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一路疾驰十余万里,一刻不歇,终于还是来到海角路。
在薛云还未抵达海角路的时候,身处海角路尽头的宫天澜一行便察觉到了自薛云体内扩散出的灵力波动,当薛云落在海角路起始处时,九书等一众强者早已恭候多时。
望着双眼漆黑,表情阴沉到极致的薛云,九书等一众强者皆是心一缩,神色凝重到极致。
望着多年不见的九书一行,薛云没有怀念,有的只是恨与杀,他声如寒霜道:“杀我曾祖父的人是谁?胆敢出来一步?”
薛云话音落下,天棋和画蒙皆是凌空飞渡而出,落在宫天澜前方,二人皆是一脸不屑地望着薛云。
天棋望着薛云,冷冷道:“雷天齐是我杀的!你待如何?”
薛云神情漠然道:“不如何!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天棋不屑:“就凭你一人吗?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薛云没有理会高傲的天棋,只是一脸阴翳地望着九书一行,用满是杀意的口吻道:“你们之中,谁愿意与他二人并肩作战,上前一步。”
薛云话音落下,宫天澜所在阵营中的所有极致半神皆是上前一步,与天棋二人并肩而立。
薛云见此,体内帝血之威一瞬扩散,除去九书等天澜的护道者之外,无论是神域强者,还是源族、海外极致半神皆是脸色骤变。
拥护宫天澜的极致半神,按照受到帝血威压压制的程度来分,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神域强者、源族强者、血罪二族强者,这类强者皆是以血脉为纽带才能强大至此的极致半神,血脉赋予了他们太多,他们受到帝血威压的影响最大。
第二类:尊老、万道,他们虽并非是以血脉为纽带的强者,但却是天地间的生灵,会受帝血威压的影响,但相对宫天澜一行以血脉为纽带的强者而言受到帝血的影响要小得多。
第三类:九书、天棋、苍生泪、殿主,他们并不是生灵,亦非以血脉为纽带的强者,他们无一例外,全是器灵,因自身实力强悍,所以能够化器为肉体,并以最适合修炼的人体形式存在,既是以人体形式存在,体内自然拥有血液,但血液于他们而言用处不大,所以,他们受帝血威压的影响很小。
自薛云体内扩散而出的帝血之威,天棋能够感受得到,但却并未受到帝血威压太大的影响,体内血液的流速虽然与往日有差别,但却差别不大。
在还未真正感受到帝血威压之前,仅仅只是听过帝血威名的天棋的确惧怕薛云。
天棋先前之所以胆敢站出来、之所以有恃无恐,全因殿主与薛云战过一场,殿主不惧薛云的帝血威压,能为天棋撑腰,天棋因此无惧,而今,真真切切感受到帝血威压之后,天棋无需殿主为他撑腰,他无惧。
天棋一脸不屑地望着薛云,满脸傲然道:“这就是帝血吗?这就是把他们胆子都吓破了的帝血吗?如此平平无奇!也配称帝!”
薛云用满是杀意的口吻道:“配不配称帝!你说了可不算!”
话音落下,薛云直接化作一道流光,体内灵力汹涌而出,恐怖的极致半神魂力当即扩散开来,令天棋眉头一皱。
就在自薛云魂海内扩散而出的魂力冲击波要轰在天棋身上的瞬间,一股远比薛云施展的魂力冲击波更加强大的魂力冲击波扩散而出,直接将薛云的魂力冲击波冲散。
殿主一脸阴翳道:“怎么?当我不存在吗?”
薛云神情漠然道:“你存在又如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魂力强悍吗?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吗?你以为魂力强悍便是天吗?你以为你是谁?”
“区区几根白骨!区区一个死人宫殿的看门狗!区区一个孤魂野鬼!你以为你很强吗?”
殿主表情扭曲:“强不强,事实就摆在你面前,难道不是吗?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难不成你以为帝血就是一切吗?你问我以为自己是谁?你呢?你以为自己是谁?是神吗?”
薛云满是杀意的冰冷之音扩散而出:“对!我就是神!”
“可笑!”天棋满脸嘲讽道:“神!你也配成为神?你也能成为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若是能成神!我早就成神了!”
话音落下,天棋当即将目光移向殿主,冷冷道:“这件事你别插手!他既然执意找死!我便发发善心让他如愿!”
“是吗?”薛云咬牙切齿:“既是如此,不妨试试看。”
薛云话音落下,天棋不如殿主却比薛云强大的魂力当即扩散而出,散落在天地间。
天棋望着薛云,一脸傲然道:“极致半神境魂力很强吗?谁不是个魂修极致半神?”
薛云轻轻点头,神情漠然道:“你的确是个极致半神,但是,你仅仅只是个极致半神。”
“天棋,我们之间的账,已经积攒得够多了,今日,就让我们好好算算账吧!”
话音落下,薛云的眉心蓦地虚幻,而后,一道青绿色流光自薛云的界宫内掠出,被薛云牢牢握在手中,正是苍生之剑。
通过尊老和殿主的口,九书等人都知道了薛云现今依旧能够掌控苍生之力的事实,但此刻见到,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就在握紧苍生之剑的瞬间,薛云意念一动,当即激发体表所有拟物结界。
拟物结界生效,自薛云体内扩散出的气息节节攀升,待到薛云气息彻底稳固下来时,薛云的灵力修为已经达到比肩极致半神的程度,魂力修为更上一层楼,不弱于天棋。
感受到自薛云魂海内扩散出的气息后,天棋脸色骤变,眼底闪过慌乱之色。
殿主一脸凝重地望着天棋,严肃道:“你确定能摆平他吗?真的不需要我们出手吗?”
感受到薛云魂海内扩散出的魂力威势后,天棋便开始动摇,他想要殿主帮忙,但却不想认怂,只是故作镇定地轻轻摇头:“不需要!我能拿得下他!”
就在天棋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漆黑的流光自薛云的眉心处迸射而出,直指天棋。
天棋脸色骤变,当即暴退而去,躲过径直刺向自己的神鳞。
神鳞身处九阶时间结界内,器灵成长速度不可同日而语,而今,根本无需薛云发号施令,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一击落空后,神鳞根本没有停歇,再次调转身形,径直刺向天棋。
薛云将目光自天棋身上移开,而后用漆黑的双眼望向神情扭曲的宫天澜,一脸阴翳道:“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能醒着吗?”
宫天澜强行压下几番涌向喉咙的鲜血,咬牙切齿地望着薛云,冷冷道:“你想要作甚?”
薛云嘴角微翘,脸上浮现出一抹让宫天澜背脊发寒的阴森冷笑:“我要看着你所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
就在薛云话音落下的瞬间,身处宫天澜一侧、本就表情扭曲的画蒙的神情当即痛苦到极致,他再也无法忍受体内传出的痛苦,当即喷出一个暗金色鲜血。
“噗~”
暗金色鲜血喷洒,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金芒,绚丽而耀眼,令薛云的心甚是畅快。
宫天澜脸色骤变,他猛地转过身,将目光移向身旁脸色苍白到极致的画蒙,咬牙屈膝,将倒在地上的画蒙扶起,眼底满是焦急:“爷爷,您没事吧?”
“呃~”画蒙发出一声哀嚎,他整个身躯此刻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体内血液亦在此刻如发了疯似的冲击他脆弱的经脉和脏器。
尊老身形一闪,落在画蒙身旁,他伸出一只手扶住画蒙的脑袋,另一只手放在画蒙唇边,将掌心翠绿的、好似翡翠般的绿色生命精华喂到画蒙唇边。
见到这一幕,薛云脸上的笑更加阴森:“枯木,你还真是心地善良啊!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为了宫天澜做到何种层次!”
话音落下,薛云意念一动,源族、海外二族、神域所有人齐齐脸色骤变,皆是喷出一口暗金色鲜血,气息一瞬萎靡,皆是直挺挺地倒下。
“噗~”
“父亲~”
宫天澜惊慌失措,脸色骤变,他放下怀中气色明显变得红润的画蒙,落在宮千暮身旁。
宫天澜将倒在沙滩上的宮千暮扶起,望着脸色苍白到极致、嘴里暗金色鲜血不断涌出的宮千暮,宫天澜眼底满是悲恸。
薛云笑了笑,望着宫天澜道:“你怎么只关心你的父亲啊!你难道不关心你的未婚妻吗?”
薛云话音落下,画萱依体内的血脉暴*动加剧,其心脉直接被狂涌的鲜血冲爆。
“嘭~”
暗金色鲜血狂涌,止不住地自画萱依胸口的血洞中喷出,仅仅只是片刻,画萱依便被染成一个暗金色的血人,其体内的气息亦在此刻萎靡到极致。
尊老先宫天澜一步落在画萱依身前,将自身的本命精血喂画萱依服下,而后将自身灵力渡入画萱依体内,以自己的灵力帮助画萱依减缓体内血液的流速。
薛云邪魅一笑,望着九书等人道:“都站在原地愣着干什么?都过去守着啊!马上他们都会是这个情况!”
楞在原地九书等人齐齐回过神来,而后,在场所有以血脉为纽带的修士的心脉皆是被狂涌的血液炸开,鲜血自他们胸口的血洞中喷涌而出,将他们身下的沙滩染成暗金色。
见此一幕,苍生泪眉头一皱,而后,苍生泪意念一动,体内灵力喷涌而出,汇入宫天澜等以血脉为纽带的修士体内。
就在苍生泪的灵力落在宫天澜等人体内的瞬间,薛云明显感知到宫天澜等人体内血液的流动速度慢了下来。
薛云微眯着双眼,将目光移向苍生泪,言语中杀机毕露:“时间法则吗?倒是忘了!你是岁寒山之物!继承了岁寒山的时间之道!”
苍生泪皱着眉,将目光移向薛云,面无表情道:“薛云,你这又是何必呢?冤有头!债有主!雷天齐的死跟其他人无关!”
“哼~”薛云笑了,只是笑得酸涩无比:“所以,我曾祖父又跟你们有什么仇怨呢?他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因为他是我的曾祖父吗?仅仅只是如此!他就该死吗?”
“祸不及家人,你们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不应该对我的家人出手,你们既然都对我的家人出手了,就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
“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杂碎,比起死有余辜的他们,冠冕堂皇的你们更加不可饶恕,你们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