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渐微凉,随着排位赛的结束,在今日显得尤为嘈杂的演武场,最终还是回归平静。
今日的排位赛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许多弟子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先是薛云摆脱了废物的名头,一鸣惊人,击败了排名第二的周痕和排名第一的秦瑞,一跃成为第二十六届排名第一的弟子。
但比起薛百寿带给众人的惊骇,薛云那完完全全只是小儿科,没有人会想到平时忍气吞声的薛百寿居然拥有可以硬抗道劫境雷劫的实力,那可是道劫境的雷劫啊,让多少天尊境巅峰强者饮恨,让多少道劫境强者心惊胆战,可就是那样的雷劫,却未对薛百寿造成丝毫损伤。
由此可以证明薛百寿绝对拥有道劫境的实力,甚至他的实力还在道劫境之上。
整个封魔城的顶尖强者除了风幕之之外,最高的修为也只有天圣境,其余的全部是天王境的实力,薛百寿带给众人的震撼是他们永远不敢想象的。
俞莫和风逸尘的对决虽然说带给众人的震撼,远远不及薛云和薛百寿,但也算得上是惊艳全场了,俞莫的实力竟然达到了凝脉期七阶,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极有可能是天风学院实力最强的弟子。
那些惊掉所有弟子眼、球除俞莫外的所有人,此刻全部都围坐在药阁的院子里,借着皎洁的月光品尝着美酒。
今天的月亮是那样的美丽,洁白明亮的月光将整个世界点亮,就算不借助灯火,也能将人的脸庞看清。
“已经决定了吗?明天就走吗?”风幕之端起一杯酒,放到唇边后又缓缓放下,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薛百寿身上。
“是啊!决定好了啊!明天就出发了。”薛百寿也放下酒杯,一脸感慨地望着风幕之。
“几十年了啊!来这个地方已经几十年了,本来说借着这个安静之地了此一生算了,没想到最终还是会选择离开。”薛百寿望着夜空的皎月怅然若失地叹道。
“对啊,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和尘儿也来到这里十几年了。”风幕之点头,甚是感慨,那平常炯炯有神的双眼变得暗淡。
“决定好了要去什么地方了吗?”风幕之将伤感隐藏,而后话音一转。
“我要去哪倒是无所谓,关键还是要看他。”薛百寿说着将目光投向薛云。
“喂,小鬼,你想好要去什么地方没有。”风幕之别过头望着正在闷头喝酒的薛云。
“我想去山艮州。”薛云抬起头,眼中闪过晶莹的泪花,而后用向往的眼神望着薛百寿:“山艮州的海天一是母亲口中最美丽的景,我想去看看!”
“好!那我们就先去山艮州,我们去看看那所谓的海天一。”薛百寿将手放在薛云的头上,微笑着说道。
“呜呜呜。”一道蓝色的身影也跳上桌子,用它那长着柔顺的毛发的小脑袋蹭了蹭薛云的手,而后用一双神采奕奕、绽放出蓝色光芒的大眼睛望着薛云。
“你也想去吗?”薛云将药灵抱起,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呜呜呜。”药灵明白薛云的意思,不断地扬起小脑袋,使劲地点着头,他那是在告诉薛云,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想去。
“师弟,你这魔宠可真聪明,能懂人言。”风逸尘也将手放到药灵的背上,不停地抚摸他那柔顺光滑的毛发。
“呜呜呜。”风逸尘的手使药灵感到不适,它不断地朝薛云的怀里拱,想要摆脱风逸尘的魔爪。
“你们呢?你决定好了没有,愿不愿意也带逸尘出去走一走?”薛百寿转过头望着风幕之认真地说着。
“想好了,等到时机成熟,等到他拥有能在这风巽州立足的实力后,我就陪他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风幕之点头道。
“逸尘现在什么实力了?”薛百寿问道。
“铸晶期巅峰。”风逸尘颇为无奈道。
听完风逸尘的话,薛百寿的眉头随即皱起:“铸晶期巅峰?你不是一年前就已经是铸晶期巅峰了吗?以你的天赋怎么可能这么久都还没有突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来,无论我怎么冲击凝脉期的瓶颈,都没有一丝作用,修为一直卡在那里!”风逸尘也很疑惑,随后轻声道:“倒是最近,铸晶期的瓶颈有些松动了。”
“既然在松动了,那么对于你来说突破也就快了。”薛百寿点点头。
风幕之望向风逸尘,语重心长道:“不要刻意去追求更高的境界,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便是,当你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时,突破任何瓶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莫要太过于急躁。”
“没错,修炼最忌急于求成,稳扎稳打才是关键,有时候卡在一个境界太久,未必就是坏事,或许你可以在哪境界之中领悟更多更珍贵的东西。”薛百寿认真道。
风逸尘微微一笑,望着两人道:“这些道理我明白,卡在筑晶期巅峰太长时间,我也是不解而已。”
说完后,风逸尘面色一滞,随后一脸惊骇。
风幕之望着风逸尘疑惑道:“怎么了?”
“凝脉期的瓶颈又松动了。”
“不错,不错,不错。”薛百寿连连点头,极为满意,随后问道:“对了,俞莫呢?”
“这个倒是没有注意,自从排位赛他慌慌忙忙地离开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清风苑也没有他的影子。”风幕之摇了摇头,疑惑道。
“哦!”薛百寿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俞莫也是隐藏地够深的,如此年轻便拥有了凝脉期七阶的实力,封魔城这种小地方怕是出不了这种天才,不知这俞莫的背景如何,到这小小的封魔城又究竟是为何?”风幕之摇摇头,眼底满是担忧。
“风老弟无需担心,他不慕名利,明明拥有全院第一的实力,却甘忍辱负重做最后一名,想来也不是什么不怀好意之人,想必来到此处应该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如若他真敢做什么坏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薛百寿拍着胸脯向风幕之保证道。
“既然薛老哥如此说,那我便放心了。”风幕之点点头,望着薛百寿笑道。
“明日何时走?我带着尘儿来送送你们。”
薛百寿摆摆手,随后道:“明日一早便走,就不必劳烦风老弟来送我们了。”
“那怎么可以,你可是尘儿的救命恩人,你要离开,我们怎么能不送呢?”风幕之立刻激动地反驳道。
“风老弟别激动,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走走离离而已,何必弄得大家都伤感,天下虽大,但是你我有缘自有再见的那一天。”薛百寿解释道。
“天下之大,你这一走,我们又是何时才能相见呢?”风幕之摇晃着酒杯,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刚将酒杯放到唇边却发现没了兴致,随即将就被放下,望向风逸尘。
“尘儿,过来。”
“爷爷,何事?”风逸尘走到风幕之身前,静待着风幕之的吩咐。
“跪下。”风幕之命令道。
风逸尘听到风幕之的话后,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
“我要你发誓,将来无论如何一定要铭记你薛爷爷的恩情,永世不忘,若有违背,则道消身殒,不得好死。”风幕之振声道。
“我风逸尘发誓······”
“诶!等等、等等,这就不用了。”薛百寿打断了风逸尘的话,立即上前去,一把抓住风逸尘举起的手将其拉下来。
“薛老哥,此誓必须发,你不要尘儿发誓,难道是看不起我们爷孙俩?”风幕之目光一转,语气显得尤为强势,随后起身走到薛百寿身前,将其推到凳子旁,硬摁着让他坐下。
做完一切,风幕之才又望向风逸尘道:“尘儿,发誓。”
风逸尘听到风幕之的话后,跪在地上,抬起一只手,面朝薛百寿,目光坚定道:“我风逸尘在此发誓。”
风逸尘听风幕之的话,跪下发誓,第一次被薛百寿打断,第二次却被风幕之本人打断,他不等风逸尘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呵斥道:“你难道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风逸尘轻轻摇头:“没有。”
“那就念对你的名字。”
“我,君逸尘,在此发誓······”
“君?”薛百寿面露思索,随后一脸惊骇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风逸尘,随后僵硬地转过头,将视线移向风幕之。
或许在这之前,薛百寿并不知晓俞莫存在的意义,可是到了现在,他全明白了,俞莫为何会呆在这小小的封魔城,又为何会跟风逸尘爷俩走得那么近。
这一切的一切,全凭那个‘君’字。
“很惊讶吧!他确实是叫君逸尘,而我的名字是叫君幕之。”君幕之微笑道。
薛百寿点点头,眼底惊讶正逐渐消散:“的确有点惊讶,没想到你们竟然姓君。”
“起来吧!”君幕之将跪在地上的已经发完誓的君逸尘拉起来,随后望向薛百寿道:“薛老哥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薛百寿摇头,随后淡淡笑道:“问倒是没有什么想问的,我想问的或许我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君幕之望向薛百寿,眼底已经被惊讶所覆盖:“看来薛老哥的背景应该更为恐怖,就连惊讶都是留给我们的,丝毫不畏惧这个‘君’字。”
“‘君’字又何妨,终究还不过是一个字而已,背景都是虚幻,有一点我们倒是极为相似。”薛百寿笑了笑,望向君幕之。
“哦!我们到底哪一点相同?”
“我们都是逃难之人。”
“薛老哥这样说,看来我们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之人咯。”君幕之举起酒杯朝着薛百寿。
“干杯。”薛百寿也举起酒杯。
薛云一脸疑惑地望着打哑谜的两人,随后将目光移向君逸尘,疑惑道:“‘君’字到底是什么字?”
君逸尘一脸骄傲道:“‘君’字是高贵的字,‘君’姓之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凡。”
“君?”薛云轻喃,望着一脸骄傲的君逸尘,不禁陷入沉思,人人生而平等,但却又不平等,有的人自出生那刻起便注定了要辉煌一世,而有的人则是注定了要黯然落幕。
命运真的已经注定了吗?薛云不解!但这却是他将要追求一生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