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沈眉庄踏入碎玉轩,就见甄一脸暗晦的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心疼得很。
甄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门口,没想到竟然真是沈眉庄。
“眉姐姐!”甄激动了,想要下床迎接,却被快步走过来的沈眉庄按住了肩膀,让她重新坐在了床上。
“儿你可还好,我得知你小产的消息后,真是心急如焚。”沈眉庄皱着眉头问道。
甄强笑道:“我还好,倒是眉姐姐,你怎么来了,皇上解了你的禁足吗?”
沈眉庄摇头“皇上并未解我禁足,是丽妃娘娘,我求了丽妃娘娘,昨晚皇上去了启祥宫,丽妃娘娘帮我说情,皇上开恩准许我来碎玉轩看望你一次。”
“儿,我被禁足,只听到只言片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淳儿,好端端怎么会落水身亡还一尸两命。”沈眉庄急切的问道。
甄这个时候也想有一个倾诉的东西,别人她都不好说,包括崔槿汐和果儿等人,但沈眉庄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甄缓缓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从富察贵人有孕起说给了沈眉庄听。
“这……”沈眉庄眉头皱的更紧了“皇后,年氏……”
握紧了甄的手,沈眉庄一脸担忧的看着甄“儿我被禁足帮不到你了什么,皇后年氏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又现在这样,叫我,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你。”
“眉姐姐!”甄流下了眼泪来“眉姐姐你且放心,我不过是还没缓过神来而已,我会好好保全自己的。”
“我如今也帮不了你什么,淳儿没了,陵容位卑也不甚得宠。年妃虽然被罚降位,可地位身份依然在你之上,有年家在,年妃不会倒,她现在肯定是恨死你了,一旁又有皇后在暗中,你宫中又无另外可依靠之人,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帮手?”沈眉庄小声的说道。
甄闻言一愣,想了想说道:“姐姐说得是丽妃?”
沈眉庄点点头“我冷眼瞧着丽妃对我们还算和善,也多次提点我们,丽妃能在皇后和年妃的眼皮底下平安诞下六阿哥和永乐公主,又手握协理六宫之权,想来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若是有她相助,你的处境也会好些。”
却不想甄摇摇头“姐姐也说了丽妃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有如今有子有宠,还有协理六宫之权,敬嫔、欣常在甚至于曹贵人都和她交好,她又怎么会愿意平白无故趟这趟浑水?不瞒姐姐,其实早在姐姐被冤假孕的时候,我就曾向丽妃投诚过,可丽妃根本就不接。”
皇后和华妃如此厉害,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存活得好好的丽妃,甄现在可不敢小瞧她,对丽妃虽然没皇后华妃那样忌惮,但也不敢轻易相信她。
沈眉庄听了甄的话叹了一口气“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的确,若我是丽妃,我也不会愿意平白无故插手这事。”
“我知姐姐是为我着想。”甄一脸感激,可心里却十分悲凉,她不是担心害怕皇后和华妃,而是忧伤皇上的态度。
皇上,皇上……皇上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肯骗她。
为什么?为什么?
是不是,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处罚华妃。
***
华妃在后宫被罚,消息自然传到了前朝,因为此时已经是雍正五年,西北战事已完,早有人看年羹尧不顺眼,尤其是因为甄怀孕而被复起的正五品大理院推事甄远道。有人当了出头鸟参奏年羹尧,甄远道也跟着递了参奏年羹尧的折子。
一时之间参奏好像年家要倒台一样,雪花一般参奏年羹尧的折子送进了养心殿。
华妃闻言是又急又怒,就算有曹默琴在一旁拼命安抚,她也静不下来,一心想要去养心殿为年羹尧说情。
皇上对华妃是有情有愧,但对年羹尧那就只有深深的忌惮了,见状很想顺水推舟处罚了年羹尧,但又怕此举引起年羹尧的反心,被敦亲王勾搭去真领兵揭竿而起,左右为难,自然没心情哄甄。
这个时候有人参奏了敦亲王谋逆,并且还拿出了实证来,皇上见状心一横,决定趁此机会收拾了敦亲王和年家。
皇上抢先下手一举拿下敦亲王等叛党,废敦亲王为庶人,幽禁宗人府,敦亲王福晋及其子女也一并废为庶人,幽禁府中,同时废八王、九王为庶人,幽禁宗人府,改名阿其那和塞思黑。
年羹尧获知同党敦亲王被皇上捉拿,写了一纸请安奏折呈送皇上,情急之下把“朝乾夕惕”四字写成了“夕阳朝乾”,皇上看后大怒,让身边大臣不断向自己列举年羹尧的各项罪名,意在借助他人之口,彻底铲除年羹尧一党。
年羹尧最后因不恪守为臣之道等罪名被皇上革了川陕总督和一等公爵位,贬为杭州将军,两个儿子的官职和爵位也一并革除,其亲信和部将或是革职,或是调离。华妃得知此消息大为震惊不管不顾前往养心殿替哥哥求情,皇上避而不见,反而以违抗圣旨的罪名将华妃软禁在了翊坤宫。
华妃被软禁,但曹默琴没有,见华妃失势,曹默琴是又喜又惊,但想起陈娇说得话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来启祥宫询问陈娇“姐姐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年羹尧这一倒,年妃……”
“谁说年羹尧倒了,杭州将军也是一品大员。”陈娇看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曹默琴一眼。
曹默琴闻言一顿没了话,半响后才说道:“可姐姐,皇上现在已不喜年羹尧,没了皇上的信任,没了兵权,没了爵位,这从一品的官衔能顶什么用?等皇上将其他人收拾了,年羹尧还不是皇上砧板上的鱼肉。”
“急什么急,又不是你要倒霉了,你不是不喜她吗?”
曹默琴急道:“姐姐,我的确不喜年氏,恨不得她立马倒霉,可这些年因为年氏逼迫,我和你都做了不少事,我是怕万一年氏将这些事情给说出来,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