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想带着秀秀离开,她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甘。她想与那个俊姑娘当面谈一谈,把事情了解清楚,确认那个姑娘和井建民的关系,以免造成误会。
大年初一的上午,玉兰吃完早饭,把手指在锅底按一按,然后在左腮上按了一个“黑痣”,就抱着秀秀,走出门外。
她向171号门前走,从门缝里看见孙平在扫院子,抡着大扫帚,把那些鞭炮的纸屑扫到一块。
玉兰想了想,便伸出手,敲了敲大门。
孙平说:“谁呀?进来吧,大门没闩。”
玉兰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两个女人近距离面对面站着,互相都对对方的艳丽而惊叹。
玉兰的眼里,孙平像一朵红红的玫瑰,从里到外透着灵气。在孙平眼里,玉兰像一朵兰花,富丽而堂皇,真称得上百花之王。
两朵花站到了一起,对视着。
孙平说:“大姐,过年好。”
玉兰说:“妹子,过年好。我是邻居王老太太的女儿,昨天晚上回来过年的。我女儿屙屎撒尿地,我忘记带手纸了,商店初一又都不开门,我寻思……”
“没问题,手纸我家里有,年前刚买的,二十多卷呢,你随便拿。来来,快进屋,外面冷,冻着宝宝。进屋坐坐,我们说说话。”孙平从来都是一个大方的人。
玉兰随着孙平进了屋里。
孙平让玉兰脱了鞋,坐到热热的东北小炕上。又拿出糖块和瓜子,给玉兰吃。
“大姐,你说呀,这年过的,不热闹呀。当家的昨天回来的晚,今天一大早,我醒来时,就走了。就撂下我一个人在家里,怪没意思的。大姐来了,就唠唠喀,多坐一会。”
孙平把井建民称为“当家的”,东北地区,“当家的”是女人对丈夫的称呼呀。
玉兰边嗑瓜子边问:“你和老公结婚多久了?”
“我们结婚有一年了。”孙平不愿意别人把自己看成未婚同居,所以,对陌生人就说结婚了。
“为啥还没要孩子呢?”
“忙,来不及要呢。其实我是想要一个的,他太忙。”
“他对你好吗?”
“好呀,他挺好的,对我可好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提到这事,孙平乐了,她笑了,说:“我们认识的事,比较奇怪。我本来住在山里,小学毕业后就在山里,也没出过门,和我奶奶住在一起。后来,他去山里给祖宗上坟,迷路了,住在我家里,我们就好上了。”
“噢,”玉兰说,“还是患难之交呢。”
孙平说:“可不是咋的。”
玉兰沉默不语,心里特别难受。原来,井建民那趟山里之行,就搞上了人家姑娘。这有很长时间了,一直瞒着我。
孙平问:“大姐,你从哪儿来?”
玉兰说:“我从关里来。”
“您老公和您一起来的吧?”
“是一起来的。”
“你女儿多大了?”
“一岁了,是男孩。”玉兰撒谎道。
两个女人又聊了一会,玉兰便告辞离开了。
玉兰的心里已经决定:离开井建民,让他过他想过的生活吧。
当天下午,玉兰便与老太太告别,抱着秀秀,来到火车站。她坐了好久,最后,走到售票口,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
因为她知道,关天霞近期在北京,玉兰决定去投奔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