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已赶紧快步迎上,双眸闪着异样光彩,压抑着激动:"娘娘...属下..."说着便半下身子,参了个礼:"下臣迎驾来迟!恭请娘娘回国!"
我匆匆挥挥手,敌阵在前,还是无需多礼,以防有变。
当初与他携手守城,联抗外敌,也算得上患难以共,还多得他对我信任的勇气,顶着上司给的压力,支持我的计策,结果令到我们一击即成,总算争取时间,保住了丰城。
押留在骁努营中的南齐护军,随着我的归营,同时的跃马而出,迎向他们的主帅萧颢。而我三十六骑亲卫营亦从南齐营中策马出阵,奔回大营。
瞬时间,大地沙尘滚滚,南齐的护军迅速围回着萧颢。萧颢跳上马背,一名南齐武军对他拱拱手,嘴里说了句什么。萧颢一言不发,沉默着呆看前方,也不知此时心里是在想着什么。
而骁努亲卫营的三十五骑,正呼啸着从南齐护军身侧掠过。那武军大急,嘴里大喝一声,护军们立时刀口朝外戒备。
骁努人的喝马声,已是惊起了萧颢。他蓦然省醒,猛地一勒僵绳,喊了一声,便拔转马头,带着卫军奔回自己阵营。
岂已和麻里左右护着我,如细溪入海,涌入大军之中,眼前战马铁甲,弯刀如银,铁枪幽寒,阵阵密密,倾刻间我便深深地被埋隐于军队之中。
"属下失职坠责,护驾不力,以至娘娘失落敌营,下臣等罪该万死..."
阿里达木城内的官邸,岂已、麻里及亲卫营三十六骑参跪在地。
我喝过参汤,又睡足了一觉,只觉精神大好。见众人一大早的跑来请罪,赶紧将他们扶起:"你们都是我骁努的英雄儿郎,奋勇杀敌,浴血护城,若非你们,说不定我朝已成了南齐的嘴中肉。你们理应有功!何罪至有?"
当初小磨寨及丰城一战,各人都心有余悸,那场战争真是命系一线,若不是坚持到乌蒙及援军赶来,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刚刚战下的大滋就被南齐趁势夺去。
想起那惨烈的战场,浑身血火的战士,我不禁恻然:"岂已将军,丰城战后,可有清点军中的战士,他们,他们为国捐躯,可曾...慰抚他们的家人!"
岂已肯定的点头:"娘娘放心,战后三军论赏,为国捐躯者,他们的家人亦得到相应的嘉奖和慰藉。"
我站起来:"我要回禀乌蒙陛下,请他下旨为这些勇士们建起英雄碑,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刻在上面,让我们的儿孙后辈永世不忘。"
麻里、岂里、布昆等互相对望,大家都有些眼圈微红,不约地想起了那战场争。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众人唰的一齐跪下:"我等誓死不惧,以图报国,绝不负娘娘厚爱,自此誓死追随!"
丰城一战,骁努军人死伤惨重,原来丰城一带守军共一万余人,几番折损后,最后仅余下五百九十七名战士,其中重伤者四百二十六人。连岂已也身中两射,背中六处刀伤。
而麻里率领着亲卫营的侍卫和两千由岂已亲点的军士,连续数天奔驰,将我一路护送往金都奔回。
眼看着越来越后方,虽然还没走出原大滋的国境,但看到路上各地府镇民生安定,驻扎着不少骁努军队,于是心头大定。
腹中作动越多,想来也就这两天时间了。心里不由生了些紧张。都说生孩子要怎么怎么的疼得要生要死,我倒是不怕,只是担心这时代的接生技术,生怕孩子出来时过程不顺,留下个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就不好了。又找了个借口,不露声色的将阿木措和海莲儿支了出去,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儿受一丁点的伤害。
这天到了原大滋的逐州。见一路上都平坦顺利,且已回到军部腹地,我决定先休息两日,养好精神,为生产作准备。
是夜我入住在原大滋皇室的一座行宫内,战争使得这座华丽气派的宫宛破损严重,但当地官刚重新将其修整了一番,不少厢房设置暂新明亮,原是想设为地方官府机构办公的。料不到我突然来到,赶紧腾了出来。
考虑到我身子畏寒,于是选了一间座南,又宽畅开阔的大院住了下来。
当地官员自然不敢靠得我太近,但大量的参茸珍菌如流水般送了进来。逐州城内沿用了不少原当地的官职员和绅豪,他们为能在骁努的管辖治内保得地位身家,自然大力巴结。
虽然不知我身份,但见守城的将领对护送军谦礼恭迎,又进行全城戒备,便知这次定是来头不小,于是什么玩古珍宝,熊裘狐绒云云集集不一天便堆满了一间房子。
麻里见了这许多东西,便忍不住笑骂:"都说大滋穷得苦哈哈的,原来他妈的都藏富于民。还有这许多的油水!"
我却在当天晚上,开始腹疼。
其时早有些感应,揣测着产期也就些天时间,心里七上八下很是紧张。从小到大,无论考试面试我可从没试过这样的忐忑的。
心里既兴奋又害怕,更多是欣喜和期待。天那,我就要做母亲了,那一团粉红娇嫩的小肉团从我身上掉下来,他会是怎样的一幅模样?是男孩还是女孩?象乌蒙还是我?会是象谁多一点?
稳婆月娘侍女全副武装,早便备好了。该要备的物料也早早的备个十足,那稳婆和月娘每日两三回的唤到跟前,再三交待一些生产过程的细节事项,生怕会出什么差漏子给忘了哪里。
偏越是紧张,便越是不见动静。屈指算一算,似乎预产期都过了几天,怎地不见宝宝有想出世的意向?心里更是焦紧,坐立难安。
稳婆安抚我道:"娘娘且宽心,贱妇一年接生百十来人,这小孩儿出世有时早或迟了几天,甚至有的早了个把月的也是常有的事,况且娘娘乃万金之体,尊贵非常,福齐与天,定有那婆萨保佑,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产下小王子。"
听了她的话,我才略显定神。那月娘也在旁说:"娘娘初为人母,难免会紧张些。且放宽怀些,于生产之际亦是有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