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问苍天了,为什么每次我说真话,你们都不相信,我说假话呢,你们还当真了。”李默做悲愤状。
他这个样子真可恨啊。
大伙一起扑上来,将李默压倒在书桌上。
为什么不相信呢?
书里面的照片,还是李默几年前的照片,过去好几年了,人的相貌终是有不小变化的,李默又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一副眼镜,除非时光倒流,否则还真认不出来,只能隐约地说两人略有些相像。
李默这个外国“亲戚”又将大家迷惑住了,不然电脑、钢琴,这么多书,两台空调,电冰箱,等等,又会让大家怀疑。
玩闹了一阵子,李默正色问:“高考说快也真的快了,你们心中可有过打算,未来准备考哪里的大学?”
“李默,你打算考哪里的大学?”杜正伟问。
“我打算考魔都的大学。”
“为什么不是京都?”谢雨荷问。
“京都大学除了北大与清大鹤立鸡群,余下的大学与魔都的大学都差不多。”李默耐心地分析道。
在这上面,晚省也比较落后,要么就是中科大,但是中科大对本省的学生照顾分不多,甚至往往因为本省参加的报考生人数多,还能比外省的分数线高。虽然就在家门口,可想进去,太困难了。除了中科大,晚省罕有能拿得出手的大学,至少在座的一半人,可能都看不上眼。
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没有其他的选择,要么考京都的大学,要么考魔都的大学。
两者差不多。
魔都大学虽属于同一个华东地区,但没有照顾晚省学生。有照顾的,本市,另外就是苏省,苏省的学生考魔都大学最划算。
因为魔都的大学多,本市学生有限,这个有限不是魔都学生少,而是相对于大学数量与学生的比例,于是将优惠范围扩大到了苏省。
往往同一所大学,苏省的学生也比其他省份相差近两百分。
不过生在晚省了,怎么办?
李默继续分析道:“北大与清大难度比我们省的中科大难度还要大,你们中除了谢雨荷与吴正全还有不小把握外,包括我在内,想考进去,都十分困难。”
“考不进北大与清大,余下大学差不多,接下来就要分析各自短长了。你们不要以为上大学,都不交学费的,可除了学费之外,还有不少费用。”
其实大学从89年就开始收费了,他们这批学生,也要交上两年学费。不过才开始收费不是很高,似乎只有两百块钱。随后逐年上涨,到了01年学费往往达到了五千到一万块钱。
有的贫困家的孩子,根本就上不起大学。
并且随着各个高校的胡乱扩招,教育质量也随之下降,原本一个导师带十几个学生,后来一个导师能带一个加强连……
李默这批学生大学生涯里也会中招,中招不深,影响也不大。
李默说的是另外的费用:“学费只是学习费用里的一个小开支,平时的学杂费,生活费,都需要不少的钱。除此,还有每个假期来回的路费,到京都一来一去,路途遥远,也会花掉许多路费。去魔都不同,有直达的长途汽车,真不行,可以去石头城,转车去魔都。像谢雨荷,可以去鸠城,坐火车直接就到达了魔都。来回方便,也会省掉不少钱。”
不要看在座的是尖子班上的学生,成绩都很不错,可有的学生家里同样很贫穷,供一个孩子读书不容易,供一个孩子上大学更不容易,那怕现在大学不收学费。
这些账都得要算的。
“我们这里位于沿江一带,气候以湿润温暖天气为主,喜欢吃的是大米,到了北方,气候干冷,京都最低温度能达到摄氏零下二十几度,吃的又是面食,你们初去,可能都有些不适应。”
李默说这番话有着私心,也是带着善意的私心。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十几个学生当中,有不少从初中时大家就玩得不错。当然,好朋友也能翻目成仇,不过那种的终是少数,至少大伙多少有些知根知底。
若是去了魔都,可能分散到各个高校,但都在一个城市里,纵离离得也不太远。有人带着头,大家还是能时常聚一聚。
性格没有变,学上几年,李默花上一批钱,将他们送到国外留学,以后就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即便不想帮自己做事,李默也不怪。但去了京都读书,以后基本就狗头拜了。
大伙一阵沉默。
万春红感慨地说:“没有想到啊,眨眼之间,我们就要谈高考这个话题了。”
白天不仅是为郭紫蓉准备的,李默确实是有意将大家招过来聚一聚。过生日,切生日蛋糕,吃生日蛋糕,人多也会热闹一点。
晚上则真正属于李默与郭紫蓉两人的私密空间。
大湖的防汛大埂上,几个工人将一捆捆烟花从汽车上搬下来。
是捆,不是盒。
一捆有几十盒烟花组成,中间用毛竹筒生生隔成一个心字。
好几十捆。
巢市也是中国重要的烟花基地,不仅是巢市,周边各县也有许多小烟花炮竹作坊,但因为生产不规范,往往就会出事故。李默家前面的一个林村,后来就因为火药爆炸,将整间屋子都炸飞掉,也炸死了两三个人。
今晚不是说这些扫兴话的时候。
李默提前好几天,找到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烟花炮竹厂,规模大了,相对也会安全一点。订购了这几十组烟花。这也是他这一世,难得奢侈的一回。
烟花厂收下他的钱,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
几个工人陆续地将一捆捆烟花卸下,然后等李默来。
有的工人还在议论着,李默是哪家的败家子。这一放得多少钱就没有了?
有一个工人消息灵通,说是李默为了这些烟花,整花掉七千多块钱。
乖乖冬冬,余下几个工人一起咂舌头。
一人说道:“这真拿钱不当钱花啊。”
怎么说呢,若是李默高兴起来,就是来上几百捆烟花,给巢市南边的百姓来场烟花盛宴,对于他的收入来说,也不算什么。不过这个规模已经不算小了,也足够浪漫了。
郭紫蓉吃过晚饭,骑了一辆飞鸽牌自行车过来。
一见面就问:“惊喜呢。”
“马上我就带你去看惊喜。”李默说。
他将房门锁上,又说:“你坐在后面,我骑车带你。”
“你没有自行车,怎么会骑自行车的?”
“在家学的,”李默说道。
学自行车也不是学钢琴,不难,郭紫蓉并没有怀疑,她一屁股坐在后面。李默载着她向南边大湖方向骑去。
“你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渐渐离开城区,郭紫蓉是一个很乖的女孩子,她有些担心:“李默,出城了。”
“就到了。”
“我一会儿还要回家呢。”
“你还担心我会吃掉你啊,想吃掉你,早在我家就将你吃掉了。”
“你又胡说,”郭紫蓉在李默背后掐李默的耳朵。
“别闹,再闹,我们一起要摔下去。”李默在两人说笑打闹中,歪歪扭扭地骑着自行车,来到湖边上。
“这是谁摆的烟花,这么多?”郭紫蓉一下子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惊奇地问。
“郭紫蓉,这么多烟花燃放起来,会不会很美丽?”
“是唉,是唉。”
“马上就要放了,”李默将自行车放好,向前看了看,卡车就停在前面,他走了过去,看着几个工人,从怀里拿出几包烟,一人散了一包。
“是不是他?”一个工人小声地问。
领头的人点了点头。
几个工人都打量着李默,更加奇怪,从穿着上,李默极其普通,上面一身八十年代的老式长袖衬衫,下面一条粗布裤子,可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钱?
李默知道几个工人心中狐疑,他也不解释,说:“劳烦各位师傅,替我将烟花点燃。”
这要求也不过分,再说,若是让李默慢慢来放,得放到什么时候?
几个工人将香烟盒撕开,拿出一支香烟点着了,叼在嘴边,有两三个人看样子烟瘾还不小,看得他们美滋滋地吸着烟,李默心里都有些毛骨悚然,很想说一句,大哥,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几个人点起来会很快,而且是李默要求特订的,一捆烟花几十盒烟花的引线拧成一根总引线,尽量保持着每根引线距离差不多,这样燃放起来,正好能在空中炸出来一个个心字。
也就是一捆烟花点一次就够了。
他们在点引信,李默拉着郭紫蓉的手,退到一个小高坡上。
随着一声声轰响传出,夜空里闪出一个个五彩绚丽的彩心。
“郭紫蓉,这算不算大大的欣喜?”
“简直太美了。李默,你真是太浪费。”
“郭大小姐,在这一刻,你居然说浪费。”
郭紫蓉捂着嘴乐,然后痴痴地看着夜空,渐渐地将身体依偎在李默怀里。
“郭紫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愿不愿意?”
郭紫蓉调皮地大声喊道:“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李默一把将她搂过来,郭紫蓉又喊道:“我愿意。”
说着,在李默嘴唇上吻了一下,想要逃走。
李默一把将她抓紧,来了一个深吻,这才是真正的接吻。郭紫蓉的身体一下子又僵直了。李默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心中暗乐,万事开头难,开了头,以后就不难了。
他也没什么邪念,基本就这样了,接接吻,搂搂抱抱的,那件事,绝对不可以做的。都还小呢,再说,当真不顾对高考的影响?
最后一束烟花打上夜空,在空中绽放后,夜空终于恢复了宁静。
郭紫蓉拉着李默的手坐在坡边草地上,仍沉浸在这个梦幻的场景里不能自拨,喃喃说:“好想时光停留在这一刻里。”
李默没有说话,他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大湖。夜风吹来,草木沙沙作响,湖面上有几盏渔灯,随着波浪的跳动,或明或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