
“明月,你小心点,别乐极生悲。”
“不会的一一,不会的一一。”
李明月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飞身越过几丈远的大理石平面,飞身一纵坠入万劫不复的坏坏迷人亮堂伊甸园,漫天的白光,那一瞥长碧当空而下的英姿飒爽,成全了她死了也值的美丽天堂,徐徐而下,轻轻袅袅而落,远圈是渺渺闪动的水波,而中间的宽阔平坦却装不下她那浩渺红花绿草峥嵘的心,她立在大殿中央许久许久才回过了神儿。
她不经意间向南望去,那一处处白光庇护的红点处,熠熠闪动,那装束,那身形,那熟悉已久的面容,那鹅蛋形的模样,那一汪汪碧水般大而明亮的眼睛,那玉笋儿似的鼻梁,那杏仁形红润的嘴唇,那楚楚动人,婀娜多姿的曲美身材,呀!我的亲人啊!让她惊呆了。她急忙大喊道:
“陈武哥、和尚大师们,尘雪姐还活着一一还活着一一。”
她下意识地撩起碎花青裙急切地飞空扑向姐姐。
而她又能动地起跳碎花百褶红裙,跨长虹奔飞向唯一的捣蛋的妹妹。
在这里纵使万千言语也不能描摹出姐妹俩的万千思念、牵挂和心心相印。一分种长吗?很长很长,在她们眼里可能是几亿万光年的等待;一秒钟短吗?在姐妹俩心中可能会拉长到星球的诞生,地月系的形成。在万千光明吞没的那一瞬间在她们心中是永远、永恒。
钟子期与俞伯芽的情谊怎样呢?桃园三兄弟又怎样呢?时间太久远了,人们差不多被血腥、灭族、赋税的繁重和苦役的困苦吓傻了记忆,模糊了许多。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中活在当下、记住初衷是铁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