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与段书聊了许久,随后分离,各回各家。
画找了回来,还结识了段书,曾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出现在芹儿和薛云的视线。
“曾凡师兄你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们了。”芹儿一脸焦急道,相比于曾凡,她倒像是当事人。
“没事,我就出去散散心。”曾凡望着两人,微微笑道。
望着一脸轻松的曾凡,芹儿有些懵,一脸狐疑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幅画而已,丢了就丢了,我也没太拿它当回事!”
曾凡一脸无所谓,并未如实相告,因为解释起来相当麻烦,为了不让两人多想,只能有所隐瞒。
曾凡只看着薛云二人,却没有看到慕易的影子,随即疑惑道:“峰主呢?”
“峰主出去找你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芹儿道。
“哦,这样啊!”曾凡轻轻点头,而后继续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芹儿和薛云轻轻点头,随后便离开,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直到深夜,慕易才出现在曾凡的视线中,慕易人是回来了,可魂儿却丢了,自曾凡身旁走过,却根本没有发现曾凡。
“咳咳咳······”曾凡望着失魂落魄的慕易,压着嗓子咳嗽几声,吸引他的注意力。
慕易难以置信地望着曾凡,而后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激动道:“你回来了?”
“当然了,不回来我还能去哪里?”曾凡微笑道。
“对不起!是我弄丢了你的画,你要怪就怪我吧,千万不要一个人生闷气,也千万不要想不开。”慕易自责道。
“一幅画而已,我都已经不在乎了,你还放在心上干什么?丢了就丢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曾凡无所谓道。
“啊!不重要?不在乎?”慕易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呆呆地望着曾凡。
“对啊?就一幅画而已,有什么重要的,你也别太内疚了。”曾凡摆摆手,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
“不重要?”慕易再次听见这三个字,当即就火冒三丈,对着曾凡怒喝道:“不重要你干嘛做出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你看看你,这就火了,也不说不重要,只是相对不重要。”
“我可不想因为一幅画,就让我们俩之间有了隔阂!要是别人,我早就一剑将他砍死了。”曾凡淡淡笑道。
“哎!你也不用安慰我!重要就是重要!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你要发火就发吧!我毫无怨言!”
慕易深陷自责的旋涡无法自拔,将一切过失揽在身上。
“哎!”曾凡无奈叹息,淡淡道:“我都说不重要了!你也无需自责了!”
“那幅画代表的是过去,过去的本就该随风飘散,是我执念太深,冷静之后,便想通了,所以也就不重要了。”
说完,曾凡才一脸认真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没有什么说的了。”慕易如释重负,一脸轻松地点头。
“好了,好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曾凡伸了个懒腰,一脸疲惫道。
“好了,好了,你滚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慕易摆摆手,一脸不耐烦。
“切!”曾凡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回到屋内休息。
慕易望着曾凡离去的背影,凝重的神色终于散去,露出一丝微笑,转身回到屋内。
薛云躺在床上,还未睡去,听着两人的交谈,心中不由伤感。
过去的,真的能随风飘散吗?曾凡的话,薛云无法认同,那被深埋的记忆,此刻如洪水般涌来,浮现在薛云眼前,挥之不去。
于曾凡而言,过去的确可以不提,因为他已经融入飞雪谷,将飞雪谷当做家,但对薛云而言,却并非这样。
飞雪谷虽大,可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原本有家,现在却流离失所,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当然是源族,除去源族,还能有谁?
无论是封魔山脉,还是天风学院药阁,都是薛云的家,因为在那里,有他最爱的人。
但自从源族出现,一切的一切都被改变,翠绿的封魔山脉,化作满是风尘的不毛之地。
狼后、小凌、魑一······无一幸免,全部惨死源族修士之手,唯独自己活了下来。
但好在他遇见了薛百寿,有了另一个家,可惜好景不长,源族动用九州令,七圣降临,一切的一切再次化作虚无。
所谓的家,也不再是家,而是生命中的泡影,一触即破。
眼泪自眼眶滑落,思念缠绕在薛云心头,他想念狼后、薛百寿、小凌、魑一······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终究只能思念而已,除此之外,无力回天,他怨恨自己的弱小,并握紧双拳,暗自发誓,终于一天,他会让源族,血债血偿。
壮志后,薛云愈发孤独,无助的泪水打湿他的脸庞。
狼后的狼牙,被他放在墓碑上,唯一值得怀念的,就只有薛百寿留给自己的匿锋与苍山镯。
薛云摸了摸手上的苍山镯,随后便将灵魂探入其中,想要取出匿锋,可结果却令他失望,匿锋根本就不在苍山镯内。
“恩?”薛云疑惑,猛地坐起,将灵魂再次探入苍山镯内。
“匿锋呢?”薛云困惑,轻声呢喃,自他醒来后,就一直未见匿锋踪影,他误以为将匿锋放在苍山镯内。
薛云努力回忆,想要知晓匿锋最后去处,可无论他如何回忆,都无法忆起。
醒来前的画面,一直停格在君逸尘被华修一掌轰飞的瞬间,再之后,便就是今天所发生的事,中间的记忆,好似已经被他忘记,或是被人抹除。
“九书,你知道匿锋去了哪里吗?”薛云实在想不起来,只能向九书求助。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啊!你若是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知道呢?”九书嘴角微翘,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想不起来了,昨天的记忆就好像被人抹除了一样。”薛云眉头紧蹙,一脸疑惑道。
九书微微皱眉,随后问道:“你记不得昨天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什么?”薛云疑惑:“我昨天做了什么?跟匿锋消失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九书肯定道。
“那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匿锋现今又在何处?”薛云焦急道。
“昨日之事,我很难解释,而匿锋,则是落在冰倾城手中,比赛结束后,她便将其收走!”
“冰倾城?”薛云微微一愣,而后一瞬暴怒,被压抑许久的积怨与怒火一瞬窜起。
“凭什么?匿锋是师傅留给我的!她有什么资格夺走!她助源族狗贼,夺走了师傅,如今连师傅留给我的剑也要夺走!她······”
“凭什么?就凭她是真的关心你,你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大呼小叫地干什么?”九书不等薛云说完,便厉声怒斥道。
“若是早知你会变成那样!我定有所准备,让你师傅构建一个结界,将一切刻录,让你亲眼看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薛云哀求道。
“不能。”九书态度坚决!
“你认为我错了!却连我错在哪里都不愿告知!”薛云苦涩一笑,心中甚是悲凉。
“不是不愿!而是说不清!”九书连连摇头,望向银幕中的薛云,一脸无奈道:“你听说过魔吗?”
“魔?什么魔?”薛云微微皱眉,不知九书何意。
九书表情蓦地凝重:“魔,魔兽的魔,羽魔的魔!”
“你看过九州名录,自然也对夺天二仙有所了解。”
“仙其实也就是所谓的伪神,无法比肩神明,却同样凌驾于众生。”
“在九万年前,九州大陆出现了两尊伪神,宫仙、羽仙,被后世誉为夺天二仙。”
“羽仙?”薛云微微皱眉,疑惑道:“不应该是羽魔吗?我记得是羽魔啊!”
九书缓缓点头:“最开始的确是羽仙,但后来他修炼走火入魔,变得残忍嗜血,与魔兽无异,故被人誉为羽魔。”
“自那以后,因修炼而变得残忍嗜血、失去神志的人族修士,便被统一称作为——魔!”
“你那天在擂台上的表现,与魔无异,不觉疼痛,不顾生死,心中的执念只有厮杀,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你的灵魂也被愤怒所支配。”
“你敢保证你说的属实?”九书所言,令薛云惶恐。
“绝对属实!”九书斩钉截铁道!
“若是真的!为何我却一点都记不起来!而且,这跟匿锋又有什么关系?”薛云不解,继续问道。
“当然有!”九书肯定地点点头:“匿锋不凡,且来路不明!”
“你只将它当做一柄普通的剑,而在冰倾城眼里,那却是一柄魔剑。”
“魔剑?”薛云微微一愣,自顾自道:“匿锋怎么可能是一柄魔剑呢?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不!没弄错!不仅仅是冰倾城!我也是持有同样的观点!”九书摇摇头,随后继续道。
“在你入魔的时候,匿锋变得格外妖艳、异常,自其剑身渗透出的杀意,令我都为之心悸!”
“我活了大概十万年,无论是凶剑,还是魔剑,都见过不少,能令我心悸的,却鲜有,不,应该不是鲜有,而是根本没有!”
“那该怎么办?”薛云有些茫然,匿锋是薛百寿留给他的,他绝不可能丢弃,但又不能带在身上,因为他害怕深受其害。
“怎么办?”九书淡淡一笑:“与平常一样不就好了!”
薛云一脸惊恐道:“那要是我再被它影响,变成魔了,又该怎么办?”
“听你这语气!你似乎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九书道。
“那不然呢?”薛云错愕,自己肯定是无辜的啊!
“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若没有问题,又怎会被它所影响?”九书饶有深意道。
“是我心志不坚吗?”薛云轻声呢喃。
“不!我的意思并非如此!”九书轻轻摇头,随后继续道。
“你会化魔,可不单单是匿锋影响了你!你也影响了他!你们之间,算是相互影响,你并不无辜!”
“相互影响?难道说我也是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