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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冷汗顺着加尔文的额头滴了下来。
值得感激的是整个大厅都因为制冷不良的空调而处于热烘烘的状态中,在这种温度下任何人流汗都是正常的——加尔文在自己的心底说,他希望自己的模样没有引起售票员的注意。
“去哪儿的车票?”售票员抬起眼睛,他盯着加尔文的脸问道,当他说话的时候,胸口的十字架会因为震动而微微颤动。
加尔文希望自己能够对售票员露出一个微笑,但是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就像是水泥浇灌的那样僵硬。
“拉斯维加斯。”
加尔文下意识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尖锐得就像是七年级的小女生。
售票员皱了皱眉头,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加尔文的服饰和行李。加尔文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不应该说是去拉斯维加斯,他看上去既不像是想要去那里找一口饭吃的求职者,更不像是想要去赌城玩一把的观光客。
售票员的目光里逐渐浮现出了一种让加尔文感到背后紧绷的东西,在加尔文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就像是匕首一样尖锐地来回审视着加尔文。
加尔文装作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他脸上的阴影和粉底固然可以暂时在视觉上改变他脸部的轮廓,但是在很近的距离仔细观察的话,还是有人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
更何况他一直在不停往外冒汗。
也许他的汗水早就将那些粉底冲出了痕迹?
所以他才会这样轻易地引起售票员的注意?
加尔文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他的左手始终藏在口袋里,隔着布料用指尖摩挲着那把匕首坚硬光滑的刀脊。
“现金还是信用卡?”
谢天谢地,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加尔文听到售票员这样问道。
“现金。”
加尔文干巴巴地开口回答道。
“四十美元。”
售票员说。
加尔文在听到售票员的回答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差不多快要买到自己的票了。在高度紧绷后的骤然放松让他觉得膝盖都有些发软,。
可是,就在他准备拿出自己的钱包拿出时,那名售票员却紧皱着眉头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话。
“你戴了隐形眼镜?”
加尔文的动作顿时一僵,而那名售票员却像是在搭讪一般继续开口询问。
“彩色的隐形眼镜对吗?我很少看到男性戴隐形眼镜呢。”
加尔文的手指用力地掐在了皮甲的边缘。
当他再次抬起头望向售票员时,他已经摆出了一副备受困扰的不满表情。
“所以呢?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他妈的可是洛杉矶——”
在加尔文露出傲慢不满的表情之后,那名降临派的售票员却变得软弱了许多。他缩了缩肩膀,挪动了一下贴在椅子上的屁股。
“我只是觉得那颜色不错。”
他甚至还干巴巴地对加尔文解释了一句。
“抱歉——”
加尔文和售货员的对话被他身后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打断了。
“你们两个已经结束**了吗?我以为这里是售票窗口?还是说我搞错了?”
加尔文看到那位售货员的脸上染上了红晕。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位年轻人,暗自感激对方稍嫌刻薄的催促。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油滑的家伙,五官倒是勉强算得上英俊,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他留着那种两鬓剃光的时髦发型,不过看上去却有些可笑,智商也并不高的模样。
而且他很有可能对男性有着特殊的偏好。加尔文之所以可以判断出这点,倒不是因为他穿着橡皮粉色的T恤紧身牛仔裤的缘故,而是因为在注意到加尔文之后,这位年轻男性脸上那副凶恶而傲慢的表情骤然消失了,他盯着加尔文的脸,嘴角向两边咧开来。他甚至还伸出舌头,自以为隐秘地舔了舔嘴唇。
加尔文忍住了自己皱眉的冲动,在注意到身后男人对自己的兴趣之后,他立刻就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他难得的机会。
加尔文若有所思地将自己的视线在身后男人结实的胸口和手臂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在对方眼睛骤然发亮的瞬间回过了头,像是在专注于自己的购票,而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几分钟后,加尔文拿到了自己那张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车票,他慢慢踱着步子走向乘车口——不,他当然不能就这样前往拉斯维加斯。
降临派对他的追踪比他想象要准确和精密。加尔文甚至有种感觉,这群人对他的行为模式了如指掌。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是加尔文目前却并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在车站的表现尽管可以让他暂时逃过降临派眼线的怀疑,但是也留下了足够多的可疑点,事后只要这群人稍微想一想就能反应过来(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他早知道降临派竟然可以在车站布下这么严密的控制他压根就不会考虑这条路)。而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的距离并不算太长,线路也异常简单。汽车停留的休息点仅有三个,并且都很小,周边一片荒凉,无论加尔文到时候是在哪里下车,降临派都能清楚地追踪到他最后的痕迹,而且他也很难在三个休息点附近隐藏自己的踪迹。
最可怕的是,如果他们直接追上了行驶中的汽车——这听上去很荒谬,但是却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加尔文已经见识到了降临派现在的势力后,他不得不比之前更加慎重地对待自己的每一步行动。
加尔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车票,垂下了眼帘。
他并没有走太快,足够身后那名年轻人在买完车票后依然可以跟上自己。
他甚至还听到了身后那名年轻人和售票员之间的对话——
“你要去哪儿?”
“旧金山……不,不,拉斯维加斯。”
“下午四点三十分前往拉斯维加斯?”
“是的,没错,拉斯维加斯。”
……
加尔文凝视着自己手上那张四点三十分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车票轻微地笑了笑。
他并没有等多久,那名年轻人便兴致勃勃地赶上了他。
“嘿,我是戴维。”
他在候车室一屁股坐在了加尔文的旁边,然后向他伸出了手。
“艾伯塔。”加尔文用了假驾照上的名字,他停顿了片刻后又加了一句话,“你也可以叫我艾尔。”
一个昵称毫无疑问代表着某从程度的亲近。
叫做戴维的男人迅速明白了加尔文透露出来的意思。
他比之前变得更加热情和殷勤。
而加尔文也没有看错他的本质——一条快要睾·丸酮爆炸的年轻公狗。加尔文只是时不时地凝视着戴维的眼睛,露出那种恍惚而甜蜜的笑容,便成功挑动了戴维极大的兴趣。紧紧只是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戴维对待他就已经像是热恋中的亲人。
他紧紧地贴在加尔文的身上,滚烫的手搭在了加尔文的膝盖上,然后他将头贴在加尔文的耳边,时不时的说一些自以为好笑的下流笑话。
这种表现并不体面,加尔文注意到周围已经有人对他们投来了奇怪的视线——正像是他希望的那样。
他又看了看时间,距离开车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在戴维再一次重复着那个“非洲人会将生·殖·器缠在腰上以免拖在地上”的笑话时,加尔文的身体微微前倾,他的脸颊通红,并且学着戴维之前做的那样,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哦,老天,这真的不好笑……要知道男人的那个地方总是不嫌大的。”
他压低了声音,用那种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戴维的耳边说道。
果然,戴维的眼神瞬间变深了。
加尔文知道对方明白了他的暗示,他的笑容变深了。
“我想我应该去一趟洗手间放放水——你知道的,长途旅行总是很难熬。”
戴维的瞳孔闪动着,露出了那种鬣狗一般深感兴趣的光芒。
“哦,也许我也应该——应该去放松一下。”
加尔文在他的大腿内侧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轻声说:“哦,你最好等等。我可不希望被人认为是结伴去厕所的女中学生。”
他在戴维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兴趣盎然而热情的年轻男孩。
他提起自己的帆布包,直接经过了一名一直在电纸书的男人走向洗手间。(那个男人T恤太薄了,所以加尔文没有费任何力气就看到了他藏在T恤里头的十字架)。
加尔文在散发着淡淡氨水气息的厕所里只等了不到一分钟,厕所门就被重重撞开了,戴维喘着粗气钻了进来,并且顺手锁上了门。
“我希望我没来晚——”
他傻笑着说道,走向加尔文。
“不,你来得正好。”
加尔文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