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联合出手,自然已经达成协议,为何还存在内部问题?”
星魂显得很疑惑。
“十二峰底蕴深厚,假命可不止一位。就如先前被我们打走的那位蓝叶峰假命,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应该是蓝叶峰的太上三长老,权力也是三位太上长老之中最小的。一旦他成功打下天木城,得到天木城的天木古树,有古树之心这种资源,他就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在宗派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压倒另外两位太上长老,得到更多他想要的东西!”
星魂静静听着,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十二峰底蕴何其深厚,如果真的全力以赴,打下一个天木城根本就不是问题。但这牵扯太广,损失也会太大,得不偿失,所以没有人愿意动手。上次一战,只是各方势力之间博弈,那些人则是以失败者的身份,做出的狗急跳墙举动。”
罗察继续说道:“各大势力宗门,最大的敌人永远都不是外敌!历史上诸多大势力分崩解体,大多都是因为内部纠葛。”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星魂,罗察哑然失笑道:“跑题了,我们继续说雨蝶这件事。之所以不考虑那些散修或者小家族的天才,是因为修行路上,资源太重要。比如我那把刺入蓝叶峰太上三长老身体里的灵剑,单单铸造那把剑所用的材料,不少小势力就算倾尽所有资源,也未必能够打造出来。这还只是一把剑,其他的修行资源,消耗更是极大。你说再天才的人物,如果在修行路上没有资源供应,又能走多远?”
星魂这才想起那把剑,说道:“那把剑还在那老者的体内。”
罗察洒然一笑,道:“那又如何?东岳的宝库之中,好东西多了去了,我回去再找一把就好。这就是大势力的底蕴!雨蝶所在的相家在这片地域名气不小,而雨蝶又关乎到一位真正的命灵,事关重大,自然要与大势力联合,这便是强强联合!找一个本身还及不上相家的小世家,难道要一直扶持对方成长?雪中送炭,富家女下嫁穷书生这种事,不确定的因素太大,谁敢肯定把炭给了你,未来你就能飞黄腾达?谁又知道穷书生将来会一飞冲天,万一依然庸碌一生呢?世俗是这样,修行界更是如此,没有权势的小天才,哪天不死上几个?所以世人往往都喜欢锦上添花,这种情况在各大家族势力之中,更是如此!”
看着星魂皱眉,罗察再次说道:“你似乎不赞同我的观点,那我给你打个比方吧。你与顾贤之间,如果雨蝶选择了你,她能得到什么?她的家族能够得到什么?”
星魂听闻一怔,现在的他孑然一身,没什么能给对方的。
“你能给人家的,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承诺,比如你强大了会怎么怎么样,这话没错,可太遥远了。选了顾贤就不一样,他是东岳的核心嫡系,这件事如果成了,那么东岳就会拿出无数的资源交给相家,相家就能用这些资源培养更多的族人。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换了你是雨蝶,你会如何选择?”
星魂说道:“感情这种事情,不该是两情相悦的吗?”
罗察哼了一声,道:“幼稚!关乎家族利益,哪有两情相悦一说?更何况雨蝶已有数千年不出,此次相家出现雨蝶,相家之人自然要再进一步,岂能把这种大好机会浪费在儿女情长,你情我愿上去?”
罗察的这番言论,完全颠覆了星魂对世间美好事物的认知。
看着沉默下来的星魂,似是知道先前的话对星魂这种人打击太大,于是他转移了话题,“一个宗派的存在,绝非你眼中所看到的样子,当中包含了无数的产业,有着数不清的利益纠葛,要不然宗派就无法运转。”
曾经的星魂,还是剑灵阁的宗主,但那个时候剑灵阁只是刚刚成立,还未涉及到产业这个层面的事情。
“既然顾贤是相家雨蝶考验的对象之一,那她为什么不帮着顾贤杀敌,而是放走那老者?”
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星魂已经不再纠结先前那个话题。
或许,罗察说的很对,但他并不认同。
“那可是蓝叶峰的太上三长老,虽然被我们三个打的像狗一样,但那也是因为他在断臂的时候被天木古树伤了根本,没有痊愈,外加天木古树分身又重伤了他,他的真正实力可是极强的!除此之外,那老头在蓝叶峰的地位很高,比相家可强大了太多,此次那侍女故意放过对方,就算无法借此机会与蓝叶峰交好,但单单让那老者欠下一个人情,也已经是大赚特赚了!”
罗察说道:“要知道,人情难还,顾贤此次对你出手,就是为了还一个人情。你想,一个掌握着极大权势,本身又是假命强者的人情,多么贵重?”
星魂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各种原因。
“此次雨蝶的目标,主要是三山五岳,十二峰还要次之,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找上你,你们两个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也就不用纠结到时候你们两个两情相悦,相家会不会同意这件事。”罗察笑着说道。
星魂很识趣的选择了沉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可没那份闲心。
罗察收敛笑意,正色说道:“此次我们联手把蓝叶峰的太上三长老重伤,我与顾贤身后有靠山,倒是不惧,但你得小心些。回去之后如果对方伤势无法快速痊愈,他的声望以及权力都会有极大的损失,说不定会有其他虎视眈眈的存在发难,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无暇顾忌你。当然,追杀依然是免不了的,蓝叶峰各长老间再怎么不合,也要顾忌一下本宗的脸面。就算是做做样子,追杀也是必须的!”
话到这里,罗察便是不再多说,因为势力中的矛盾纠纷多了去了,各种利益牵扯极大,就算他坐在这里说上三天三夜,也不过是各种利益争斗中的一点皮毛而已。
“各势力看似风光,实则内部竞争很激烈,有的时候为了利益,甚至可以把自家的核心嫡系弟子送出去被人杀!”
罗察走了,星魂依然站在原地。
听到罗察的一席话,他忽然有种回到晋国的感觉,那个时候各个皇子之间,勾心斗角,期间走的每一步,甚至说的每句话都有深意。
但那是世俗权势,没想到在这种强者林立的宗派之中,竟然也有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
不过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只要蓝叶峰内部出现矛盾,对方就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
至于罗察所说的雨蝶,星魂完全不在意,别说对方看不上自己,就算能够看上,他也看不上对方。
他早已心有所属。
或许在这个世界,这样的坚持在所有人看来,实在是可笑。
但这就是他的路,他早已认定的路!
星魂转身看着前方的无名密林,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这一战,损失了一颗保命灵种,又把一路上得到的灵种全部耗尽,他需要补充新的。
好在,火树灵种是可以不断收回的,算是此次一行唯一的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