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儿,门外已经围了好多人。
隔壁开食杂店的小伙子走进来,冲猛子说:“你这是干什么?”
猛子斜了那小伙子一眼,轻蔑地问:“谁裤腰带没系,把你露出来了?”
“光天化日的,你凭什么砸人家医务室?”小伙子并不惧怕,高声质问,“告诉你,这医务室可是县卫生局批的农村医疗点,不是谁都可以砸的。”
玲玲冲小伙子喊:“三子,你给我出去,这不关你事。”
猛子乐了,问:“你谁呀?”
“我是隔壁光明食杂店的老板,叫三子。”三子气宇轩昂,根本没把猛子当回事。
猛子捡起地上的高压锅盖,向三子走去。
但三子并不惧怕,直直地瞅着猛子。
猛子在三子面前站了一会,冷笑着说:“食杂店?想关门了吧?”
猛子说完,从三子身边走过,走出门去。
众人闪开一条道。
猛子很悠闲地来到光明食杂店门前,看看门上挂着的大牌子,伸手摘下来,嗖地声,扔到路上。那牌子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掉进水沟里。
三子跟出来,站在一边,双手抱在胸前,冷静地观察着。
猛子一脚踢开店门,进到店里,抡起锅盖,把货架子、酒瓶子,都打翻在地。还觉得不解恨,把啤酒一瓶一瓶地从窗户里扔出来,摔到路上,“呯呯”地,一声接一声地爆炸。
一个好好的食杂店,被砸成了一锅粥。
猛子砸够了,走出门,手里拎着一瓶啤酒,对着嘴。
猛子朝医务室走过来。
但三子堵在了他面前。
三子还是抱着胳膊,微笑着,眼里满是蔑视。
“砸了,你也看见了,有说法么?”猛子问。
“没说法,砸了就砸了。只是人,这玲玲,你不能带走。”
猛子冷笑道:“今天,我他妈真遇上不怕死的了?”
三子仍然站在猛子面前,毫无惧色。
井建民见到猛子拿锅盖的手,动了一动。
三子也看见了那锅盖在动。
三子突然出手,一脚踢去,那锅盖在空中打着转,落在地上。
猛子捂着右手腕,蹲了下去。
三子再飞一脚,猛子从台阶上滚下去,滚到路上。
三子紧跟过去,再飞第三脚,朝猛子的脸上踢去。
猛子毕竟是猛子,他冷丁出手,抓住三子踢来的脚,一扭,一拽,三子就倒在地上。
猛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骑到三子身上,挥拳向三子的脸上猛擂。
三子的鼻子和口里,立刻喷出鲜血,红红地,很吓人地洒到路上,与灰黄的土混在一起。
围观者轰地一声,后退了几步。
三子突然弓起身,然后大吼一声,双脚用力,将猛子蹬得飞了起来。
猛子在空中飞了两米,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三子爬起来,一个饿虎扑食,扑倒在猛子身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空中立刻飞起了黄色的尘土。
扭打中,猛子的手忽然摸到了地上刚才飞落的锅盖。
猛子抓起锅盖,向三子后脑上抡去。
三子哼也没哼一下,身子向后一仰,躺在地上不动了。
“死人了?打死人了?”
“快报警,谁有手机,快报警呀。”
观众里有人喊。
猛子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转身上医务室走去。
众人纷纷闪开,给猛子让开一条路。
猛子面戴微笑,从人们的“夹道欢迎”中走过去。
但医务室的门口,出现了井建民。
他像三子一样,双手抱在胸前。
但井建民并没有像三子一样微笑,他脸上是大战前的生死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