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卡耶维奇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虽然瓦西里耶维奇认为这个人眼高于顶,但是也不能否认这个军人确实拥有英勇无畏的品质。
因为没有坑道防护,整个三十七师阵地只能在东北火炮的怒吼中颤抖。而东北火炮的威力,此时扎卡耶维奇也算有了最直观的认识,射速奇快,而且炮弹威力巨大。
虽然眼下的东北大商兵工厂还造不出自行火炮,可大口径的牵引火炮也不是同时代其他陆军火炮可以比拟的。要知道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火炮还没有液压或者气压的自动退炮管技术,炮口的气体分离器连概念都没有出现,一炮放出去,在炮弹飞出去的同时,火炮本身也因为强大的后座力要向后退出一段距离。这样一来,原本的射击参数就要重新进行调整计算,火炮的射速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炮火中,扎卡耶维奇终于完成了军阵的集结,而此时手下的哥萨克骑兵团总共一千多人,向着远处的高地发起了绝死的冲锋。在军乐队的指挥下,步兵方阵跟随在后,仅存的火炮落在末尾。扎卡耶维奇的目的很简单,他不指望自己的骑兵部队能够突破东北保险队的防线,只要能将敌人的火炮阵地纳入己方火炮的阵营,他就心满意足了。
没有了东北重炮的威胁,扎克耶维奇认为双方火力上的差距就不会那么明显。他对自己的士兵有信心,他不相信单凭东北保险队士兵那种东方黄皮小身板,可以与自己手下的士兵相抗衡。只要自己顶住了东方敌人的攻势,凭借沙俄在军队人数上的优势,后续部队将会源源不断的从河对岸赶过来。
有时候,人在危境之中总显得有些一厢情愿。在东北的指挥官看来,此刻沙俄军队最好的选择,不是顽抗,而是进入其他有坑道掩体的临近师团阵地,保存实力。虽然东北在火炮射程上占据优势,但仅凭此还不足以攻占沙俄的阵地,特别是他们已经用哈奇开斯机关炮构建起火力网的情况下。
“一帮蠢货!”这就是对面东北指挥官的评价。
原本盘踞在空中的蝮蛇飞艇此时终于行动起来,三门机炮开始对着地面上的三十七师发起疯狂的扫射,不时还有小型炸弹被从飞艇上投下,而他们的攻击重点就是落在最后那所剩无几的火炮。没有火炮的压制,单凭一个半残的师团,不到七千人规模,根本不可能攻占己方高地阵地。
当地面的硝烟让遮挡了飞艇的视线之后,三十七师在飞艇和火炮的联合攻击下,损伤惨重。前面冲锋的哥萨克骑兵在炮兵团前沿狙击阵地面前,就像是海浪拍击着礁石,看起来英勇无畏,而实际上却是效果有限。
蝮蛇飞艇此时已经接到了新的命令,炸毁叶尼塞河上的全部浮桥,阻止西岸沙俄军队的增援。
此时在三十七师临近的阵地中,来到前沿的瓦西里耶维奇在望眼镜中观看着三十七师的绝唱。他并不知道扎卡耶维奇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不过整个几公里长的战场上,经过一轮冲锋之后,沙俄军人终于耗尽了体内最后的勇气。在东北保险队喷吐着恐怖火舌的阵地前,有了溃败的迹象。
没多久,东北几支骑兵冲了出来,手中所用保1式卡宾枪火力全开,就像一股股的洪流,将三十七师最后的希望剿灭干净。
瓦西里耶维奇此时心中没有嘲笑,反到是带着满心的兔死狐悲。既有对自己那位高傲的同僚,也有对那些倒在战场上死去,或者还在呻吟挣扎着的士兵们。
愿上帝宽恕并保佑他们!
“报告,总部来电,让我们接应三十七师!”通讯兵把电文交到了瓦西里耶维奇的手上。
这条命令并没有出乎瓦西里耶维奇的意料,德拉戈米洛夫总指挥当然不可能放任着自己手下心腹师团就这样被东北消灭得一干二净。
“命令骑兵部队出击,阻挡对方骑兵的进攻,同时布置哈奇开斯机关炮阵地,掩护三十七师撤离。”
瓦西里耶维奇没有太多的犹豫,只是考虑了一下之后,便做出了部署。东北的飞艇已经飞向叶尼塞河去炸毁浮桥,仅有的两架飞艇,对宽广的战场起不到统治性的压制作用。
憋了一股火的沙俄骑兵此刻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奔向了东北的骑兵,疯狂地放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从而为三十七师的同僚们,赢得一丝苟延残喘的后路。不过他们与东北交手多次,对东北骑兵的卡宾枪,还有腰间的双手枪多少有些畏惧。好在他们的出现还是给了三十七师剩下的士兵指出了一条逃生的明路,本想与沙俄骑兵较量一番的东北骑兵,在看到对方布置的哈奇开斯机关炮阵地之后,理性地没有进行追击,只有狙击手不停地放着枪,将一名名的沙俄军官,击毙在返回阵地的道路上。
没多时,东北的火炮再次轰鸣起来,目标并是不这些残兵游勇,而是瓦西里耶维奇师团建立起来的哈奇开斯机关炮接应阵地。不过对此已经做好充分防范准备的沙俄军队,将自己的身体,还有机关炮深深地隐藏在了战壕和掩体之中。虽然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却没有重蹈三十七师阵地的覆辙。
只是他们这番努力并有带来多少的回报,一个师战损超过六成,包括师长卡扎耶维奇在内的整个师部高层,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两人,一个缺胳膊,一个少腿,而扎克耶维奇并不在幸存者的名单内,他死在了东北狙击手的枪下,胸前一个眼,背后一个洞。
东北的全线进攻从拂晓打到了下午三点,当东北撤离战场的时候,叶尼塞河东岸的俄军从原本的十个师,变成了八个师。去掉番号的除了第三十七步兵师之外,还有第四十步兵师,他们都是德拉戈米洛夫从基辅军区带来的师团。而布置在东岸的另外两个新来师团,并没有被东北消灭,不是他们作战勇敢,反而是因为胆怯。他们在东北最初的炮火轰击下崩溃,逃进了附近师团的战壕阵地。
当天色黑下来之后,许多沙俄军人都在暗中祈祷,没人知道明天会怎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