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我不是这个意思，”约翰逊立即否认。

　　若是让他从两本书中只准挑选一本，他毫不犹豫，会选第三本，但没有让他选择，为什么两本不统统吃下来？

　　李默胃口好，甚至都不怕吃撑破肚皮，想多吃一点东西，矮脚鸡图书公司更不怕吃撑着。

　　李默听后松了一口气，毕竟《雪国列车》，他只看了一部电影，没有任何书籍做参考，甚至连原著的漫画都没有看到过。他也省怕被自己改编后弄砸了。

　　“李默，你将来一定是一个思想家。”

　　“也不是啊，就是我在国内看看，然后又到了你们美国看看，又听到了其他一些国家的情况，心中产生的一些灵感。”

　　“你这本书是指你们国家……”

　　“约翰逊，你想错了，别的不说，你也来我们国家看到过了，只的穷的，哪来的富的？”

　　这就是李默最大的倚仗，若是再过十年，正好两国交恶，国内贫富分化渐渐明显起来，又多少沾了一些权贵经济，弄不好就成了影射。

　　在84年，是有一部分人先富了，可富得有限，遍地都是穷人，包括大多数领导干部，生活也就那样，顶多百姓贫困，他们温饱，百姓温饱，他们略有些小康，好不到哪儿。

　　“我懂了，你是指苏联？”

　　“也不是。”

　　戈尔巴乔夫还没上台，但从安德罗波夫、切尔年科时代就开始改革经济，可他们与中国一样，迈的步子不大，国内暂时还没有出什么大漏子。

　　当然，苏联的底子厚，不改便罢，一改，也出现了贫富分化，已经比现在的中国更严重了。

　　但现在，仍不代表着什么，就是严重缺乏轻工业产品，在东北边境，有一些胆大的人，已经开始做倒爷了，规模不大，数量也很少。

　　“你看。”李默打开书稿的扉页，上面有四段文字，两面文字是简短的汉语，两段文字是他翻译的英文。

　　第一段：

　　——圣人知心术之患，见蔽塞之祸，故无欲无恶，无始无终，无近无远，无博无浅，无古无今，兼陈万物而中县衡焉，是故众异不得相蔽以乱其伦也。《荀子·解蔽篇》

　　第二段：

　　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论语·子路》。

　　第一段译成白话文则是，圣人知道思想方法偏颇的危害，看到了蔽塞的坏处，因此不特别喜欢某一样东西，也不特别憎恶某一样东西，不过分强调开始，也不过分强调结局，不偏重远近，不追究博大与浅薄，不泥古也不博今，这样才能做到总览万物进行比较分析，从中找出一个正确的标准衡量，也不会被各种事物的差异蒙蔽扰乱了对事物的认识。

　　第二段比较简单，性狂者急于进取，性狷者不作为，各流于一偏。必须调和二者便得中行……这个中行便是春秋儒学中的三分，后人称为中庸，《中庸》也有一些类似的思想，不过是孔子后人整理的，有些散乱，也没有将话说清楚，直接导致后来的中庸整变了味道。

　　什么叫中庸呢？

　　并不难理解，说通俗一点，刚刚好、适度、因时制宜、分寸、恩威并用、刚柔相济……等等，都属于中庸，非是叫人装平庸。

　　这些先秦文字，李默也不能做到直译，大约地将意思翻译出来，还顺带着用英语解释了一下他所理解的中庸。

　　不过约翰逊是西方人，让他看孔子与荀子的东东……尽管李默已经翻译出来，他也有些傻了。

　　“这样解释吧，人是群体动物，必须有人带头。”

　　约翰逊点头，别看美国民煮，也需要总统的。

　　“有人带头，他们就有了实权，必然能分配到更多的利益，但这个必须保持在合理的范围，如果超过这个合理的范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下层百姓必然反抗。同样反抗必须有一定的思想，有一定的准备，盲目地平均主义，反而会导致严重后果。因此这辆永动列车在两个极端的碰撞下，最后一起毁亡。不过总会有人类会从这个死亡中走向新生，因此我留下了三个小孩，那是新生，那是空白纸，那是人类的希望，新的纪元开始……”

　　这是李默最恶搞的地方。

　　电影里是一个黑人，一个韩国小女孩。

　　若是在韩国放一放还可以，想在美国放，美国主体还是白人，只是他们嘴上不好意思说出来，看到这个结局，他们会开心吗？

　　扯蛋的，俺们白人没有了？

　　李默很简单，黄种人直接消失，俺就是赚你们钱的，只要你们愉快就行。然后留下一个白人女孩，一个黑人男孩，一个白人男孩。白人占了多数，白人应当会开心的，有了黑人，不会犯种族主义的错误。

　　但……但是这三个孩子长大后乍办？

　　约翰逊终于会意了，它的意思就是平均主义肯定搞不得的，不过贫富悬差得大，同样得出大事，必须将贫富悬差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这个思想好。”

　　“约翰逊，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它也就变了味道。”李默一边说，一边用笔将这一段话写下来，又说：“为了书的销量，你必须保密，请签一个字。”

　　约翰逊也没有多想，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

　　不过李默虽然做了许多改动，却尽量保持着原来电影的味道，也可以多重解释，但主要就是这种思想了。

　　郝立克与约翰逊带着书稿飞回去，李默交了底子，由郝立克与矮脚鸡洽谈。

　　几天后郝立克带着合同又飞了回来，经过他的谈判，生生将精装版的分成提高到了百分之十三，简装版的分成提高到了百分之十一。

　　这个分成很高了，若是原来《侏罗纪公园》能得一百万稿费，按照这个分成，能分得一百三十五万稿费，生生涨了三十五万！

　　矮脚鸡图书公司也知道，李默下本书只要写得不太扑，不管哪一本书，都不可能按照原来的分成来。那只是二三流作家的分成比例……

　　郝立克又屁颠屁颠的去李默家，不然他拿着这个高薪，又干什么呢？

　　李默也不担心，反正郝立克的汉语也略有长进，至少大家说慢一点，都能听得懂，只要听得懂，就能相互沟通，包括问路。

　　郝立克傍晚回来，对李默说：“李，你爸不愿意去美国，让我带话给你，替你母亲办绿卡……”

　　“什么？”李默惊叫一声。

　　在八十年代办绿卡，除了李默父子外，也有其他只办绿卡不移民，但人数极少极少，比大熊猫还要稀罕，其余的基本都是为了移民打算的。

　　关键李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移民，已经办了两张绿卡，再加一张绿卡，让上面怎么想？

　　这是没必要在找麻烦。

　　他暂时还不能回去，只好让郝立克先行住下，到了星期天，李默才趁长途汽车回家。

　　一进家门，李默就不满地问：“爸，你又要干什么，不知道我时间宝贵吗？”

　　“小默，我不去美国了，这次让你妈去。”

　　“妈，是你想去美国？现在不行啊，这样吧，等我高中毕业后，时间宽裕了，带着你们一起去美国转转。”

　　“我想去什么，是你爸在犯邪！”

　　“爸，究竟是什么原因？”

　　李默追问了半天，他父亲才说出真相。

　　去年他去美国，一不签合同，二不收购股份，李广平的任务，只是伴行，因此李默将父亲留在了纽约，等他活动结束了，再让王翻译送到洛杉矶。不过去年路线不一样，始点是纽约，终点是洛杉矶，谁让这两个城市在美国最大，也是华人比较集中的场所。中间几个城市变掉了。

　　在洛杉矶，李默又买了好几百本书，今年春天，郝立克带着报纸，连带这些书一起托运过来。

　　但就在纽约，李广平受到了一场羞辱，他闲着无聊，王翻译也是好心，便将他带到了唐人街，实际王翻译家离唐人街本身就不远。

　　唐人街的华裔说话李广平大多数听不懂，有明南语，有粤语，听不懂倒也罢了，关键他遇到了一个听得懂的，说的是北方话。那人便问王翻译，李广平是谁。

　　王翻译遵从李默指示，说是我家大陆过来的亲戚。

　　那人一听是大陆来的，立即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在人家的地盘，李广平也不敢发作，并且也没有发作的本钱，他气极，拉着王翻译就走了。

　　也不仅是为这件事，李默以前也说过一些……有的华裔还好，有的华裔已经变了，李广平知道他遇到的就是这种“变了”的华裔，那这个唐人街转着还有什么意思，只好留在家中看电视。

　　若是原来，有一个彩电看看，还觉得稀奇，现在李家有了十八英寸的彩电，李广平也不稀罕了，况且说话全部听不懂。

　　总之，这是一次很不愉快的旅程。

　　郝立克过来，李默老妈就说了一句，你又跑到美国快活了，李广平生气了，我不去了，你去。

　　李默气乐了，说：“就这点破事，爸，你为什么不早说？”

　　对付这些变了的华人岂不要太简单，花钱雇一个黑人大汉，往他前面一站，他马上就会吓尿。越是对同族凶狠的华裔，往往就越会害怕黑人，不但害怕黑人，还会害怕墨西哥人，甚至害怕越南裔，白种人就更不用说了。

　　“我都到了洛什么鸡。”

　　“洛杉矶。”

　　“对，就是落难鸡，对你说什么？”

　　“是落杉矶，不是落难鸡，你说了，我下回就有办法对付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至少王翻译还行吧。”

　　“他还行。”

　　“那不就是了，任何地方都一样，有好人，有坏人。妈，你真的不能去，不是我拦你，第一我们一家办的绿卡多了，没好事。”

　　也就是这几年，再过几年，那怕一家子全部办绿卡，也没有多大问题。但过了几年，他们都不移民，即便再办绿卡，上面也不会有其他想法。李默又说道：“而且这次性质不同，爸，知道美国总统吧？”

　　“知道，美国最大的官。”

　　“他妻子已经通知了郝立克，我们年底去美国，她与总统，可能在白宫，也就是总统住的地方，接见我们。你说，我妈去像样吗？”

　　“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