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蛇妖的悲吼,肖宇无言以对。
若是换作自己,恐怕会做得更过分一些。
天道之下,万灵平等,也只有那些无知之人才会说什么人天生高贵,妖就卑劣下贱。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到哪里都没法反驳,说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不过是弱者鸵鸟也似的自我安慰而已。
李二蛋杀了人家妻儿,人家上门寻仇,没什么错。
肖宇沉默片刻,问:“那么其他人的孩子呢?你为什么要将他们一并掳走?”
蛇妖惨然笑道:
“我妻子怀的孩儿又不止一个,这笔仇当然要全部还回来!”
“……”
坑爹啊,肖宇想起来了,蛇下蛋是一窝窝下的,而不是一个个的生,原来是这个原因吗!看样子不是一尸两命,而是一尸很多条命啊。
肖宇捂额叹息一声,道:
“对你的悲惨遭遇我表示深刻的同情,但我只是奉命而来,所以……跟我走一趟吧。”
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抹不去它杀了那么多孩子的罪孽,至于到底是将他打杀还是镇压,就交给李焕章决定吧。
肖宇伸手一抓,将这条蛇妖摄入手中,脚下升起云霞,飞天而去。
不过半日功夫,就回到了灌江口二郎庙外。
他手掐印诀,使了一个障眼法,避过一众善男信女的视线,来到二郎庙的后院。
“禀报太尉,李家村孩童失踪案件的幕后黑手,已经擒拿。”肖宇拱手抱拳。
李焕章点了点头,淡淡道:
“先压下去,审问清楚,再做决断。”
旁边立即有两名草头兵走了出来,将蛇妖押走。
李焕章看向肖宇,又道:“这件事你做的不错,那么接第二个任务吧。”
“还有?”肖宇瞪大眼睛。
“嗯?你说什么?”
“哈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
……
半刻钟后,肖宇从二郎庙中走了出来,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没法这么轻易的混入二郎神的队伍当中啊。
那冷面判官也似的李焕章,只说什么二郎神麾下不收无才之人,我发给你的任务,乃是打熬心志,锤炼法力的最佳途径,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
我琢你大爷!
当我是跑腿的小二是吧,这一次我忍了,回头如果还跟我玩这种把戏,信不信我直接回头攻略了三圣母,看你们往哪儿后悔去!
……
夕阳西下,万里残阳如血。
冷风呜咽,卷起几片凋零的枯叶,更添几分荒凉气息。
死寂的古道上,一名白衣年轻人大步行来,大袖飘摇,气度沉凝。
抬头望了眼牌楼上的三个篆字,肖宇点了点头:“平阴镇,到了。”
他这次的任务是一次诡异的挖心案件。
平阴镇也算附近有名的大镇,人口足有数百户,平日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另外告老归乡的刘老将军也是住在这里,门下儿郎仆役多有习武,平日里常在街上维持治安,因此显得很是安宁。
谁知道三个月前,镇中却发生了一起惨案。
一名醉汉踩着月色归家,第二天竟然躺在了路口。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醉汉的胸口破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整颗心脏不翼而飞,吓得早起的老汉连腿都给摔断,到现在都没能下床。
如果只有一例也就罢了,顶多将责任往过路的江洋大盗的头上一推,再上下打点一番,总能够糊弄过去。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在此之后,每隔几天都会有镇上的居民死亡,同样是心脏不翼而飞的死法。
县令这下终于坐不住了,立即安排衙役捉捕这个闹得人心惶惶的“江洋大盗”,然而这么久下来,别说人影,甚至连对方的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对方似乎有飞天遁地之能,每每杀人于无形。
因此镇中渐渐流传开了一个说法……
鬼怪杀人。
这时代敬鬼畏神之说深入人心,于是家家户户一到夜晚,就紧闭门窗,坚守不出,只盼着熬过一夜,因此也就导致了肖宇眼前的这一副景象——太阳不过才刚刚下山,小镇之中就一片冷清死寂,清冷的让人发寒。
晚风之中还隐隐传来呜咽的哭声,大约是那些家中死去亲人的未亡者的悲泣。
肖宇走入镇中,隐约能感受到门缝中有眼睛偷偷瞄来,只是他刚刚转过身,那些目光就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倏然避开。
肖宇摇摇头,迈步向县衙走去。
他此次的任务依旧是找到挖心事件的幕后黑手,那么要说谁掌握的信息最多,肯定就是本地的县令了。
……
烛光明亮的书房中。
一名气度沉稳的中年人坐在书桌后,浓眉紧缩,嘴唇紧抿。
“老爷,鸡汤好了。”一名三十余岁,身姿绰约的妇人走了进来,脸上露出关切,“赶紧趁热喝了吧。”
中年人端过鸡汤喝了一口,又将其放下,叹息道,“我如何能喝得下……”
“不喝也得喝!”妇人忽然柳眉一皱,声音扬起。
“夫人,你?”
“老爷你这些天来,每天只吃小半碗米饭,现在头上都多出了好些根白发,再不好好吃饭怎么能成!”
妇人气势凛然,“妾身只是妇道人家,本不该多嘴,只是老爷你这样长吁短叹又能如何?那些衙役难道还能捉住杀人的鬼怪?”
妇人说着说着,忽然泪如雨下,“我知道老爷你心里着急,再破不了案就要被知府怪罪,非但头上的乌纱帽不保,说不定还要被发配边关……可就算是发配边关,也总比丢了命强呀!不管去哪里,妾身总会陪你一道!”
中年男人眼眶也是微红,“夫人,苦了你了!都是为夫的错……”
夫妻二人正要抱头痛哭,这时候,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那啥,要不这个案子交给我看看?”
夫妇二人都是大惊,抬头就见到一个俊朗的白衣年轻人出现在屋中,正微笑着望过来。
“尔是何人?!”中年男子一把将妇人拉到身后,抬手抄起桌角的一块砚台,怒目圆睁道,“这里可是衙门重地,我只需喊一声,便有无数官差过来,我劝你还是速速退去,免得误了身家性命!”
肖宇干咳一声,拱手抱拳道:
“在下肖宇,冒昧来访,还请赎罪……其实我想投贴拜见来着,可是守门的那两个家伙堵着耳朵根本不搭理我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