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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古尔泰这没卵子的老腌货,听说他头比王八还长,你们说,这老狗到底是用上面还是用下面啊?”
“哈哈。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老狗上下一样,都是蜡枪头,能看不中用。都得找人帮忙。可是便宜了他底下这些狗日的奴才啊。”
“日他娘的,照你这么说,给这老狗当奴才也不错啊。”
“……”
眼见城下几个明军骂的越来越粗俗,越来越难听,盖州城头上不由一阵骚~动。
“这些卑贱的泥堪,他们都该死~~。”城头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真奴,脸色铁青,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提刀便想要冲下城来。
“贝子爷,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明狗势大,咱们万万不得中了他们的奸计啊。”
身边,七八个奴才,赶忙将这年轻真奴牢牢抱住,生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竟然胆敢侮辱我姐姐,我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这年轻真奴发疯一般的大呼。
他正是被李元庆俘获的后金贵族雅尔海之子雅布录。
明军士兵这般侮辱莽古尔泰,可不就是在侮辱他的姐姐?
之前,在西平堡之战中,他率领他麾下的牛录,率先冲开了西平堡的城门,立下了大功,但还没高兴几天,便得到他父亲雅尔海被明军俘获的消息,雅布录怒火攻心之下,一病不起。
也幸得他年轻体壮,又有他姐姐精心照料,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但却也使得他没能赶上老奴此次西征。
雅尔海本是镶红旗部,此番变故之后,老奴为了安抚他们家族,便升雅布录为固山贝子,同时,将其本部划到了他姐夫莽古尔泰麾下。
雅布录这些天本就抑郁,想不到,竟然有明军胆敢冲到了盖州城底下,还这般侮辱他的姐姐,这让年轻气盛的他,怎的能忍?
但此时,雅布录虽是盖州城身份最高的贵族,但盖州城此时只有两个半牛录的真奴,他麾下这些奴才们,已经吃过了老主子被俘的大亏,又怎能让雅布录轻易出战?
若雅布录真的出点什么意外,那他们这一部族,那可就完了。
“贝子爷,贝子爷,您先消消气。您先消消气。”
几个老奴才连拍背带拉扯,好不容易,才将雅布录的火气劝下去一点,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奴才忙道:“贝子爷,明狗势大,他们赶来叫阵,必定有所依仗。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何必跟他们一般计较?早上西边已经传回来消息,大汗主力马上就要回师,到时,咱们必定将这些狗杂碎杀个片甲不留。”
这老奴才是雅尔海的心腹,也是雅布录的叔伯辈,听他这么说,雅布录稍稍缓过来一些,眼神却一片阴郁,“这些卑贱的明狗,简直是罪不可恕。古带叔叔,大汉的主力什么时候回来?”
古带忙道:“按照路程来推算,最迟应该不会超过七天。”
雅布录紧紧握住了拳头,忍不住放声大笑,“很好。很好。我看这些明狗,还能嘚瑟几天。”
…………
一个上午过去,城下的明军士兵几乎喉咙都骂哑了,可盖州城内的后金军,没有丝毫要出动的架势,李元庆也将骂阵的士兵撤了回来。
后金作为新兴的强盗性军事团体,在此时这种面对面对阵的状态下,想将他们勾引出来,确实不容易。
从区区一个小部落,成长到现在这般庞大,可并不只是勇气,就足够的。
但李元庆却也不急。
这种东西,能有收获最好,没有收获,也无所谓。
此时这种游击战术,一旦把城池看的太重,那就落入了下乘,同时,也意味着,距离失败不远了。
不过,骂阵这种战术,虽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对己方士气的提升,却是有着巨大的作用。
几个骂阵士兵回来,个个都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某种程度上,这简直比打了胜仗还要鼓舞军心。
他们简直把莽古尔泰和老奴的祖宗十八代,都数落了一遍,当然,他们的妻女自然也跑不了……
虽然只是意~淫,但这种东西,足以让士兵们兴奋几天,都还有余。
士兵们虽然士气高涨,李元庆却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克制和冷静。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啊’。
摄于通信条件的限制,李元庆并不知晓老奴在西线的具体战况,但此时正值麦收时节,按照时间估计,老奴此次西征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蒙古各部族,也迎来了牛羊长膘的时节,恐怕未必就愿意与后金主力硬罡。
万一老奴主力回师,身在最西线的李元庆,必定是首当其冲。
这个风险,李元庆可绝不想冒。
此次出征,已经出来快十天,复州、盖州,李元庆基本已经溜了一圈了,也差不多可以打乱部分后金军在辽南的布署和防卫状况,再纠缠,那就是不智了。
不过,即便有了退意,但在表面上,却更要装的胸有成竹。
吃过了午饭,长生营这边继续加大了骂阵的规模,七八十号嗓门大的士兵,排成一溜儿,站在盖州城下,大声哄笑、调侃着后金内部的各种事务。
梁柱和张三娃是汉军旗,已经在后金统治下过活了一年多,对这里面很多猫腻,了解的更多,成了骂阵的主力。
比如莽古尔泰的妹妹莽古济水性杨花,跟谁偷人了,老奴的小儿子多铎长的不像他之类,很多事情,简直有鼻子有眼,简直要让人信以为真。
盖州城方面有时候气急,也会放一阵箭雨泄愤,但这些明军士兵们都在城下150步、00步开外,早已经脱离了弓箭的射程,他们又用这软趴趴的弓箭,对后金军大声奚落一番,反而让盖州城的后金军更加气愤。
到最后,双方直接开始扯着嗓子互骂起来,仿似要比谁嗓门更大,简直是一大奇观。
夜晚很快降临,长生营这边,又是烤肉又是欢呼,更让盖州城方面气愤不已,但他们却毫无办法,一直等到了快要后半夜,这些可恶的明狗才算消停。
但昨夜这些后金军吃了亏,知道长生营这边火器很犀利,哨探也不敢盲目向前,只敢远远围观。
但早上起来,他们却傻了眼,明军营地中的篝火烧的正旺,但明军士兵却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遮天蔽日的大船,也仿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雅布录昨夜睡的十分不爽,特地让奴才泡了一杯菊花茶,润好了喉咙,正准备今天要与这些明狗‘决一雌雄’,却忽然发现他的对手,已经没影了。
盖州城方面瞬间大惊,乱成了一团。
…………
此时,李元庆的船队已经驶向了三岔河方向。
盖州和复州,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想要拿下,已经不可能。实际的好处,也不能占到多少了,李元庆自然不会在这两地再多纠缠。
但老奴主力迟迟没有消息,却像是肉中刺,让李元庆寝食不安。
李元庆和长生营这边倒没什么,李元庆一直沿着海岸活动,绝不会贸然深入陆地,就算碰到老奴主力,也能在最短时间内逃走,但李元庆就害怕老奴出其不意,主力猛然杀向镇江,这个后果,可是李元庆居然承担不起的。
即便毛文龙有先见之明,提前溜走,但辽南东岸的陈忠和张盘,却也很可能吃大亏。
次日中午,船队抵达了熟悉的三岔河口,这里,现在基本就像李元庆的后花园一样熟悉。
让许黑子带人去修建临时码头,李元庆率主力上岸扎营,同时命刘达斗的斥候队,深入辽地腹地,打探老奴主力的消息。
此时,老奴虽已经打下了辽西,但后金为了保证战事的紧凑,已经把辽西变成了‘无人区’,广宁城也被烧毁,除了少数关键路段的军堡,并没有太多防守力量。
李元庆船上有三十多匹马,足够让斥候们,深入辽地腹地,打探消息了。
同时,李元庆也派出快船,前往辽南东海岸,打探陈忠、张盘两部,以及毛文龙主力那边的战况。
河口这边森林很茂密,搭建营地也不费力,周围也没有敌情,短时期内,也不会有战事,李元庆索性将这里当成了练兵场,继续操练阵势。
长生岛初立,各项事务,正在摸索、改良中,李元庆急也急不得,但这些士兵,却可以牢牢掌控在李元庆手里。
而通过这么长时间领军的经验,李元庆也发现,除却前程、田产、女人、宅地,想要更加紧密的控制士兵,在思想上,也必须要有所动作。
我军后世的经验,就有着非常多的借鉴之处。
但要盲目设立新职位,也不现实,李元庆毕竟还是大明的军官,长生营也是大明的官军。
这一来,就只能利用副职了。
副百户,副千户,这点名额,李元庆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一连七八天过去,长生营在河口临时营地,一边操练阵势,李元庆也一边考察着军官,从中挑选出一些政治思想比较过硬的,充当‘指导员’。
时间不经意的已经来到了七月下旬,这天傍晚,李元庆正在指导部队进行一天的阵势合练,这时,有斥候队的马匹急匆匆赶来,他们真的打探到了老奴主力的最新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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