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正睡着,忽然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他见茗心还在身边熟睡,便轻轻地爬起身,四处张望,听听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他听了一会,那声音又响了一下,很尖厉,很响脆,就像金属碰在石头上的声音。
他断定那声音是从收藏室里传来的,便披上衣服,从厨房拿来一把菜刀,蹑手蹑脚地来来到收藏室里。
打开门,收藏室里一切正常:所有的古董都在架子上放着,没有被动的的痕迹。
那么,刚才是什么声音呢?
张全紧张起来:莫非,哪个古董成精了?
民间的说法,物久成精,树精,石精,画精,书精,而这些古董,是不是也成精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他就曾经听说过,有人买了一件清代的玉耳坠,那玉坠每到夜里就会自己跳起来。后来请了一个道士做法,将玉坠在狗血里泡了三天,又烧了几天符,才镇住了。
如果我的古董成精了,那是坏事还是好事?
说不准了。
成个好精还行,成个恶精恶鬼,可就不好了。
张全想着,越发地心惊胆战,握着菜刀,摆成随时准备搏斗的姿态,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了室内。
他站在架子前,一动不动,高高举起菜刀。
又等了一会,只听“当”地一声。
这声音非常清脆,非常刺耳,就发生在眼皮底下。
张全听清了,声音是从陶罐里发出来的。
这陶罐成精了?
昨天晚上才弄它回家,也不知它有什么来历,是人间至宝,还是不祥之物?
张全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菜刀,把脸凑近,在陶罐上仔细打量。打量半天,那陶罐纹丝不动,看不出什么怪异。
张全屏住一口气,伸出手,慢慢地捏住盖子,把盖子欠开一条缝。
他鼓足勇气,把脸凑过去。
但他心里十分害怕,牙齿不停地上下打着,把舌尖都敲疼了。他的手也抖得像筛糠一般,把盖子带动得磕在陶罐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张全把眼睛凑到那道缝里。他的手紧紧地捏住盖子,万人里面有什么妖魔冲出来,他准备随时把盖子盖住,决不能让精怪跑出来。
井建民把绳子往上抛,每次都撞在罐口的盖子上弹回来。他不死心,继续抛绳子,希望能够侥幸搭在罐子口上。
井建民并没有想到,此时,外面正有一个人在观察着这一切。
张全把眼睛凑到缝隙上,向里面张望。
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井建民正想把绳子往上抛,忽然发现头上一亮。
罐子口欠开了一条缝。
井建民马上警惕起来,放下绳子,躲到角落里,仔细向上观察。
那条缝隙慢慢地打开,井建民首先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那吊灯一串串的小灯在四周吊着,中间五只荷叶一样的大灯,围成了一个很好看的梅花五瓣形状。
井建民记得清楚,旅馆房间里的灯是普通的日光灯,绝对没有这样豪华的吊灯。
坏菜了,是不是罐子被人发现,把罐子搬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刚才发生的那场大地震,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了。
天哪,肯定是这样。
不然的话,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地震?
而且,最能说明问题的是,地震的过程中,还来了个天地倒转。那分明是罐子被倒扣了。
后来,一定是有人在罐子上盖了一个盖子,所以出不去了。
井建民分析出了这一切,倒吸一口凉气。
不好,我们和罐子一起,落入了别人之手。
天哪,太不幸了,想象一下吧,现在,自己处于极端的劣势之中:自己处于微缩的世界,最多就是一只瓢虫大小,在人的面前,就极端危险:人家可以伸进来把我捏死,也可以在罐子里倒上开水,把我烫死。即使这些都不做,只要把罐子倒扣过来,我就没法活了,就会掉进天空里。
太可怕了。
现在,罐子口开了一道缝隙,一定是外面的人发现了什么,至少是听到了刚才我抛掷钩子的声音。
井建民高度警惕,一下子转身过去,打开通往花园的小门,进到花园里。
但他没有关紧那个门,而是留一条缝,把头探在里面,向上观察。
他看到那道缝越来越大,然后,一张脸就露在罐子口上。
这张脸长得细长,大鼻子,长牙,要多丑有多丑,是那种一看就恶心的劣等人。
妈的,死在别人手里也就罢了,死在这等恶心人的手里,倒是不甘呀。
井建民想,必须做一些准备:如果上面的人往下倒水,怎么办?井建民检查了一下这道小门,小门非常结实,只要关上,水基本上不会流出来的。就是流出来一些,也可以用布条什么的把缝隙塞好。
如果上面的人把罐子重新倒扣过来怎么办?
井建民看了看四周,忽然来了主意。他走到玉兰树跟前,把手里的绳子割下来一段,紧紧地捆在树干上。这样就可以了,如果罐子倒扣过来,天地颠倒的话,他就跑到玉兰树前,抓住绳子,就不会落到天空里了。
井建民做好了这些准备,有恃无恐了,重新回到罐子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