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波斯湾达曼海湾,仍然是是一片忙碌的景色,商船的灯光的将整个海湾的是照的通亮,在码头工地上,数以千计的工兵依然在赶班加点的抢建着临时码头,在海滩上,源源不断的物资和部队,即便是在夜深时仍在上岸,没有码头,严重阻碍了部队以及物资的运输。
在距离海岸不过数百米的地方,钢铁结构的指挥塔上,几盏灯光点亮黑夜,而在指挥挥塔附近,一字排开的飞机旁,执行的警戒的机场守卫,来回在机场边缘走动着。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在拂晓之前起飞,利用漫长白天作持续飞行,在凌晨三点利用探照灯起飞的话,预计将会在九点三十分左右抵达巴格达。”
在帐蓬内,徐焕升向李芹军联队长讲解着轰炸巴格达的计划。
“昨天,我们对巴格达实施一次空中航拍,通过实际飞行,每架飞机可以携带3.2吨炸弹,出于安全因素,我们将只携带3吨炸弹飞行,以携带更多的原料。”
“目标确定了吗?”
拿着规尺量出距离后,李芹云头也不抬的问道,同时他又审视着桌面上的那几十张照片,这是航拍照片,从照片上看,巴格达的房屋非常密集,一栋栋阿拉伯式的平顶房紧挨着,对于轰炸而言,这座城市并不是什么好目标。
“目标就是巴格达这座城市,我们将于幼发拉底河为第一校准目标,随后以底格里斯河为第二校准目标,最后再以巴格达省总督府为最终校准,就是这……”
徐焕升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总督府后方的那座大花园,之所以选择以总督府为校准,就是因为那座花园,从空中看去,城中的这片绿洲是再明显不过的校准目标。
“根据情报部门提供的情报,巴格达几乎没有任何城市规划,居民区、商业区和行政区都混杂在一起,城市街道狭窄,所以我们的轰炸将会以总督府为中心,轰炸整个城区,鉴于当地建筑大都是由厚达50厘米以上的砖块堆砌而成,屋顶还覆盖有厚厚的隔热石灰层,如果使用重型航空炸弹,炸弹的威力将会因墙壁被严重削弱,因此,此次轰炸,我们将使用15公斤轻型航空炸弹,根据炸弹的威力检测来看,即便是其威力被消弱,仍足以摧毁两至三栋类似的建筑,十枚15公斤航弹的实际威力,应大于200公斤航弹……”
在徐焕升作讲解时,李芹云只是偶尔点下头,他是战斗机联队的联队长,这些“大象”只是他临时代管的部队,对于轰炸他完全就是一个外行,最后他抬头看了眼徐焕升笑了笑。
“好了,还有一个小时,你去准备一下吧!”
让战火在敌国纵深燃烧!
这是战略轰炸机的使命,希望他们真的能做到吧!
“情报显示巴格达有15架飞机,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我会派出一个中队的飞机给你们护航,这些飞机加挂了副油箱,为你们护航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这里离开巴格达才800多公里,要是再远,可就真没办法了!”
“谢谢长官!”
“800公里啊!”
在飞机旁准备起的马明晓,嘿嘿的发出几声傻笑,他没想到,自己的飞机刚一完成组装,就接到了这么一个任务,为轰炸机护航,九年式战斗机的机内燃油航程不过只有1600公里,而这已经是这次任务地图往返的距离。
在这次飞行中,九年式战斗机载荷将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除了飞机主油箱的燃油外,机腹下配置了额外的副油箱,这些额外的燃油会给飞机提供额外的300公里航程,但所有的这些都增加了飞机的重量。
这架甚至可能超载的战斗机升空后,在沿途中还隐藏着其他什么样的危险,他只能猜测了。引擎不能出故障,导航和驾驶必须万无一失,这里和过去不同,他们甚至连犯错的机会都不能有,一但犯错,飞机就有可能在飞行中耗尽燃料。
“如果半途耗用3分之二的燃料,在返航时,可往波斯湾方向飞行,在科威特外海,有我们的舰队,可以在外海搜索舰队,然后跳伞弃机……”
对于队长的吩咐,马明晓并没放在心上,那是小事,最重要的再过半个钟头,他就要进行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闭着眼睛,马明晓在脑海中回忆着长途飞行的必备品,水、食物,当然还少不了一个空瓶子,那是用来装“水”的。
在战斗机编队作着最后的布置时,已经完成准备的轰炸机群,已经在跑道上按顺序排开,每一架“大象”的下方,都有一个六人机组在机场等待拂晓的第一缕阳光。徐焕升的手下包括导航员-副驾驶乔立存少尉,机艏机枪手、机械师、轰炸员宋明上士,机腹机枪手安明、李小泉二等兵,机尾机枪手张泽。与以往的任何一种轰炸机相比,拥有两架机艏机枪、两架机腹机枪、两架机尾机枪的“大象”可以说是一座空中的机枪堡垒,在了解大象的飞行员眼中,任何战斗机都无法靠近它,更不要提击落他,甚至在徐焕升看来,普通的战斗机的“空战能力”甚至不如拥有四个机枪的“大象”。
凌晨两点五十分左右,原本等待起飞的各个机组纷纷“大象”。自然光线足够他们看到地平线,但除此以外就看不到什么了,整个飞机场完全被探照灯照亮。巨大的飞机停在跑道的起点,木块塞在机轮下阻止飞机运动,引擎开足了马力。当引擎还在全速运转时,地勤人员将木块抽离后,十二架轰炸机开始沿着跑道缓缓地移动。起飞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长,但最后他们蹒跚的升空了,在沙漠海湾仍旧黑暗的低空中嗡嗡作响。
5分钟之后,引擎仍旧在全速运转,飞机勉强爬升到不到200米的高度。随着燃油的消耗,飞机缓慢爬升。升空一个半小时之后,携带着3吨炸弹的飞机方才到达了2000米的安全巡航高度。
空中的气流非常平稳,飞行进展十分顺利,所以在天空大亮之后,徐焕升先后命令机械师两次爬到了机翼最外侧引擎处。他想确认当引擎在空中发生故障时机组可以到达发生故障的引擎处进行维修,每一次接到命令,宋明便会从双层机翼间的小舱门穿出去,双手抓着机翼下的绳索,去检查飞机引擎,轰炸机机械师绝对是世界上胆量最大的一群人,了解他们的职责的人大都会如此称赞他们,他们必要在空中检查发动机。
抓着绳索走到引擎后方,宋明便停了下来,在引擎后面有一处空间由于引擎在前面的保护,所以气流吹不到。从这个角度观察飞机的巨大机体和宽大的黄色机翼,感觉漂亮极了,也也很有趣。看到机翼在清早平稳而清澈的空气中纹丝不动时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宋明却没有闲心去欣赏他人欣赏不到的角度,呆在引擎的后方,他仔细的听着的引擎发出的声音,分钟后,在确定发动机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方才再次走进进机舱,然后在挤到机艏报告道。
“长官,发动机没有任何问题!”
“好,知道了,告诉大家伙,一个小时后用早餐……”
点着头,徐焕升朝附近伴的战斗机看了一眼。
“嗯,就在一号窗的位置!”
用早餐,恐怕这是轰炸机上才能享受的待遇,在大象的机身上,有几处窗口,那些开放式的窗口,有的是用于检修飞机,有的则是用于悬挂机枪,而一号窗口则位于驾驶舱后方,无论是从轰炸机内,还是从轰炸机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坐一号窗旁,除去副驾驶之外,其它几个人则轮流享用包括三明治,水果和咖啡的早餐,他们在享受的着早餐的时候,甚至拿着咖啡杯,朝着不远的战斗机飞行员举杯致意。
“估计他们一定能气疯!”
“可不是,这群小朋友,以为他们开九年式就很了不起了,可他们不知道,在大象上飞行上,那才是享受啊!”
享用着热餐的机组成员不时的朝着附近的战斗机飞行员喊着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邀请”他们来享用早餐。
“真该死!”
原本有意用早餐的马明晓在心里嘀咕一句,透过那窗口,他甚至看到有人在里面吃着油条,甚至还拿碗似乎是在喝着什么,这都是什么人啊!
尽管伊拉克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四千多年前的苏美尔文明时代,但是相比之下巴格达的历史则不算长,直到公元754年,它还只是底格里斯河西岸一个不知名的村庄。那一年,刚刚兴起的阿拉伯帝国阿巴斯王朝的第二代哈里发曼苏尔发现这里位置险要,而且气候宜人,便决定在这里建都。10万民工花了整整4年时间,终于建成了中世纪时世界最雄伟的城市之一,由于整座城市被三层圆形的城墙围住,因此也有人称之为“团城”。
公元762年,这座城市被正式定为阿巴斯王朝的都城,命名为“麦地纳?色兰”,意为“和平之城”,但习惯上依然称之为巴格达。公元786年到833年,是巴格达的繁盛时期,城市中大兴土木,一幢幢富有阿拉伯风采的建筑相继出现,市区由河西向着河东发展,成为当时中东广大地区最重要的文化与贸易中心,同中国唐朝的京城长安、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一道被誉为当时世界三大名城。
到了公元1203年,当时的哈里发纳萨尔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和洪水的侵扰,决定修建城墙,其中包括四座雄伟的城门,这就是著名的巴格达城门。但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公元1258年和1400年,巴格达城先后两次遭到蒙古人的入侵,宫殿、学校和图书馆等大部分建筑都被夷为平地。其后,波斯人和奥斯曼土耳其人交替占领伊拉克,但都是把这里作为边疆区域,并不想花大力气进行建设,巴格达就这样沉默了几百年。
几经沧桑,当年的巴格达城门如今只剩下一座名叫“瓦斯塔尼”的东门,破落的城门和一小段残存的城墙依稀展示着阿巴斯王朝防御工事的风格。数百年来这座曾经的三大名城,早已没落了,曾经辉煌、壮观的建筑,早已毁灭于战火之中,现在的巴格达,不过是一个拥挤的、狭窄的城市,这座城市,甚至没有一条宽敞的主街以及真正的城市中心。
几乎是在太阳升起的同时,这座拥挤、杂乱的城市便苏醒了,在城市的中央一片被拆迁的工地上,数以千计的巴格达人正在那里修建着这座城市的街道,一条由巴格达总督卡里帕夏主持修建的大街。
“一座没有大街的城市!”
站在总督府的阳台上,卡里帕夏望着远处的工地,为自己的远见自喜着,他相信随着这条大街的建成,他的名字,必将随着这座城市一同被世人纪念。
在历史小说中的巴格达是辉煌的,但是现实中的巴格达却是混乱的,在去年出任土耳其巴格达总督之后,他即开始着手,如何重现这座城市的辉煌,以向世人证明土耳其人同样有着出色的城市治理能力,而这条大街正是改变巴格达的第一步。
“该死的,为什么要爆发战争呢?”
想到中国人的入侵、阿拉伯人的起义,卡里帕夏的心下只觉一阵无奈,他回过头去看着桌面上,那个由他设计规划的“新巴格达”,那将是一座土耳其式的、欧洲式的新巴达格,新巴格达绝不像现在这样是一座死气沉沉的破落之城。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也许再过五六年,任何人走进巴格达,都会禁不住诧异:这怎么会是一座如此美丽而气派的城市!古老的底格里斯河从城中间蜿蜒而过,四通八达的公路穿插在茂密的椰枣林中间,一幢幢的小别墅散布在城市各处,带有金色尖塔和蓝色圆顶的清真寺映衬在绿树蓝天之中。
而那时,他卡里帕夏作为这座城市的设计者,将会在享誉全世界的同时,为土耳其挣得荣誉,让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他们能够治理好城市的阿拉伯人看到,城市,并不是他们能够管理的,他们会像千年前的游牧民族一样,最终臣服在这座美丽而气派的城市面前。
在卡里帕夏的心中,建设这么一座美丽的城市对阿拉伯人的影响,甚至超过几个师,可是,战争却改变了一切,至少改变了这座城市重建,在土耳其向英国、法国宣战后,尤其是中国向土耳其宣战之后一,钢铁、水泥、玻璃之类的建筑物资来源便断绝了,没有了建材和那些来自英国、法国、意大利的建筑师,这座城市仅只能存在图纸上、模型上。
“愿真主保佑,杀死那该死的异教徒!”
想到异教徒,尤其是中国突然的宣战,并入侵了巴格达省,卡里帕夏便在心中祈祷着,相比于土耳其中心区域的军队,巴格达省的军队非常有限,不过只有几个师,而这有限的部队,却要镇压阿拉伯人的起义,还要阻挡中**队的入侵,可以说,早就陷入了疲于奔命的状态,而就在昨天,他更是将手中仅有的两个师中的一个调往南方,以阻挡中**队的进攻。
“异教徒,异教徒,绝不能让异教徒的军队践踏这片神圣的土地!”
卡里帕夏在嘴里嘀咕着,这是一位幕僚的提议,煽动那些的阿拉伯人去抵抗异教徒,但这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在穆罕默德五世继任苏丹后,土耳其的权力便集中到了“三巨头”之后,他们对内实行大土耳其主义,解散了一切非土耳其人的政治组织,取消了阿拉伯代表在帝国议会中的大多数席位,青年土耳其党的这一切政策使得阿拉伯民族主义者同他们分道扬镳,现在的阿拉伯人的小规模起义,就是那些阿拉伯省份的酋长、显贵们反抗土耳其的明证,他们准备用暴力手段建立一个完全独立的阿拉伯国家。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利用阿拉伯人,就像奥斯曼帝国建立时一样,利用阿拉伯人对抗异教徒,从而建立了奥斯曼土耳基帝国,除非再发动一场“圣战”,一场针对异教徒的“圣战”。
“帕夏大人!”
进入帕夏大人身入的大阳台,阿克约尔毕恭毕敬的弯腰施了一礼。
“阿克约尔!”
微抬着下巴轻点下头,卡里帕夏的脸上尽是贵族式的傲慢,尽管阿克约尔是他的幕僚,但在他眼中,他不过只是一个奴仆罢了。
“大人,根据您要求,我写了这篇文章。”
双手将文章捧给卡里帕夏时,阿克约尔的脸上带着献媚式的笑容。
“嗯,我看一下!”
圣战,任何圣战往往都是以的宗教为借口,在卡里看来,他将要发动的圣战,同样是以宗教为借口,阿克约尔在驻华公使馆出任过参赞,对于中国可谓是颇为了解,也正因如此,才会委托由他书写一篇文章,历数中国人,那群异教徒的罪孽。
“在历史上,自公元七世纪起,真主的荣耀便照耀在中国的西北之地,在中国的新疆生活着上百万的伊斯兰教徒,而在中国几乎每一个省都分布着信奉伊斯兰教的教徒,但是在过去的八年,他们的政府却关闭了国内清真寺学校,反抗的阿訇被军队关入劳动营之中……为了从心灵上断绝他们同真主的联系,他们通过法律的形式,禁止所谓的未成年人进入清真寺或学经,要求所有的孩子必须送到政府学校学习,在那里,任何人宣讲伊斯兰教义都是违法的,学生的朝拜或学习经文举动会受到重罚,数以千计的阿訇为了维护真主的教义,秘密创办了讲经学校,但他们却以极为残暴的手段对秘密讲经进行镇压,讲经者会被军队活活打死,送子女学经的家庭会被取消抚养权,父母被投入监狱……”
看着手中的文章,卡里帕夏不时的皱着眉头,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新闻,事实上,早在几年前,他就曾看过相似的报道,在信奉泛突劂主义土耳其青年党执政之后,甚至还因曾因为他们推倒接纳未成年人的清真寺而抗议过,毕竟在他们看来,新疆同样是突劂的一部分。
而中国政府甚至都没有理会土耳其抗议,当时中国的外交部官员甚至都没有接受抗议书,他们的理由非常简单,那是中国的内政,而第二天,在中国的报纸上,却出现了一个新闻,一夜之间,又有超过五百所清真寺因为违法向未成年人传教被关闭,寺院被爆炸拆除,甚至还有五百名阿訇因煽动叛乱,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
当天的报纸被中国外交部通过公函的形式发到土耳其驻华公使馆后,土耳其再也没有在想似的问题上指手划脚过,中国人在那一立场上所持的强硬态度,是不容外人质疑的,同样也是不容外人插手的,为此他们甚至关闭了土耳其驻迪化领事馆。
“这不够!远远不够,俄国人、欧洲人也是这么干的,我们要强调中国人的不同,嗯,中国人应该和蒙古人一样,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屠杀和掠奇!”
随手扔掉那篇文章,卡里帕夏不满的嚷了句。
“阿克约尔,你看看这座城市,这座在历史上无比辉煌的城市,这里曾是阿拉伯帝国的首都,正是被蒙古人所毁灭的,我们要强调这一点,我们要告诉那些人,那些卡菲尔在国内是如何屠杀教徒的,嗯,他们不是要求所有信奉伊斯兰教的汉人更改信奉吗?我们要告诉所有人,他们是用屠刀逼迫那些人更改信仰!他们不是为新疆的城市重新命名吗?就说,他们屠杀了一座又一座教徒的城市,然后迁去了大量的汉人,就说……”
就在这时,空中一阵奇怪的轰鸣声却打断他的话语,站于阳台上的卡里帕夏忙抬起头,朝空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