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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李元庆哈哈大笑:“小宇,你是如何想到的这办法?此事,可行!”
陈忠诸将却一时反应不过来,忙看向李元庆,期待着李元庆的解释。
李元庆却不着急,笑着看向姚宇。
姚宇就像是第一次被老师表扬的孩子,脸上都胀的有些血红,结结巴巴道:“伯爷,是,是小侄无意间发现的。以往,在军中开火时,小侄发现。哪怕是在下风口,只要火势烧起来,烟雾也会往,往上头飘。就算人在底下,也不会呛鼻子呛眼睛。为了此事,小侄还,还做过很多次实验。应该,应该没有问题的……”
“那,那这是为何呢?”
陈忠简直一头雾水,诸将也是眼巴巴的看向了李元庆和姚宇。
李元庆哈哈大笑:“想不到,小宇你还有这方面的天分。不错,不错,很不错!”
说着,李元庆扫视众将道:“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烟雾是热气,因为有热量所以有重量。而在这天地间,冷空气会下沉,热空气会浮上去。当然,姚宇此法,也不是十成十可行。如果风速一旦过快,这些烟雾还是会吹到人的脸上。但反过来说,如果风俗很快,鞑子的这些烟雾,就不会对咱们造成过多伤害!李三生!”
“呃?卑职在!”
李三生赶忙恭敬跪倒在李元庆面前。
李元庆脸色也郑重起来,肃穆道:“今夜,便由你来陪着姚宇和金士麒,将这些灶台建起来。记得,中间距离稍微留宽些,十五步一个吧。覆盖住鞑子的土烟筒区域便可!”
“是!”
“嗯。现在便去做吧。”
“是。”
李三生和姚宇、金士麒很快离去,众将却还是一头雾水的看向李元庆,不解其中之意。
李元庆笑道:“此事,你们不了解也无妨。等打完这一仗,灭了狗鞑子。回军校,本帅好好给你们详解。今日大家辛劳,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争取更进一步!”
“是!”
…………
诸将纷纷散去,陈忠却还是不肯走,递给李元庆一颗雪茄道:“元庆,我好像有些明白,但又不明白。这他娘的,这不是折磨人么?”
李元庆笑道:“大哥,其实……其实这东西,不过就是庸人自扰而已。阿巴泰就算筑起了这些烟筒,但~,他不敢往里加东西的。否则,还没有熏到咱们,怕是要先把他的奴才们给熏死了。”
“呃……”
陈忠稍稍明白过来的一些思路,登时又凌乱了,“元庆,你,你这不是折腾人嘛?这到底是咋子回事哟?”
李元庆哈哈大笑:“大哥,知道学习的好处了吧?不要多想了。今日,好好睡一觉。明日,咱们要更主动些。阿巴泰这厮,可不是个善茬,咱们必须要早些将他了结掉!”
…………
次日清晨一大早,阿巴泰的这些宝贝土烟筒,随着天色的放亮,终于清晰的暴露在了明军眼前。
而与此同时,阿巴泰也发现,明军竟然也造起了这么多的大‘灶台’,这……
“七叔,这些明狗子,到底想干什么?他们难道也要用烟来熏咱们?昨日,我记得,好像没刮南风吧?”
豪格苦思幂想,却完全抓不到思路。
阿巴泰也是眉头紧皱,一时也摸不清李元庆的用意。
片刻,他看向谭拜道:“谭拜,你有何思量?”
谭拜与阿巴泰也算是老搭档了,他虽一直对阿巴泰保持着防范之心,但对阿巴泰的筹谋战术,还是很佩服的。
忙道:“七爷,奴才一时也摸不清李元庆的用意。不过,李元庆此人,阴险狡诈,这才区区一夜,他便针对咱们有了对策,咱们不可不防啊。”
随着天色完全放亮,辰时中刻多些,大概八点钟出头,明军庞大的推土攻势又在后金军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
这些密密麻麻、简直仿若漫山遍野蝼蚁一般的艳红色身影,十几人一队,三五人一组,拿着奇怪的铲子,提着锤头、沙土袋,迅速密布在整个原野上。
皇太极此时也率领一众王公贵族,来到了南城头观战。
但也不明白李元庆这般用意,忙扫视向四周,询问众人。
可惜,在此时完全没有科技这个概念,还处在野蛮愚昧程度的后金之中,根本没人能回答他。
哪怕是宁玩我,也完全找不到北。
但皇太极却是看出了李元庆这些土灶台,间隔这么远、足有十五步的用意。
这怕是李元庆这厮,方便之后的大规模推进作战,同时,也能限制大金的骑兵那。
不过,仗还没开始打,皇太极自然不能落了己方的士气,他对阿巴泰,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充满期待的看向下方不远处阿巴泰的指挥部。
很快,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时间已经来到了巳时中刻,大概十点钟左右。
如阿巴泰所愿,天空中终于飘起了正北风。
豪格也是大喜:“七叔,终于来北风了,咱们可不能让李元庆和这些明狗子如此嚣张了,给他们的厉害瞧瞧吧!”
阿巴泰心中对明军这些土灶台有点忐忑,但事已至此,是骡子是马,总是要拉出去溜溜才知道了。
片刻,他缓缓而又沉重的点了点头:“通知奴才们,点火吧!”
“喳。”
命令很快被通传下去。
早已经在这些土烟筒后守候多时的汉军旗奴才、杂役们,纷纷加足了马力,将上面垫了湿润泥土、落叶层的火炉,烧的正旺。
很快,浓浓呛人的烟雾,就像是长了眼睛,径自朝着不远处的明军战阵飘过去。
但明军对此早有准备,一个个长生营的工兵辅兵们,身边护卫的战兵们,纷纷取出了简易的防毒面具,护住了口鼻,而且很快压低了身形,小心避让。
与此同时,明军的近百座土灶台,也飞速的烧起来,熊熊的火光,直冲灶台出来。
很快,令人惊异却又无法言喻,甚至无法形容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后金军奴才们费尽了一晚上精力、又忍着此时的烟熏火燎,好不容易才烧出来的滚滚浓烟,却像是长了眼睛,到了明军的土灶台沿线,竟然直接往上飘过去,而并没有想象中飘向明军阵地。
反倒是正在阿巴泰身前不远的奴才们,被土烟筒里露出来的烟,一个个熏得连连咳嗽,简直像鬼一样了。
“咳,咳咳。这,这是怎么回事?”
豪格此时虽是处在上风口,但距离前方土烟筒太近了,一时也被呛得连连咳嗽。
关键是眼前的诡异景象,简直打破了他这二十几年来的认知,他完全有些找不到北了。
谭拜脸色也是铁青,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元庆这狗杂碎,难道,难道他是神仙么?他究竟是如何做到此事?
阿巴泰也是嘴唇连连喃喃,却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如果李元庆在正面战场击败他,堂堂正正的,他也没有怨言,但此时……
这简直就是神鬼之术啊。
这让阿巴泰怎的还能忍?
此时北风虽是很大,但城头上皇太极一众人所出在的位置,因为有鞍山堡的小城门楼子遮挡,却并未有风。
身下的这些土烟筒,就像是长了眼睛,烟雾止不住的飘飘忽忽飘上来。
“咳咳咳……”
“咳咳咳咳……”
一时间,身边的王公权贵们咳嗽声不断,便是皇太极,也感觉嗓子干涩无比,仿似有什么妖魔鬼怪在他的嗓子眼里作祟,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阿巴泰很快也发现了城头上的异常,果断叫停了所有土烟筒的烧火。
好在此时北风很大,不多时,世界逐渐恢复了清净。
而明军那边的土灶台,也跟着停下火来,明军战阵中响起了如潮水一般的欢呼。
“大帅万胜,伯爷万胜,大帅有天幸”的呼喊,简直要冲破云霄。
“这,这,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豪格一时简直像是狮子一般咆哮。
便是杀了他,他也想不明白,李元庆究竟是如何做到如此的。
‘难不成……难不成李元庆这狗杂碎,真的,真的有天幸吗……’豪格心底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无法言喻的恐怖念头。
“哼!不过是无端小丑计略而已!”
谭拜忽然狠狠啐了一口,“李元庆这狗杂碎,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只会用些杂耍小手段而已!七爷,大爷,这仗才刚刚开始呢!今日,咱们必定能给李元庆这狗杂碎一个狠狠的教训!”
阿巴泰也反应过来。
这才到哪呢?岂能让李元庆这点小手段便把大金主力给吓住了?
忙道:“豪格,谭拜所言不错。李元庆不过是只会耍些小手段而已!真正的战事,才刚刚开始!咱们的投石机已经被收拾起来。只要他们再敢靠前,咱们必定给这狗杂碎一个狠狠的教训!”
豪格也回过神来,“没错!七叔,谭拜,咱们分头行动,先把勇士们的士气提起来!”
城头上,皇太极原本还提着一口气,但看到阿巴泰、谭拜、豪格的反应极为迅速,他这才稍稍的舒出了这口气。
大金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他的奴才们、儿子,已经如此拼命,难不成,还抵挡不住李元庆这飘飘忽忽的小手段么?
片刻,皇太极忽然阴声冷笑一声:“达素!你亲自去带人擂鼓!将明狗子的气势给吾压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