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幕,一道黑影迅即闪过,如鬼魅一般落了听雨苑。然后黑影迅速进入一间屋子里,关了屋门,轻柔、快速的动作,没有惊动任何人。
黑影进入屋,匆匆脱去外衣,躺床上。
整件事情,被颜骥做得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除了死去的那些守卫,再也没有任何人看到有人曾闯入牢房劫狱,不会知道那劫狱的人是一个名叫“颜川”的弟子。
这个时候,应龙山庄的高手差不多已经全部出动,正山庄内四处排查。那肖卫看见洞口的守卫被数杀死,又见牢狱关押的五个囚犯越狱而去,多半会认为这一切都是那五个囚犯杀了牢房的守卫,越狱而逃,很难会猜想到是有人故意将这五个囚犯放出。
如此一来,他们的矛头便指向了那五名囚犯。
颜骥躺床上,睁着眼睛,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没有入睡,也不敢入睡。
仅仅几刻钟的时间过去,颜骥所要等待的已经到来。他睡屋,隐隐听见院落走进来一批人,脚步繁乱,约莫有数十个之多,看来应龙山庄的护卫已经查至听雨苑附近。
“打扰一下,请开个门。”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子敲门说话的声音。
颜骥故意装作沉睡过去,等到门外那男子叫第四声的时候,他才起床开门。
披上外衣,点起油灯开门,方才看清敲门的是一个青年弟子,一身黄衣,手执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那刀身上流转着一股淡淡的寒sè流韵,看来绝非凡品。
开门之后,青年弟子颇有礼貌的向颜骥躬身说道:“刚才大牢有五个囚犯越狱而逃,请你到屋外暂行停留片刻,容我们听雨苑查一番,找出囚犯。”
颜骥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微微颌道:“那好,你们进屋。”
那青年弟子抱拳说了句“打扰了”,然后转身进屋,四处查找。
颜骥自然不怕这应龙堂弟子屋里查出什么东西,至关重要的东西,全都放他的身上。
屋前的院落,亮着几盏灯笼,却是听雨苑上下所有的人都被叫了出来,聚集院落央。除了骆冰会有几句牢sāo话,其他人均没有半句埋怨,闭口不言。
不多片刻,一众数十个巡卫查完毕,没有任何收获,转回至听雨苑主仆十余人的面前。一个年守卫向众人道:“请各位出示一下自己的腰牌,我们要查看一番”
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地亮出了腰牌,只有骆冰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得模样,双手抱怀,不肯出示腰牌。适才她睡得正香,忽然被这群护卫叫醒,心的恼火刚好没有地方泄,不料这年护卫忽然说要查看腰牌,便只好将怒火喷向了他。
待查到骆冰面前,只见她狠狠瞪了那年护卫一眼,不耐烦道:“我天天这里进进出出的,都十几年了,还不认得我么?看什么腰牌”
那年护卫不敢无礼,只心平气和的回道:“这是山庄的规定,还请骆秀体谅下。”
骆冰冷哼一记,道:“找不到囚犯就搔扰我们,还浪费时间这里查腰牌,有这时间,你们说不定已经查完另一间别苑了。”
那守卫依旧是不生气,一脸沉稳,语气平缓道:“我们打扰了骆秀休息,请多原谅,但规矩好得照办,请骆秀出示腰牌。”
几经争辩,那守卫就是不怒,骆冰终究觉得无趣,遂亮了腰牌给那守卫看了一下。
查完毕,那年守卫又抱拳叮嘱道:“那些越狱的囚犯凶狠无比,修为高深,各位千万要小心,若是现了囚犯踪迹,请及时告知我们。”
骆冰不耐烦的朝他摆摆手,道:“好了好了,知道了,真是啰嗦,你快些去”
待到一众护卫离开之后,听雨苑一众人,才开始交头接耳地抱怨,几个婢女听说有凶恶的囚犯逃了出来,纷纷显露了担惊之sè,大言害怕,就连那些个男仆也是面露惊骇,议论纷纷。
看来他们整rì忙于做饭、洗菜,没有多的时间研习圣龙教修真法诀,致使他们的修为低下,无力防身。
苏慧将众人的神sè看眼里,心有着急,提议道:“既然大家都害怕的话,那就几个人挤一间屋里睡觉好了,我们几个女子都睡一个屋里,你们几个男子睡一个屋,人多壮胆,就不会害怕了。何况这冬天寒冷,挤一挤也会暖和些的。”
骆冰眯着眼睛,昏昏yù睡,有气无力道:“那好,今晚就这样谁,免得你们吓得一晚上都睡不着,明天没有jīng神,影响了干活。”
此刻,苏慧忽然想起颜骥与几个男仆有些纠葛恩怨,面上不和,怕他们睡一个屋里,会闹出什么事来。她下意识地向颜骥看了过去,却见颜骥已经转回身子,缓步走向自己的房屋。
当下,几个婢女都是一阵敬佩,纷纷赞道:“这人胆子真不小啊竟然敢一个人睡。”
“难道他不怕那些凶恶的囚犯么?”
说着,一众婢女的眼神纷纷转向那几个神sè惊恐的男仆,其有人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是男子汉嘛自然要比我们弱女子胆子大,挺正常的呀”
几个男仆顿时脸红羞愧,觉得也不能她们面前失了面子,强忍着惊恐,各自回屋,没有挤一个屋里睡觉。
一众婢女见他们的狼狈模样,乐得不可开交。
不多时,这些女子也开始结伴回屋,半路上,忽听得一个婢女说道:“对了,我们屋里的床好像太少了啊睡不下呢怎么办?”
一个蓝衫婢女看了眼素素,登时眉飞sè舞的道:“哈我有办法了,不若让素素和她收的小弟挤一床睡,他还能保护着素素呢,估计现他的被窝已经热了,素素你去正合适哩”
素素俏脸登时一红,骂道:“你们这些死丫头胡说个什么?一点没正经。”
那蓝衫婢女嬉笑着回道:“我们哪里是胡说般姐带着弟弟睡觉不是很正常的么?”
其她婢女纷纷应声道:“对呀对呀这都很正常嘛”
素素脸上红,厉声朝她们骂道:“都去死,整天像疯丫头似地张口胡言,分明是老不正经。”
众婢女笑骂着回屋睡觉,许久过后,忽然听见她们屋里传出几声女子的尖叫声,随后又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不要乱叫,不然就送你们到yīn曹地府”
随后,又是一阵翻墙倒柜的打斗声。
颜骥开了屋门,赫然见院落有两个身影上窜下飞,正斗法。其一人分明是他从牢房里放出来的囚犯,一个须白的灰衣老者,与灰衣囚犯斗法之人却是骆冰。
她手的法宝是一朵白sè莲花,花下有一尺来长的翠玉sè莲花梗。此宝名为“瓣白莲”,乃是其义兄骆长箭为她jīng心打造的法宝。
那灰衣囚犯是却是空着手与骆冰打斗,沦为囚犯时,其法宝早已被应龙堂的护卫收走。
苏慧则站屋门外,没有上前帮忙,看来她是要守护着屋里一众修为低下的婢女。
那灰衣囚犯的道行虽然不低,但身上被下了多道禁制,不能挥全力。眼下逃出来的时间太短,他只冲破了几处穴道禁制,来不及将周身的禁制数冲散。
他匆匆几下出手,却是不能将这黄毛丫头制服,难免有些恼羞成怒,朝着骆冰喝斥道:“臭丫头休要为难老子,不然我待会冲破身上的禁制,有你好看的”
骆冰不予理会,轻叱一声,人已飞至半空,怒道:“害得我大半夜的睡不好觉,还这里叽叽喳喳,去死你”
黑暗的夜空,白sè光华大方光彩,散着阵阵荷花幽香。“瓣白莲”她身前盘旋飘舞,分化出星星点点的白sè花瓣,飘落四散,如同鹅毛般的飞雪。
骆冰散着一头秀,点点花瓣疾行前进衣衫飞舞,秀猎猎飘扬,竟有几分神似花仙子。
灰衣囚犯不敢怠慢,后退一步,伸着右掌,袖幻化出阵阵黑气,带着刮脸生疼的大风,迎向白sè花瓣。
那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看上去甚是可怖,所到之处,白光皆已黯淡,洁白的花瓣那黑道气的侵袭下,先是变作了黑sè花瓣,后又化作一缕黑气,消散不见。
灰衣人渐渐占了上风,心下一阵得意,冷笑道:“你这小女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语毕,他收了功法,纵身一跃,yù要远去。他心很是清楚,若不快些找个地方躲起来,或是寻找道路逃出应龙山庄,他将再次沦为囚犯。
骆冰被他这般冷嘲,心登时大怒,娇喝一声,祭出法宝“瓣白莲”朝灰衣囚犯的后背心打去。
他功力尚未恢复,不能快速遁走,见身后有一朵白花迅即打来,只得转回身子,再祭出一股黑气去收服那朵白花。
骆冰被他嘲讽,心有无的怒意,已然全力施展法术,白sè光华空前强盛,登时只见瓣白莲花瓣四散,飘香溢远。
转眼间,风声狂啸,花飘漫天,整个院落都是耀眼的白莲花瓣,如一道白sè海cháo,带出排山倒海的气势,朝那灰衣囚犯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