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趴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泪如泉涌:"王爷。若是我们的州官象王爷这般清明事理,那真是黎民之福呀。"
温言的安抚了两人几句,又赏了些碎银,两人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受了这番打扰,自然也都没什么兴致再吃喝,于唤来掌柜的结了账。楚锦珏拉着我在河岸边走了一阵,见他神色有些闷郁。我刻意的要让他解怀,连讲了几个笑话,好不容易才让他展容。
待过后,他又回复郁郁:"苏涵,我朝看着平实殷富,却内里空漏得很。黄河大水,继尔大旱,已是民不聊生之际,可叹这朝中官吏不为民为国思虑,反而处处为自己打算,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这般下去,可真是危险得很那"
我有些黯然:"王爷你说得也是有道理的。"心想,这里衣着光鲜,繁街锦市,看着固然热闹,可衣衫褴褛脸有菜色的也着实不少。
与之相比的南齐,虽然看着没它这般繁致,却是人人家居乐业,笑意融融。与之相比,更显国强民安。
我说:"一个国家要强大起来,那是先要民富了,才可国强呀。"
楚锦珏看了我一眼:"苏涵,我从来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却不料遇到你才知这世上也有女子不比男人差。你这般见地学识,比起我朝中多数大臣要强得多了。哼!他们都一群吃饱了饭的饭桶,整日的计较个人得失,持权生骄,欺压百姓。"
我笑了笑:"王爷,人都是自私的,你怎么可怪得他们。既然你已是明白了他们的能力和要害,能做的就是多选贤明俊才,多办些安抚民心的实体大事!"
他点点头,见一旁有几个石墩,于是指了指,意示我坐下来。
"苏涵,不瞒你说,大周将近二十年的腐落,现外表光鲜,内里却早已被蛀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不堪重负了。我有心待要重整,只是朝中阻力重重,牵扯太多利害关系,难以施张。"
我微笑的看着他:"即然如此,王爷当该如何去做呢?"心想,他怕是早已心中有数,只是找个人来倾诉一下罢了。
果然,楚锦珏有些滔滔不绝了:"那自然要选拔清明能力的官员委于重用,再找个出头的鸟儿来个杀鸡敬猴,所谓羊毛出自羊身上,哼,贪了我大周多少银量,我要让得他们一个一个都吐出来,救民赈灾然的款项自然也就有着留了。"
我拍掌:"好呀,还有这掌政的大人们必要好生策管自家人,免得到处作威作福,要知这民若水,水能载舟,亦能复舟"
楚锦珏转过头来看着我,一眨不眨的。眼珠如琥珀般清亮闪耀,阳光下更显瑰丽,却神情难测。
我脸一红:"王爷,你瞧什么?可是我脸脏了?"急急的靠近河边,以水为镜细细的端详。
楚锦珏扑嘶一笑,站了起来:"走吧,小傻瓜!"抻手拉起我。
手掌热哄哄的,带着微粗的磨擦包拢着我的手。
我脸更红了,莫名感觉甚是不自然,下意识甩开他的手却不得,"两大男人牵手成何体统,王爷放手吧!"
他看了我一眼,笑嘻嘻的,神情有些恶作剧:"呵,锦珏可从没想过,难得苏公子设想周全!"他刻意更加重"苏公子"三个字,手掌紧了紧,还是松开了。
风中河面拂来,带着淡淡的草腥气息,渐渐散去了我面上的热潮,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小姐,小姐..."一边叫着一边奔了过来。
转身,却是小月,正自气喘吁吁的的追了上来:"小姐,你身子还没大好,衣服不多穿一件,也不跟小月说,径自出来了,若是再病了那该如何是好?"
罗罗嗦嗦的不停,虽有些不将我这小姐的当主子看,却句句出于肺腑关心,真情流露。
我笑了笑:"怎么就你一个?贺大人呢?"
小月脸大红:"小姐,你无端端提他作什么?"
我看了楚锦珏一眼,见他也正笑眯眯的看过来:"贺大人是王爷的贴身随将那,你能想到我,那贺大人怎么想不起王爷呢,咦?小月,你脸怎么这般红了?"
小月又羞又窘:"小姐..."
见她她脸色酡红,羞态难掩,刹是可爱动人。我大笑,一把将她搂住:"小月,你这傻妹妹,姐姐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早饭后,大夫过来帮我号脉。说是身子虽然还有着旧患未去,但基本已经复原,不会影响到我日常生活。那火莲最好是能在我二十岁前采得并入药,不然,那怕是再好的药,也仅能持维着再捱着十年的寿了。
瞧大夫的神色,似乎那火莲极是难寻,怕是寻着了也极不易采。我心中也难免有些戚戚。但三十岁,离我好象还挺遥远的,当下也就不算太介怀,心想还是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怕是命中注定的事,任作强求也不得。
想着反正无事,不如还是到街上闲逛,或可再瞧瞧有什么商机,老呆在人家府中蹭吃蹭喝的,可也不好意思呢。加之与楚锦珏无亲无缘,受得他恩惠多了,万一哪朝待要怎么还?
小月听说我要外出,也是高兴。想来她也闷了许久,兴冲冲的找了男装衣饰给我换上,她自己又打扮成一青衣书僮跟在我身后。
只跟楚锦珏说得一声,他很爽快的便答应了,也不派随从跟着。我很是开心,感觉他比萧恒和乌蒙都好说话得多。
乌蒙当我如笼中鸟儿,或者未经风雨的小雏鸟一般,我只能在他指定的圈内活动,若真要出去,也必要由他亲自在旁带着才好。
萧恒好一点,虽然整日的不许我这不许我那,但要出去,则需要我身后派跟着几条彪形大汉,说是保护,却尤如监视,让我浑身不自在。
相比较下楚锦珏就显得大方得体,温文有礼又知情识趣的,心想这个朋友也还真是不错的。以前认识他时,只觉得他冷冰若常,喜怒莫辨。神情郁郁而不得志,怕是皇帝见疑,才刻意的保持低调,以其自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