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已经把饭菜弄好了,热腾腾地摆上桌来。一大盆榛蘑炖野兔,一盘葱白炒鸡蛋,一盘腌野菜,小米绿豆稀粥和玉米大饼子。
“吃吧,吃吧,”孙平把筷子塞到井建民手里,“野兔子是我下趟子套的。明天我领你去溜趟子,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套着飞龙呢。”
井建民没听说过飞龙,想问问,但饿得慌,忙下筷子,夹了一块兔肉。好香呀。
“哎,”孙平说,“你喝酒不?我家有酒。我奶奶有时喝一点。奶奶,今天有客人,你喝一点吧?”
“好,喝就喝。拿来。”
孙平去橱子里拿出一瓶酒,往桌子上一顿。井建民拿起来看看,妈呀,7度的烧刀子。
“来来来,”老太太给井建民倒上一盅,又给自己倒上一盅,举起盅子:“来一大口。”
真是名副其实的“烧刀子”,一入口,就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直接插进去,一直烧到胃口。
井建民的脸立刻热了起来。
孙平夹了一大块焦黄的炒鸡蛋,放在井建民碗里,“吃吧,这和市场上卖的鸡蛋不是一回事。我家的母鸡,只吃虫子和草籽儿,这鸡蛋特别好吃。”
井建民把鸡蛋放在嘴里一嚼,果然鲜美异常。
一连喝了三碗小米绿豆粥,再加上烧刀子的热力,井建民觉得全身舒畅。
收拾完碗筷,已经是九点钟了。老太太进里屋炕上睡下了,孙平和井建民却很兴奋,在外屋闲聊。
井建民把一只mp4送给孙平,她把耳机塞在耳朵里,乐得脸通红。人说“灯下看美人儿”,这会儿,松油灯下,井建民仔细地观赏眼前这位少女:中等个儿,红红的脸蛋儿,像五岁的孩子那样天真烂漫,小小的嘴儿,嘴角俏皮地往上弯。细长的眼睛不笑也像笑。两只乌黑油亮的长辫子,从耳边绕到胸前,从高高的胸脯上顺下来,辫梢搭在大腿上。两只手虽然被风吹日晒,看起来有些粗糙,但袖子里露出的手腕,却是细腻光润。
深山出俊鸟,她分明是一只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井建民下面硬了起来。
他忍不住走到她身旁。她正专注地看屏幕上的MTV,低头头,露出衣领下细腻的肉来。井建民把头俯下去,凑近她的耳根,立刻闻到一股清香。
她看着看着,猛地把辫子甩到身后,再继续看。
井建民悄悄地把辫子握在手里:这辫子,油滑滑顺手,没有洗发水的怪香,却有一股春天草地上嫰叶抽芽的香味儿。
他想把她揽在怀里,但他马上掐了自己一下:下流坯子!面对眼前这天真无邪的少女,任何邪念都是不容宽恕的。
这样一想,井建民就松了下来。
“哎,”孙平小心地回头看看里屋,回过身问井建民,“你困不?要是不困,我领你去看样东西。”
看她一副神秘的样子,井建民来了兴趣:“不困。”
孙平又探头向里屋看了看,奶奶打起了呼噜。两人悄悄掩上门,点起火把,叫上狼狗,走出了院子。
月光微微,他们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儿,向山上走去。道边尽是巨大的滚石,是多少万年前从山上的峭壁上滚落下来的,如今静静地躺在那里,黑乎乎,像一个个恶鬼。
山谷中寂静得很,偶尔传来一两声狼嚎。
“我们不会碰见狼吧?”
“不会,”孙平安慰井建民,“我们点着火把呢,狼最怕火,老远见着火就躲了。”
走了十来分钟,小道没有了,他们踩着石头,又拐过了一道砬子,孙平小声说:“到了。”
两人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孙平用手指着前面一个黑黝黝的砬子,说:“你往那儿看。”
井建民看过去,那砬子有几十米,砬子顶上稀稀地长着几棵松树,其它,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别往砬子上看,你往砬子脚底下看。”
井建民把眼光移向砬子底下,他的心立刻紧了起来:一片幽幽的蓝光,从地面浮起来。那光给人感觉弱弱的,似有似无,缥缈不定。
井建民想起小时候听大人们讲的鬼火。但长大后看书,才知道所谓的鬼火,其实是空气中飘浮的磷元素而己。
孙平小声地讲道:“一个月前吧,有一天夜里,我和奶奶刚刚躺下要睡觉,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大的雷声,把窗户都震得抖动起来,屋顶的灰尘真往下掉。我们很奇怪,外面月亮地,亮堂堂的,满天的星星,哪来的雷声?”
“第二天一大早,我来林子里溜趟子,从高处看见这里有一个大的发白光的东西。那东西很大呀,有三层楼那么高。它的形状好像一只磨盘,又好像一只大饼子,圆的,扁的,闪光白光,我在几百米外看它,都感到刺得眼睛疼。”
“我听到一种声音,低低的,就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隆隆地响,那个东西好像还在一动一动地。”
“我从未见过这个怪物,我想,是不是飞机落下来了?不会。飞机哪来这么亮的光?而且哪有圆形的飞机?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也不像,陨石落在地上,不会响呀!”
“我很害怕,就跑回家去告诉奶奶。奶奶说,听老辈人讲,多年以前,山里人也看见过这种大的白家伙。但已经多年再未出现。奶奶不让我去,怕有危险。”
“但是过了两天,我实在好奇不过,就拉着奶奶来了。可是,那个怪物不见了。但是,怪物落脚的地方,就闪着蓝色的光。”
井建民有些蒙,这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我在做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