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境内,乐平郡阳泉县,李王高坐首位,其下有太史慈牛金站立,手中捧着刘虞的回信,信中讲到,他们连夜行军,只消三日便可到达太原郡寿阳城,邀李王所部一同攻城。
太史慈看完书信后又交给牛金,牛金看了半天后,挠了挠头,也不知看没看懂。
“大人,看来刘虞没安好心。”太史慈忍不住道。
“哦?”李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的看法。”
太史慈向前一步,抱拳道:“这寿阳距离我们不远,我们派兵威慑也并无不可,但他们远来劳顿,想必不会全力攻城,而公孙瓒素来与他不合,更不会出全力,这邀我们前去攻城,恐怕是要我们做他的附庸,为他做嫁衣,试试寿阳的深浅。”
李王一笑,指着书信却道:“我看这并不是刘虞的口气,更像是公孙瓒的性格,虽然他御边有功,但为人实在不敢恭维。”
这公孙瓒不服刘虞的执政理念,眼红他的功绩,公孙瓒与鲜卑、乌桓进行了长达五六年的持久战,没有奈何,而刘虞一来采取的安抚姿态惹怒了公孙瓒,刘虞执政幽州期间,不止汉人服他,胡人对他也是心服,公孙瓒担忧刘虞功绩高于自己,多处下绊子,但刘虞一副忍让的模样又触怒了他,认为刘虞这是瞧不起他,再之后袁绍刻意挑拨等等就不一而了。
“公孙瓒虽然挂着前将军的头衔,但也是一镇太守,品秩上与大人相同,如此改换书信,就不怕触怒大人?”太史慈脸色不瑜。
李王哈哈一笑:“你管他作甚,他连牧守一方的大员都不怕,怎会将我放在眼里。”
李王施施然走到太史慈身边,在他们耳边念叨了几句,然后就吩咐他们自行离去。
时光荏苒,如同白驹过隙,三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北方滚滚烟尘袭来,有一万骑兵纷沓而至,所过之处大地都在震颤,就连李王也震惊的看着他们,可谓壮观。
临到近前才勒马驻足,马上一员银甲将军喝道:“前方可是魏郡太守李王的营帐,速速唤你们大人来见。”
李王身后的太史慈一怒,正要上前训斥,却被李王拦住。十八路诸侯伐董的时候,公孙瓒并没有见过李王。
“我就是魏郡太守李王,马上的可是前将军北平太守公孙瓒当面?真是久仰大名。”李王弓着腰抱拳,一脸的谄媚:“早就听闻幽州有一匹孤狼唤曰公孙氏,率领白马骑军大破乌桓、鲜卑二族,杀的胡人东逃西窜,当真是扬名塞北,前人所不能及。”
李王是谁,前世网络工程师,自然语言方面很强,一顿天花乱坠的胡夸劈下去,顿时将公孙瓒弄得飘然欲仙。
公孙瓒心中虽喜,嘴上却道:“魏郡太守?不错,等我安顿好兵士马匹再来听听你的见解。”完撇着身后的几人:“你们过来,好好陪着太守大人,谁敢怠慢心我禀明州牧治你们的罪。”
公孙瓒策马而去,一副高傲的模样,也没看身后几人憋得酱紫的脸色。
“子义,速去看看宴席准备好没,我要为各位同僚接风洗尘。”
“在下骑都尉鲜于银(从事鲜于辅)拜见魏郡太守。”当下两个不似汉人的将军向李王见礼,正是乌桓人。
“快快请起。”李王扶起二人,看向最后一人。
“东曹掾魏攸拜见太守大人。”
这时候正好太史慈前来汇报:“大人,宴席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开始。”
李王热情的拉着几人就向里走,魏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哎。”坐在大帐中,李王却是叹息了一声。
果然,魏攸抱拳问询:“大人不知为何叹息?”
李王神色一黯,看得一旁的太史慈咋舌不已,这变脸也太快了。
“请恕我多嘴,幽州牧刘大人勤政爱民,使得幽州苦寒之地迎来了春天,刘大人身在局中却不知凶险,迟早会铸下大错啊。”
李王一副悲痛的表情,再配上低沉的声音,几人的心态都在跟着起伏,尤其是最后一叹更像挠在了魏攸的心中。
“大人有何见解,但无妨,今日权当交心朋友,入我等耳中,再无他人知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着李王站起了身,负手站在门口,望向幽州。
“这公孙瓒好大喜功,急于求成,与鲜卑乌桓大战数年,弄得兵卒客死他乡,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幽州牧上任其间,爱民如子,对异域胡人也如同兄弟一般勤爱有加,但这公孙瓒狼子野心,担忧功绩被抢,恐怕已经对州牧大人怀恨在心了。”
魏攸沉思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鲜于银两兄弟一直瞧不起公孙瓒,更是在一旁冷笑。
李王耐心的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魏攸抬起头:“如此来,大人是要提醒我等心公孙瓒了?”
李王双目一肃:“非是提防,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只是觉得公孙瓒兵不服气州牧大人,还是上心为妙。”
魏攸仔细看这李王,发现他双目澄澈,不似有其他想法,这才道:“之前公孙瓒不服管教,擅自用兵,刘大人动了怒,欲要征伐公孙瓒,但我曾劝诫大人,他还有大用,不可斩杀,否则北平一郡将会大乱,如今听你一,却是留不得他了。”
李王一笑,言尽于此,知道魏攸也是见人人话的人,稍微明一下就好,否则过犹不及。
这时候牛金走了进来,附在李王耳边了两句。
“刚才公孙瓒来过,但是看到兵卒衣不蔽体,吃着‘草根’,又倒回去离开了。”这草根正是李王的腌菜,看起来就如老而发皱的草根。
李王头:“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之后几人就攻伐寿阳城作了交流,之后就各自散去。
“魏大人。”李王叫住魏攸,将他拉到一旁。
“魏大人,你帮我瞧瞧,这是幽州牧的字迹吗。”李王神秘的拿出了刘虞的回信,交给魏攸。
魏攸越看越气,脸色也是不停变换:“公孙瓒匹夫,竟敢篡改州牧大人的信件,找死。”完气匆匆的走了。
李王轻笑一声,看向一旁的太史慈:“走吧,我们去向公孙大人道歉。”
“魏郡太守李王,求见前将军公孙瓒。”
来到公孙瓒的营地,自有卫士将他们拦下询问。
“你们等等,容我去禀报。”那兵士行了一礼,李王和公孙瓒级别一样,却不是他们能怠慢的。
过了也就几分钟,自有兵士前来通传,让李王等人自行进去。这也看出了公孙瓒的傲慢,如果里面住的是曹操或者刘备,此刻定然亲自出来迎接。
李王没有在意,此行正是来忽悠公孙瓒的,谁还管面子那个****?
“公孙大人,午时怎么不见你来赴宴?”李王装作不知,抱拳问道。
“李大人,你也知道这漠北的马匹最是金贵,我手下粗枝大叶的弄坏了可是得不偿失,所有我只好亲自留下看管。”
公孙瓒正用干草喂食马匹,看都不看来人。
“虎牢关前,未能瞻仰将军的风采,如今寒冬腊月,却在并州并肩作战,当真是造化缘分。”
公孙瓒这才放下手中的事情,打量李王,抱拳道。“也是,昔日虎牢关十八路诸侯扣关,你李王还是一介县令,今日一见,却已经是一郡太守,正是可喜可贺。”
“不敢不敢。”李王装作惶恐的模样,然后卑躬屈膝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今日前来是要提醒将军一声,午时宴席上,魏攸喝多了向我提起过幽州牧猜忌将军,更担心你手握重兵会有反心,刘虞已经起了杀意。”
公孙瓒将悬在马上的佩剑抽出,架在李王的脖子上,要不是事先打了招呼,太史慈早就架开了。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刘大人牧守幽州,总揽一切兵政大全,而且大人勤政爱民,关心下属,我作为他帐下将军,不恪尽职守,但也不求有过,刘大人怎会疑心与我。”
“哈哈哈。”李王根本不怕脖子上的寒芒:“可笑将军不辞坚牢戍边十载,却不知已然成了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