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我......”
事态突然发展成这样,戴罗烟一时有些发懵,按照她原来的设想,是打算利用灵草和这两位天之骄子拉扯关系的,能得其中一位青眼最好,哪怕对方对自己无意,跟着这样的人,她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楚明书只是看着她,语气和态度都算的上是相当诚恳,
“戴姑娘,其实初上飞船本公子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这些个汉子只是长相凶煞,我看着都不是作恶多端的人,萍水相逢愿意载我们这些陌生人上船,可见他们是善良的。”
赵昊张了张嘴打算提醒楚明书他们是交了灵石才上船的,仔细想了想又突然闭了口,
“这倒是个好主意,戴姑娘,你是不是考虑一下?”
他立马应和着说,
事态如果能按照当前的前景发展,赵昊是乐见其成的,
既然费尽心思都摸不清戴罗烟是什么底细,那么就不必在浪费时间多花力气,
无论对方是否可疑,但凡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伤害到自己,他就必须把这个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把戴罗烟留下来,她是这帮人的同伙也好,不是也罢,至少对他和楚明书来说,算是一庄好的结果了。
“左右戴罗烟的价值不过是株七彩芭蕉草,既然楚明书有,要她还有何用?”
赵昊摇摇头,心中又暗衬也就是楚明书这个人品性好了,竟然还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人家安顿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打算的确是好意的,戴罗烟却不一定会领情。
果然,
“我不会愿意留在这里的。”
戴罗烟咬住银牙,一把抱住灵草篮子,突然就跑到飞船的边缘去了,
“如果你们逼我,我......”
她转头往下望,飞船在千丈高的高空中飞行,下方云雾缭绕,摔下去绝对会粉身碎骨,她吞了吞唾沫,转过头,心脏怦怦直跳,
罢了,只能一赌灵草在他们眼中的分量了,于是她毅然道,
“我会带着灵草从这里跳下去的!”
“姑娘,其实我们只是询问你的意见,并没有逼迫你的打算。”
发生这种状况,方才出言的那位大汉首先就不高兴了,
十三帮的好汉都是筑基初期的修士,资质有限气运也不大佳,全然依靠商运争得几分灵宝,信用和口碑是最要紧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分明已经见财起意心怀不轨,却又至始至终不敢对楚明书和赵昊动手的原因,筑基期每隔一个阶段,实力差距就如同鸿沟,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却完全没有拿所有人的小命去赌的胆量,
只是如今自己还什么也没有做,这姑娘就表现出如此做派,话语间仿佛受到侮辱一般,传扬出去,他们十三帮的兄弟还混不混了!
想到这里,那大汉连连摇头,一本正经道,
“说句老实话,姑娘你只有练气初期的实力,在飞船上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如果不是因为老大传音说老祖宗需要这株灵草,还有与你同行的这两位道友作保,我们怎么会愿意纡尊降贵,同你做什么交易。”
戴罗烟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突然有些冷静下来,知道这汉子说的在理,于是她打算挪脚距离船沿远些,身边就是深渊,她也觉得害怕,
“恩公,其实.......啊!”
话未落,戴罗烟突然脚底一滑,手中篮子落到夹板上,众人连忙看过去,甚至有个胆大的汉子竟然直接跑过来捡起,
“等等,戴姑娘呢?”
方才一霎如同电花石火,众人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七彩芭蕉草上,反应过来以后,这才想起戴罗烟,
“好像是掉下去了。”
角落里有一个个子矮小些的汉子突然说,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就仿佛他说的不是有什么人刚刚从高空中坠落下去摔死了,而是我们昨天吃了什么。
“啊,这该如何是好,都是我的错,不应该提及这个想法......”
楚明书看上去内疚极了,轻轻垂着脑袋,样子看上去相当丧气。
“楚兄,莫要自责,是她自己找死,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竟然主动靠近飞船的船沿,随便一道厉风就把她吹倒了!”
赵昊连忙安慰楚明书,他可不知道戴罗烟是楚明书设法弄下去的,从一开始他主动靠近戴罗烟,就已经悄悄动了手脚。
只是觉得这少年有些太过多愁善感,之前自己怎么就觉得他是修行无情道的!
戴罗烟的死到底只是掀起一小片水花,很快就被众人忘怀了,只是那拾起七彩芭蕉草的汉子有些不甘心,不大愿意把灵草交还出去了,
沉默半日,
那大汉正想着怎么说才能缓和气氛,楚明书已经率先开口了,“这株七彩芭蕉草是被人折断了带出来的,并不是连根拔起,没有特殊手段存活不了几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把它送给你。”
“楚兄说的是。”
这个决定正是方才二人传音商量出来的,赵昊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就当是交朋友的见面礼。”
“好贵重的见面礼。”
赵昊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气机浑厚的男音传过来,带着金丹道士独有的强大灵压,赵昊和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只有楚明书,他安然无恙,站在那里云淡风轻,仿佛四周灵压只是空气,
“果然来了。”
他这样想,表面上却两眼茫然,转头看着捂着胸口突然下蹲的赵昊,问道,
“赵兄,你们这是?”
赵昊忍不住暗骂一声怪胎,他脸色有些难看,道,“楚兄,有一位金丹期的前辈过来了。”
能御空飞行千丈的,唯有金丹之上。
果然,有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突兀的挖开空气出现在夹板上,他首先好奇的打量楚明书,右颊上金色的纹路泛着一股幽寂的冷光,
他眨了眨眼睛,那只通体漆黑的眼瞳死死盯着楚明书,一张口,声音清朗如玉,
“你这人,我仿佛在哪里见过。”
楚明书首先一脸茫然,其次礼貌的笑了笑,
“都说本公子生的面善。”
说着又转头看身侧跪了一地的大汉们,假作只是方才猜测到这一点,他问道,“您大概就是这艘飞船的船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