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始至终,从早上到晚上,老摊头的家里始终再没来一个人。
好像这场丧事,主要就靠老摊头和小蝇子一老一少,一死一活两个人来完成似的。
而到了傍晚擦黑的时候,小蝇子终于把那把牛角号给放下了,走向大门口。好像等了一天,终于有什么人来了。
我和胖大海也赶紧走出了屋子,看到小蝇子从门外搬进来四个纸扎人。此外还有一辆扎好的纸马车。
四个纸扎人两个童男两个童女,分别放在棺材的两侧。
那个纸马车就放在了院子里。
门外一辆装货的马车,卸完了货后,就径直走掉了。这应该是小蝇子在纸扎店定的纸活到了。
我看了两眼那四个扎好的童男童女,看起来手工并不是很精湛,脸上的红脸蛋不知道涂得什么,也不是很均匀,东一块西一块的。
不过好像小蝇子并不在意这些,等纸人纸马到位之后,就又给老摊头上了一炷香。
我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便对小蝇子说道:“小蝇子,你忙活一天了,去休息一下吧。我们来给摊爷守灵。”
小蝇子这次终于脸色有了一点变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有劳二位了。”
小蝇子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了身子,交代我和胖大海:“二位可要把那根香火和那盏长明灯看住了。千万别断,家师生前交代过。如果断了,怕是要影响他老人家投胎……我……先去休息了……”
我点点头,知道这些行内人的规矩是很多的。他们一辈子都在跟死人打交道,自己死后,自然也是有很多的礼数和规矩的。
小蝇子冲着我们欠了欠身,就往那厢房走了过去。
我抬手喊了一句:“唉……”
小蝇子一愣,转过身看着我。
“那房间……不是摊爷拣来尸骨,分骨缝尸的分骨房吗?那……能住人吗?”我问道。我的意思是,那地方很邪性,阴气很重,正常人是不能住在里面的。
没想到那小蝇子微微一笑,说道:“感谢关心,自我入师门以来,就一直住在这里。”
说着,小蝇子转身飘然走进了那个分骨房。
分骨房的门是一道铁门,上面锈迹斑斑。在门上依然存留着不少黄色的符篆。
小蝇子走进去之后,那道铁门咣当一声关闭了。随后,一道昏暗的光透过窗子照了出来。我估计是小蝇子点燃了一盏油灯。
我一皱眉,那个房间我上次跟老摊头进去过。那里面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腥臭味,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味道。这些味道交杂在一起,熏得我直发晕。
屋子里的正中,是一个大池子。那大池子几乎占据了屋子所有的空间。我想象不到,小蝇子如果要睡在里面,是不是要睡在那池子里。
上次我进去的时候,池子里,还残留着不少血红色的肉屑。那都是老摊头分骨残留下来的碎屑。
现在看到那铁门,之前我见到的那一幕瞬间就浮现在脑海里。我似乎又闻到了那股腥臭味。像这种地方,别说让我住了,就是让我在里面呆一会,我都受不了。要是住一晚还不如杀了我。
看起来这个小蝇子也是个重口味,怪不得胖子叫他小苍蝇,他还真是喜欢那种味道?
不过我想了想,也可能是老摊头在故意磨练徒弟也说不定。
我在这边胡思乱想着,那分骨房里也没再传出别的动静来。
“老大,你坐着。”胖大海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棺材的旁边。
我坐下来,看着面前的那盏长明灯和那根香火。
胖子打了个哈欠,说道:“老大,要不你先去睡一会,这边我看着就行。”
我摇摇头,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是自己想去休息吧?”
胖大海嘿嘿一笑:“我是觉得守夜这活,放着咱俩人在这干耗着,有点浪费。”
我想了想,觉得胖大海说的有道理,便摆摆手:“你先去睡会吧,别睡的太死,我总感觉今晚要出事似的……”
胖大海点点头:“放心吧老大,一有动静,我就出来。我睡觉轻着呢,有点动静就醒……”
胖大海一边说一边拍拍屁股往屋子里走,进了屋没两分钟,就传出了呼噜声。
我站在外面一脸黑线,这就是尼玛睡觉轻?估计死胖子这一觉睡下去,打雷都未必能惊醒他。
不过胖子睡了一会之后,随着睡眠的深入,呼噜声反倒是轻了不少,偶尔还会冒出几句模糊的梦话来。
而分骨房那边,油灯还亮着,不知道小蝇子睡了没有。
有胖大海在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
这家伙去睡觉了,灵堂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似乎整个世界一下子就清净起来了。
我看着那口大棺材,突然在心里有种强烈的欲望。我很想知道,躺在棺材里的人会是老摊头吗?
我和胖大海来到摊爷的家里,正赶上他办丧事。小蝇子说摊爷已经故去了,我和胖大海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他已经死去的事实。尽管我们心里也有疑问,但是谁也没想过这个问题。那就是这棺材里会不会是空的,又或者,这里面躺着的不是老摊头。
因为老摊头诈死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那枚嘉庆通宝的王钱。
我知道这五枚王钱聚齐了之后,会有大秘密被解开。这种大秘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有可能是大财富,也有可能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总之,谁揭开了这个秘密,也许是自己,也许是他人,肯定会有一个大变化。
按照三叔的推测,如果是财富,那得到之后,富可敌国不敢说,起码一方首富是免不了的。如果是秘密,那么得知了这个秘密之后,甚至可以给自己逆天改命,让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应该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
当然,三叔并没有说的更详细。因为他本身也是在推测。他说自己的脑洞不够,再想多了,就想不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