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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庆,这些时日的主要开支,都是在铁匠铺这边,购买生铁、煤炭,就花去了七八千两。还有之前伤亡将士的抚恤,也有两千多两。还有长生岛这边的建设,广鹿岛这边的生活物资,修补船只……”
渠敏秋仔细对李元庆解释了这段时间的资金流向,每一笔都有详细记录可查。
但虽然渠敏秋已经做得足够细致,可李元庆还是一阵头皮发麻。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此时,李元庆麾下已经一万多口子人,每天吃喝拉撒,即便什么事情都不干,都要几百两银子的基础开销,更不要提,这段时间,李元庆这边出征不断,虽看似都打了胜仗,但损失却也不小,关键是李元庆还没有获得真正有价值的战利品……
如此只出不进,就算是一座金山,也刚不住啊。
李元庆原本以为之前的积蓄,还能再维持些时日,但现在来看,铁匠铺这边工作不能断,长生岛新营的建设,也不能断,治下人口,每天也都要吃饭,士兵们也不能中断了每日的操练,这一来,李元庆实际上已经开始出现了财政赤字,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他娘的。”李元庆不由狠狠啐了一口。
本来以为自己是个抵实的小老板,却哪知,这点钱还不够还银行的贷款。
“元庆,我这里还有些银子,要不,你先拿去用吧。先度过这段危机再说。银子咱们可以再慢慢赚。”渠敏秋不忍李元庆神伤,充满母性光辉的将李元庆搂在怀里。
嗅着渠敏秋身上熟悉的香气,李元庆有些陶醉,思维却更加清明,“敏秋,你这钱不能动。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放心吧。这些事情,我有办法解决。”
说着,李元庆翻身将渠敏秋压在了身下,“敏秋,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渠敏秋本来还想再劝劝李元庆,但片刻之间,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能凭着本能轻轻娇呼……
…………
京师,紫禁城。
今日,阳光不错,天气已经渐渐开始回暖。
御花园的湖边,有一艘半人高的精致木制楼船,已经完成了收尾工作,就等着试水航行了。
本来,天启小皇帝朱由校已经来到了湖边,要为他亲手建造的这条宝船,举行一个盛大的试水航行仪式,但魏忠贤这边接连几道消息,让天启小皇帝直接一脚把宝船揣进了水里,踢了个粉碎,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都知道出了大事,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个噤若寒蝉的跪在地上,生怕犯了皇上的什么忌讳。
天启小皇帝登基已经一年多了,虽然喜好木工,孩童性子不减,但他本性宽厚,对人和善,对太监、宫女们,也不是太过苛刻。
但今日,皇上连自己花费了一个多月心思,精雕细琢的宝船都踹碎了,谁又不开眼,敢犯他的晦气?
天启小皇帝怒气冲冲的来到御座上坐下,怒视魏忠贤道:“大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天下,还是不是我大明的天下?这江山,还是不是吾的江山。他们还是不是吾的臣子?”
因为客氏而上位的魏忠贤,此时,已经贵为司礼监秉笔太监。
所谓秉笔太监,就是可以代天子批红。
大明帝国两京一十三省,万万里河山,三品以上大员的任命,魏忠贤都可代天子执笔。
朝廷重臣、锦衣卫所有核心奏折、密报,都需先呈到他这里,再上奏与天启小皇帝。
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但此时,即便是自诩对天启小皇帝性子了解极深的魏忠贤,也从未见过小皇帝发这么大的火,赶忙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皇上,皇上切勿生气,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奴婢可是万死莫赎啊。奴婢想,或许,或许解大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就在刚刚,魏忠贤收到了消息,内阁提出的新任辽地经略、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人选,宣府巡抚解经邦,几天内,接连第三次上书,以自己年迈、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朝廷的提议,请求告老还乡。
辽事崩盘,天启小皇帝本来就怒火攻心,焦头烂额,哪里能想到,像解经邦这种历事三朝的老臣,竟然给他撂了挑子。
这让他天子的颜面何在?这让他的辽地怎么办?
“苦衷?他能有什么苦衷?哼。吾就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曾把吾放在眼里,把吾当个孩子戏耍。呵呵。很好。很好。他们真的以为吾不敢杀人么?”
毕竟是天子,太祖朱元璋的后裔,天启此时虽然年幼,小脸上稚气未脱,但天子之威,就算是魏忠贤,也被吓得一哆嗦。
思虑片刻,魏忠贤赶忙磕头道:“皇上,依奴婢看,辽事已是如此,解大人虽是老臣,但未必就能扭转辽地危局。他这倒也不是故意推脱,而是怕误了皇上的大事,误了大明的基业啊。”
魏忠贤今年已经五十出头,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可以看得出,他年轻时,绝对是仪表堂堂、远超越常人的美男子。
否则,也不可能轻易勾搭上心高气傲的客氏。
此时,虽然已经老迈,身材有些佝偻,但魏忠贤的身上,却自有一种沉着如山的气质。
此时的画面,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对自己的长辈撒娇。
天启小皇帝看了魏忠贤一眼,微微一愣神。
他虽然年幼,可绝不傻。
说起来,天启小皇帝的命运极为悲催,年少时,母亲早亡,因为其父光宗不受爷爷万历待见,备受冷落,又受继母李选侍欺凌,孤单的生长在深宫里,孤苦伶仃。
好不容易熬到了爷爷万历临终前,明确他为皇太孙,但其父光宗上位9天便亡,他又成为了群臣们的‘玩具’。
此时终于登基了,大权在握,但整个大明,早已经不似往昔繁盛,辽东女真,北线蒙古,西南奢家,都是蠢蠢欲动,而大臣们,结党营私,腐化堕落,变着法子,在他面前变戏法,最关键,连老天爷也喜欢跟他开玩笑。
他的视线,只能局限在这红砖碧瓦之间。
“大伴,照你这么说,这解经邦不但不该罚,还该赏么?”天启小皇帝冷冷的看了魏忠贤一眼。
魏忠贤听天启小皇帝的语气,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启毕竟年幼,性子又醇厚,只要他最大的怒气消了,剩下的事情,便简单了许多。
这也是魏忠贤的精明之处,先报忧,把皇帝拉到他身边来,再利用他的手段,逐步控制皇帝的情绪。
“皇上,解经邦当然有罪。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解经邦推辞天子旨意,必当厚罚。但眼下,咱们还是该先想办法,解决辽地的问题。这才是主因那。”
天启小皇帝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明白,魏忠贤所说,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大伴,依你看,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这些鞑子,当真有这么骁勇么?他们难道不是人,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么?”
看着孩子般的天启,魏忠贤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仔细解释道:“皇上,鞑子当然不是怪物。他们和我们一样是人。只不过,他们一直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常年与野兽为伴,环境使然,他们比我们大明的士兵,要骁勇很多。但他们却并非不可战胜。当年,戚帅,李帅在时,他们不就老老实实的为我大明戍边么?”
听魏忠贤说起了戚继光、李成梁,天启小皇帝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神往。
若有这两位大员在,他又何愁他的江山如此凋敝?区区建奴小丑,也敢踩着鼻子上脸?
“大伴,吾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大明,需要像戚帅、李帅一样的人物,镇守辽地。方才能压住这些可恶的建奴。”
魏忠贤欣慰的点了点头,“皇上,正是如此。可惜,我大明,现在并没有这样的人物啊。”
说着,魏忠贤也有些神伤。
他这一辈子,可谓也是饱经风霜,年轻时家贫,不得已之下,选择了切断是非根,入宫当了太监。
可他自视甚高,阅历丰厚,登上现在这个位置,他也想帮天启小皇帝做些事情,帮他自己做些事情。
顿了一顿,魏忠贤又道:“皇上,辽地之事,万分复杂。老奴兴起已久,现在再想剿灭,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此事,咱们必须徐徐而图之,万不可操之过急。前辽东巡抚王化贞虽然有罪,但经略熊廷弼更是罪不可赦。广宁围城之时,王化贞已经派人去向熊廷弼求救,可熊廷弼坐拥数万大军,却没有半分发兵的意思。之后,广宁城破,王化贞与熊廷弼在大凌河相遇,那时,双方加起来,尚且有数万大军。王化贞提议反攻广宁,可熊廷弼不但将王化贞奚落一番,而且转头就走。导致广宁战事,再也无法收拾。”
天启小皇帝缓缓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王化贞是魏忠贤阉党的人,魏忠贤自然要为王化贞开脱,而熊廷弼虽然是他爷爷万历爷的信臣,但熊廷弼性子狭隘,不能容人,此次广宁之战,熊廷弼要背负上多半责任。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
熊廷弼自多年前,便已经被盖上了‘知兵’的大印,但在广宁之战中,就算他与王化贞有矛盾,就算王化贞的策略存在重大失误,但他却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王化贞犯错误,导致辽西尽失,十三万大军覆灭,数十万辽民流离失所。
王化贞是因为他本身能力确实有问题,而熊廷弼这边,却就是个人原因了。
如此,谁的危害更大,自然一目了然。
“大伴,依你之见,此时该怎么办?”天启小皇帝又将话题抛给了魏忠贤。
魏忠贤刚要开口,这时,门外却传来侍卫的高呼,“报~~~,辽海八百里急报。大捷,大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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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说点有意思的吧。
也是小船求教骨灰级明史粉丝,1,天启小皇帝究竟有没有能力?,魏忠贤此人到底如何?他到底是不是史书上说的,祸乱后宫,鼠目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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