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运愣了愣,尤且不敢置信的道:
“你、你居然敢打我?”
随着肖宇这一巴掌落下,旁边的吃瓜群众也是骤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向后退出了三丈远。
陈新运今年不过十七岁,却已经是京都中有名的纨绔子,平日里与一帮狐朋狗友打架斗殴、欺男霸女,无论是在勋贵中还是民间,这货都是无赖浪荡子的代名词。
据说这小子爱好独特,且荤素不忌,不管是小娘子,还是兔儿爷,只要看得上眼,都要抢去一亲芳泽,简直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泰迪泰日天,秒天秒地秒空气。
不过这厮的声名虽然臭不可闻,但他父亲却是国师手下心腹总管,国师得势,如日中天,连带着总管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就是凭着这一层身份,这货才敢横行霸道,就连官府衙内都不敢管。
“你居然敢打我!”陈新运终于回过神,双目通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然而这时候,肖宇忽然摆了摆手道:
“你先别动。”
“嗯?你这是要求饶……”
话未说完,肖宇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出去,清脆的巴掌声无比响亮,竟是将这货活生生的抽飞离了地面。就见这厮在空中旋转了两三圈,“哗啦”一声撞倒了旁边的桌子上,一路上翻滚不止,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东西,浑身狼狈不堪。
等他爬起来时,只感觉左半边脸颊都完全失去了知觉,嘴巴毫无知觉的张合几下后,就感觉到几颗牙齿无力地跌落了下来,然后被击中的地方才从麻转热,最后才有剧烈的疼痛放射性的四面延伸。
肖宇拍拍手,心满意足的道:
“这些对称了。”
“……”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噗嗤”一声轻笑,一闪即逝,却仿佛燎原之火,将气氛轰然引爆。
“哈哈……”
“哈哈哈……”
陈新运脸色涨如猪肝,怒极尖叫道:“谁再笑一声,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这年头连笑都犯法啦。”人群中响起一声嘀咕。
“我说不准笑就不准笑!”
又一个声音响起,尖声尖气,一听就是捏着嗓子说话:“别在大街上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回家吃奶去吧!”
陈新运气得浑身发颤,却也知道法不责众,不可能将围观的吃瓜众全都杀了,当即怒视肖宇,大吼道:
“给我宰了他,现在就宰!”
他身边那些小厮打手也终于回过神,离得最近的一个青皮小厮抓起手边的长椅就向肖宇冲来。
肖宇眼睛一眯,一招空手入白刃扣住他的手腕,然后右拳出击,正中面门,一拳把这个小厮打晕了过去,紧接着一步踏出,动若脱兔,瞬息来到另一人身前,抬腿踹出,将这厮直接踹飞起来,落地之后,整个腰身都蜷缩了起来,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这些人平常横行霸道惯了,要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自然是一个顶三,但真要动起手来,就完全不够看了。
三拳两脚将这些狗腿放倒,肖宇慢条斯理地走到陈新运面前。
这货两边脸颊已经高高鼓起,肿如猪头,声音中也明显带上了一抹惧色,色厉内荏道:
“你别过来,我爹是国师府总管……”
“啪!”
话音未落,肖宇反手一耳光扇去,直接在这货脸上扇出鲜红的五指印。
“没让你说话的时候,就别说话。”
陈新运眼中泪光闪闪,闭上了嘴巴。
然而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为什么打我?”陈新云委屈地眼泪都出来了,“我刚才又没说话。”
肖宇振振有词:“对称,当然是为了对称啊。”
直播间里的小伙伴们一阵欢笑,各种弹幕满天飞——
“可以,这很强势,就问你服不服?”
“身为一名强迫症患者,一切非对称的事物都得毁灭!”
“主播霸气威武,还请收下我的膝盖。”
“吃瓜群众默默飘过。”
“吓得我赶紧喝一口八二年的特仑苏压压惊。”
“我宿舍有八个人,然后我创了一个聊天群,把他们的备注改成了一娃到七娃,把自己改成了爷爷……不说了,医生,我还得躺几天?”
“身为一只仓鼠,主人不理我,怎么办?在线等,急。”
“……”
“走吧。”肖宇挥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婴宁虽然单纯,却也知道今天的事儿没法善了,咬着嘴唇道:“不如咱们回山里吧,那个又丑又臭的家伙肯定找不到的。”
“别人都欺负到面前来了,不狠狠抽回去怎么行?”肖宇笑了笑,“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国师府邸。
“进来!”冰冷阴沉的声音响起,一名男子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这个中年男人身材修长,头皮刮得青惨惨的,颧骨若刀一般挺立得极高,神色平静,面沉如水,有一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
若是离得近了,便能嗅到他身上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并且是那种新鲜的温热血液!
“有什么事?”这个男人平静道。
陈新运哀嚎一声,扑上前去抱住这男人的大腿:“爹啊,有人在府外的大街上抽了我几十个耳光,简直就是不将你,不将国师府放在眼里啊……”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虽说这个废物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有他在,至少可以吸引许多有心人的目光。
他迈步向外走去,冷冷道:“小刀,你去将那人杀了。”
“是。”
阴影中有一条人影剥离也似地走了出来,轻轻应了一声,紧接着倏然消失不见。
“还不够,打了一个跋扈的狗腿,很难引起蜈蚣精的注意。”肖宇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看样子还得玩一手大的。”
等停下脚步时,出现他面前的,赫然是一栋巍峨高耸的楼阁。
摘星楼。
此楼是京都第一高建筑,楼高九层,登顶后号称‘手可摘星辰’,用现代人的观点看,摘星楼兼职饭店、酒店、桑拿房、棋牌室等等功能于一身,里面的服务质量勘称顶级,集吃喝玩乐与一身,被无数人推崇备至。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栋楼是当地大户沈千户所建,而沈千户却是从国师府中走出的人物。
一楼不论身份贵贱皆可入内,既有足可容纳上百人的大厅,也有一间间用诗意屏风隔出来的小间。肖宇进去的时候,正是热火朝天、推杯换盏之际。好在这里号称‘京都最高档的娱乐场所’,进出往来的人不自觉都会挺直腰杆,脾气作态收敛几分,所以一眼望去倒也其乐融融,并没有后世酒吧那种鬼哭狼嚎的混乱。
“这位公子,你不能上二楼,上面可都是有身份的老爷们才能进去的。”
摘星楼里的伙计整日迎来送往,皆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从衣着打扮、举止谈吐方面就能大致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再加上这些人每日迎送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心气不自觉就高了几分,自然对肖宇这种从外地慕名而来,只想打秋风的面黄肌瘦、家境落魄的家伙没有好脸色。
那小厮嘴上虽然恭敬,脸上却很蛮横,眼中甚至闪过一抹淫/邪,眼珠子在婴宁身上转来转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婴宁微微皱眉,侧移一步,走到了肖宇身后。
肖宇更是直接,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上:
“谁说我没有资格?”
那小厮‘哎呦’一声,被肖宇这一巴掌直接抽飞了起来,凌空旋转七百二十度才落到地上,等爬起来的时候,左半边脸颊登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就连眼角也青紫了一块。
“你居然……敢打我!……”小厮勃然大怒,声音咕哝不清,沾着鲜血的牙齿从嘴巴里一颗颗掉了出来。
肖宇冷笑道:
“打的就是你这种瞎眼的狗奴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肖宇掏出请柬,反手‘啪’的声抽在小厮脸上,又抽飞两颗牙齿。这一次小厮再不敢有半句废话,赶忙将请柬捧起,确认真伪后,噗通声跪在肖宇跟前:
“这位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爷……见谅……嘶。”
这厮被抽掉了几颗牙齿,说话都带漏风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可怜模样,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简直卑躬屈膝到了极点。
肖宇也懒得和这种惯会见风使舵的奴才一般见识,随手扔出一锭银子,小厮立即恭敬地抬高双手,感激无比地接过,那脸上堆起的笑容,比站街女拉客时的热情还要廉价,看得人心里一阵阵腻味。
原来这摘星楼每隔月余都有大宴,专门邀请达官贵族、公子贵客前来赴宴,每次只会发出百余张请柬,一时间京都当中,人人皆以能获得请柬为荣。
这些请柬乃是不记名之物,而且收柬之人也是三教九流之人,这些小厮自然不可能认全。
但无论如何,只要能拿出请柬,就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小厮能够得罪起的人物。
“爷里面请!”小厮双手捧着将请柬交还。
这请柬却是昨天晚上,肖宇从吏部尚书那里得来的,目的就是这次的宴会。
那蜈蚣精将满朝文武吃了个大半,但总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吃过去,否则嫌疑太大,于是这宴会无疑就是最好的法子,可以轻松将达官贵人聚集起来……典型的宴无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