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冷面人是因为担心儿子的安危,还是自己用针也需要耗费心力的原因,他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好,本来冷冷的脸上,更是显得白得吓人。
同时我也看到他的脸上汗水依然没停,继续往下滴着。
可是他却顾不上去擦一下,眼睛始终没离开床铺上的小鹏。
现在我们这边如果要对付冷面人,我自认胜算极大。仅仅就一个欧阳或,估计就能制住那冷面人。但是此时我们谁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冷面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儿子的身上,我们这时候下手,无疑是无情地切断了他对儿子的关心,更是破碎了他对儿子那份浓浓的关爱。
而冷面人也完全视我们于无物,在自己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就再次起来去看他的儿子。
此时那个小峰已经醒了过来,冲着冷面人柔声说道:“爹,放心,我没事……”
没想到这句话,让那冷面人猛地打了个冷战,进而扑了上去,抓住那床铺激动地说道:“你说什么?儿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你是我爹,这个永远都改不了。在你眼里,我终于比那把?骨刀重要了。”
冷面人脸上抽搐了几下,双手举天,突然爆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我钟天海的儿子,终于肯认我了……终于肯叫我爹了……”
我这才知道这个冷面人的名字叫做钟天海,而他一直以来就没这么笑过。以至于他的这种狂笑,在我看来更加瘆人。他的表现,完全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我回想了一下,在我们来的这段时间,这个小峰还真的没叫过钟天海一声爹。直到刚刚才喊了出来。看来这两父子之间还是有一些故事的。
我看了一眼欧阳或,此时他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钟家父子,丝毫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时候胖子还没醒来,我们自然也不能就此离去。到了这里,进退我就看欧阳或的了。
而钟天海再次看向钟小峰,说道:“小峰,爹早就看开了。我千辛万苦找到了?骨刀又有什么用?我得到了?骨刀,却失去了你们。此时爹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的了。所以,爹这次就是把天捅了,也要把你救回来。”
钟小峰嘴唇蠕动了几下,他的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干裂得不成样子。
钟天海急忙左右看了看,我随手把马谡身上带着的水壶摘了下来,递了过去。
我这也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我看那钟小峰,和我几乎同龄,本就是个可怜的人。而他在病床上,还几次维护我们,让他爹放了我们。从这些来看,钟天海说的没错,他儿子真的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见我送水上去,欧阳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一步。
钟天海斜眼看到了我的意图。我近距离看到他的脸,他脸上的那种冷酷,似乎淡了许多。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这是我见到他第一次这么客气。我摇摇头,直接把水壶送到他的面前:“他嘴干,给他点水喝吧……”
没想到我话还没说完,钟天海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我的手腕,稍一用力,我这边手腕一股剧痛,水壶应声落地。
马谡在后面急得喊道:“你想干什么?”
钟天海右手一扬,手心里就多了几枚银针,他对着我笑道:“小子,他渴了,喝水不行,得喝你的血才管用。你愿不愿意救他啊……”
“爹,我说过了。我不想死,但是我也不想用别人来换我自己。”
躺在床上的钟小峰,见到此情景,又气喘吁吁地说道。
“小峰,你放心,你爹的医术这么好,我取了他的血,依然可以让他活着,你放心好了。”
钟天海对着钟小峰柔声说道。
“你骗不了我的。我现在全身除了胸部以上被你控制住了,其他的地方所有的器官和神经,都已经坏死。你必须用他全身的血来换我的血,利用他的血,来重新激活我身上坏死的细胞和组织。这种情况下,他活不了的。”
钟小峰尽量保持着自己的语速,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地说出了这番话。
说完之后,再次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钟天海会心地一笑:“真不愧是我钟天海的儿子,你说的这些都对。所以……还是那句话,怪就怪你把我的火灵涎给用了,不然,你根本就没必要送命的。”
说着,钟天海转头看了一眼欧阳或,说道:“钓鱼的,我知道你的本事高我一筹,不过咱们什么事都要讲个因果。他吃了我的火灵涎在先,我后用他的血来救我儿子,这没毛病吧?如果你认为抢了我的?骨刀就能制住我,那你大可以一试。我钟天海的名号也不是空得来的,咱们大不了一拍两散。”
欧阳或一笑:“吾不必试,吾对这?骨刀亦不感兴趣。只是你可知,你要伤我师,我必不饶你。”
双方现在陷入了僵持,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此时我的左手手腕正被钟天海掐着,我的胳膊已经麻了。突然我感觉到手臂一阵酸麻,皮肤表面一阵瘙痒难耐,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钟天海一愣,低头来看我的手臂。我的手臂此时已经发生了变化,皮肤表面生出一层既像鳞片,又像皮癣之类的东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了,上次生出这些,还是担坵小鬼来帮我啃食之后消除掉的。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再次触发。而且这次发作得更加猛烈,从开始的瘙痒,到后来的疼痛,几乎就是一瞬间。
“火轮臂?”钟天海大惊。不知道他是处于哪种情绪,是喜是悲还是惊奇?他掐着我手腕的手开始抖动起来,他看着我的胳膊,猛地抬头,喊道:“欧阳兄,我的刀。”
欧阳兄,他是叫的欧阳或,不是之前称呼的钓鱼的。称呼的改变,说明了他对欧阳或的一种态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