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肖宇和小师姐上门做客。
因为肖宇介入的缘故,这一次白娘子与小青倒是没有住在那荒凉的仇王府,而是在靠近西湖的乌衣巷住了下来。
听到动静,白素贞迎出门来,笑道:
“你们先坐,饭菜就快做好,等汉文回来,咱们就吃饭。”
谁知道过了半个时辰,日头已经正中,许仙却依旧不见踪影。
“那家伙还没来啊。”小青忍不住抱怨。
白素贞微微垂下眼眸,道:
“小青,去将菜端上来吧。”
“好啊。”
没多会儿,饭桌上摆满了饭菜,肖宇扫视同席的三位女子。
小师姐身着天青色的水柳长裙,娇俏中还带着几分羞涩,一看便让人赏心悦目。
白素贞自然是万年不变的白衣,肖宇甚至以为这姑娘从没换过衣裳……说实话白娘子气质最为奇特,远远看去,会让人觉得她是圣洁不可方物的女神,可接触之后才发现她是何等的和蔼可亲,亲和力爆表,乃是理想中的邻家姐姐。
至于小青这姑娘……嗯,不予评论。
“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吃饭吧。”白素贞轻笑道,“这可是小青与我一起做的呢。”
小青目光有些期待,努力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就像是考了好成绩等待父母夸赞的孩子,那期待的眼神,就差说一句来夸我啊,快夸我啊。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肖宇先尝了一口汤,轻轻微笑了一下。
“其实也没……”小青得了肯定,忍不住开口自谦。
谁知道肖宇忽然道:“有些淡了。”
“……”小青的笑立刻僵在脸上。
肖宇又吃了口菜,认真点点头,小青又兴奋起来,肖宇补充道:“味道咸了。”
小青气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只是碍于白素辜坐在旁边,这才勉强维持着笑容。
当肖宇尝完所有的菜,先是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小青的脸色已经如三九寒冬的乌云,她站起身端了桌上的菜就走,肖宇奇怪道:
“你这是干什么?”
小青气呼呼的道:
“你不是说很难吃吗?我倒了算了!”
肖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
“脾气不小啊……其实味道还不错,只是不想让你太过骄傲,所以逗你玩而已。”
“你、你居然只是在逗我玩?!”小青一双眼睛瞪过来,眸中杀气四溢。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想必肖宇早已经身首异处,千疮百孔了。
肖宇撇嘴,丝毫不为所动,“就许你吃大户,就不准我逗你玩了?”
“我吃了你!”
“那你得先问过我娘子才行。”肖宇慢条斯理回答。
“诶?”小师姐瞪大眼睛,然后坚定摇头,“小林子身上臭臭的,不好吃!”
“……”
白娘子笑道:
“其实这次请公子前来,是因为我与许仙决定在下月初三成亲……”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不过这样已经很好,经过这月余的接触,想必白素贞对许仙的感情,已经不仅仅全是为了报恩,也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了吧。
他正要说话,外面忽然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砰砰敲门,农村妇女特有的爽脆嗓门嘹亮响起:
“白姑娘,许仙出事了!出大事儿了!”
白娘子脸色一变,放下碗筷,迎了出去。
门外是一名四十余岁的妇人,身材也略有些发福,或许是因为跑步而来,头上微微见汗,气喘吁吁道:
“我刚刚去平安堂抓药,见到门口有血,一打听才知道,许仙抓的药吃死了人,被两个官差锁了人,捉到衙门去了!”
白娘子微微咬着嘴唇,急忙道:“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半个时辰之前。”
大婶不愧是古道热肠的好邻居,不待白娘子询问,又道:“你赶紧去看看,若是要请讼师,我倒是认识一些人,便是银子也能借你一些。”
“多谢福婶。”白素贞真诚道谢。
“哪里的话,”大婶摆手,“前天要不是白姑娘出手救了我媳妇,我早就撞墙死了!”
白素贞点点头,无心多言,就要出门。
“且慢!”肖宇抬手,道:“我去看看,你们去了说不定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像白娘子与小青这等绝色女子,总会引起旁人觊觎,虽说两人不会畏惧,却总归是一个麻烦,而且修道之人,很少与官府作对,因为官府代表的是天地正统,有气运在身,冲撞的后果很严重。
“这……”白娘子犹豫。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许仙为什么会被捉进牢中,待我先去探个究竟,弄明白情况再做打算也不迟。”
“那就拜托公子了。”
……
肖宇到了官府门外,就见到大门紧闭,找了门房一打听,说是许仙被锁进了大牢中,待老爷吃过饭,再行审理。
于是他转到大牢,正要进去,忽然就从旁边的小门中走出来两个衙役,身上的衣服歪歪斜斜,一个提着佩刀,另一个拎着把长枪,只是那枪身已经布满了虫蛀的孔洞,枪头也是锈迹斑斑,就连一撮红缨也只剩下了最后两根缨丝,在寒风中凄惨飘零,稍一抖动,就有簌簌的虫屑飘飞出来,让人怀疑是不是往地上一杵,就会“啪嚓”一声从中间折断。
这两人身上虽然穿着差服,但无论是衣服上的油腻与污垢还是哈气连天的惫懒模样,都实在和兵丁相去甚远,真要说来,倒是和混迹于市井之间的流氓地痞很是相像。
这两人站在门前,一左一右堵住了肖宇的去路,为首的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道:
“这位公子莫不是想要探监?”
肖宇微微点头,“我来看望好友。”
“此乃牢房重地,闲人免进。”另一名衙役懒洋洋开口。
“我晓得规矩。”肖宇笑了笑,递出两锭银子。
两名衙役眼睛一亮,伸手接过,轻轻一掂量心里就有了数,于是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嘴上却大义凛然道:
“看你也是良善人家,老爷我格外开恩,便准许你进去探望兄长。”
另一个瞪眼,“还不速速进去?杵在这里作甚!”
“……”
肖宇进了牢房,眼前陡然一暗,紧接着就有一股汗臭味、血腥味、饭菜的馊味儿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虽说他早有准备,依旧是被熏的翻了个白眼,好悬没背过气去。
放眼望去,这里一片昏暗,窗户狭小,只露出巴掌大小的天窗,每间牢房顶多就是十平米,里面散乱铺着稻草,有的牢房连草席都没有,除了角落中有一个处理个人卫生的木桶,再没有其它的物件。
牢里关押的人不多,不过寥寥十余人,大都是蓬头垢面,目光呆滞,仿佛是那些辛辛苦苦将女神追到手,结果却发现女神有一根比自己还大的“邪恶之物”的倒霉孩子,因为遭受太过惨烈的精神打击,以至于变成了只会无意识地嚷着“脑子脑子”的僵尸……
“肖哥儿,我在这里!”许仙惊喜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