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挺象电视里妓院拉客的老鸨。我暗暗发笑:"掌柜的,我们先随便看看,看有没合眼缘的。"
"那是,那是!"掌柜点头如小鸡啄米:"小少爷是想送姑娘礼物呢,还是给自家用?"
"咳,我大哥寿旦即到,我想送他些礼物。也不需大件,古董瓷器书画可免了。"
"如此,小少爷且稍宽坐。"
小月笑眯眯的看着我,我脸一红,多此一举的跟她解释:"萧大哥这一路上帮了我们不少,我想送他礼物,以表感激之意。"
小月抿嘴一笑:"小少爷说的极是。"
只一会,几个看橱店员托着大盘鱼惯而至。
盘底用软缛布垫着,上面摆放着各类金玉器件。
有各式样花样的鼻烟壶,随身佩环,帽石,指环,发簪,腰扣,金玉筷等等,甚至耳挖都有。看得我眼花缭乱,没想到原来古代的男人饰品这般繁多,相比起二十一世纪里的打火机手表钢笔领带夹花样一点也不逊色。
或金或玉,或镶金钩雕,或玉石琢刻,或金缕空纹,我件件样样都拿在手上细看,心中不由叹服古代人的精湛技艺。
要给男人送礼,还真要动脑筋滴。
这个时代尤为讲究,他是男子,我便不能送什么香囊绣袋指环之类的,这些好象都是定情信物的,不宜乱来。万一他早已成亲,或襄王误解神女意,岂不糟糕?
当下彼有一番苦思。
原看中一枝烟杆的,虎头龙身,通体幽黑光亮,造型极是独特,那掌柜见我有些爱不惜手的模样,便道:"这烟杆是番列国特有的乌铁而制,世间仅存百枝。公子若是喜欢,这烟杆便便宜些给您了。"
看了看我的神色,说:"这宝物,作价二百三十两!"
我吃了一惊:"这么贵?"
掌柜慌忙说:"那是给他人的价格,我瞧公子您神丰玉宇,气度不凡。是有心结纳,这烟杆割肉相让,嗯,二百两相让,就当交个朋友罢!"
我微微一笑,放下烟杆。想起萧越行这一路来都不曾点过烟,倒是李富还用得着。
又挑看了许久,终看中了一款"重环谷纹玉壁!"佩玉,款式沉凝粗矿,线条古朴简单,倒挺合适萧越行的。
掌柜见我挑了半日,终选中喜欢的,也很是高兴。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掌柜作痛心欲首状:"这玉佩最低五十两银子,无可再让。公子还是饶过小老的一口饭吧。"
差不多要了我三十颗金瓜子,虽然有些肉痛,但自己吃人家住人家的,总不能这般小气。于是点点头:"就这么定了。麻烦掌柜的拿个盒子给装起来。"
伸手入怀,不由一惊,触手所及竟是空空如也。
又摸摸腰间,那绣花小荷包早不见踪影。
顿时汗如雨下,这,钱什么时候给丢的?还是被偷的?金子一直贴身于怀内,这...我怎么会没一点感觉呢?
天那,我全部的家产呀。
见我神色慌张,面色苍白。小月也紧张起来了:"少爷,您怎么啦?"
我摆摆手,强自冷静,细细回想路上画面片断,偏生脑内一团乱麻难以思考。
掌柜的见我这样,笑容也渐渐的收敛了些:"小少爷莫不是忘了带钱?没关系的,贵府在哪,小号可亲自送上门去。免得再麻烦您一趟!"
正说着,门外的店小二突然大声喝斥,紧跟着一个人闯了进来。
我和掌柜的同时吃了一惊,站了起来。
眼前此人身形高大,身着泥黄粗布卦子衣,脚蹬双耳麻鞋,瞧着彼有几分眼熟。只是他一身灰土,头发散乱粘着灰尘枯叶,鼻青面肿,额角面郏处均高高肿起几个青紫大包,左眼更是一圈淤黑,神情狼狈。
转眼见着我,那人分外激动,颤抖着在我面前从怀内掏出两样东西。
我眼睛慢慢地睁大,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绣花小荷包!还有贴身锦囊。里面竟然分文不少!噢!我的金子,我的未来!失而复得!
我又惊又喜:"先生是哪里捡到的?在下真感激不尽!"
那人一脸痛苦,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不料启唇间突然掉下一颗牙齿,紧跟着一缕粘粘的血丝从他空洞洞的牙床下飘了下来。
掌柜也很是吃惊:"你,你,先生这,怎生落得这般光景?"
小月却惊叫起来:"哎呀,你可不是刚才与我们撞上的那位先生?"
凝视片刻,果然!正是刚才路与我们相撞之人。起初还以为他不怀好意,那知是自己错怪好人。一定是刚才与他相撞时,荷包掉下来给他捡到,专程给送了过来。只是想不通他怎么这般破落景。
想到这里,好生愧疚。对他深深一揖:"先生高风亮节,路遗送还!让在下好在钦佩。谢谢先生。"
小月也学着打了一揖:"我也深谢先生。"
那人嘴角抽动,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拿出十两银子,双手奉上:"不知先生因何事至此,这里稍作小为,还请先生万勿推辞。"
掌柜的大是惊宅,又奥恼。大有后悔刚才议价太低了:"公子爷好生慷慨。"
那人神情犹犹豫豫,倒有些想接又不敢接的样子,猛后退两步,转身就跑。
我大急,追上去:"先生,先生且留步..."
见他人出了门,才走两步,突然象撞鬼一样,浑身发抖。立即转头朝另一方向狂奔,眼看着是追不上了。
我扶着门框喘了两口气,心想这人也太奇怪了。正揣测着其中原因之时,余光无意一扫,竟见得熟悉的身影。
转过头去,我忍不住微笑:"好巧呀,萧大哥。"
只见萧越行负手于背,似后庭闲步,正往这边过来,见到我,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