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灵机一动,悲泣道:“我兢兢业业,为朝廷效死,但伪朝廷势大,仅靠我一人之力难以扫清寰宇,今日我并州又有贼寇环视,不敢怠慢,此来觐见天子,只为恳请陛下,让我戴罪立功,重回并州,整顿治下,再徐图冀州。”
李王放聪明了,他也算是看明白当前的局势,献帝的大权如今掌握在杨彪的手里,难以做主,这时候再想着为自己谋取更大的权利实为不智,所以便动之以情,也算是曲线救国,保住身家性命才是真。
杨彪呵呵一笑,没有理会李王:“如今黄河以北地区局势混乱,袁绍一门贵为四世三公,却阴谋篡国,扶持刘虞称帝,其心可诛,东乡侯并起,荡寇冀州,虽然此举可以称赞,但东乡侯之后贪功冒进,致使战机错失,又不可不罚,真是为难啊。”
曹操起先还低着头,这时候闻言站出来道:“丞相,今日冀州传来消息,邺城贾诩撤军,挟带十万民众退入魏郡,无名大火将邺城付之一炬,其伤亡比之洛阳更加严重,并冀两州不可无治,此事还需丞相定夺。”
李王觉得好笑,曹操虽然是在帮自己话,但前世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胁迫献帝自立为丞相,现在角色相易,想想还真让人忍俊不禁。
王守仁与李王也有一面之缘,映像不错,这时候也劝谏道:“曹侍郎此言在理,东乡侯牧守并州以来,风调雨顺,一应事务井井有条,邺城大火必有天意,此时突然责备,并州一地民心向背,不好收场。”
杨彪若有所思,良久后对刘协拱手道:“陛下,如今迁回故都在即,就让东乡侯修书一封,送往并州,让并州人士安心,这样一来东乡侯还能在洛阳效力,凭借其才谋,定能让洛阳蒸蒸日上。”
“老不死,你看我回并州后不弄死你”,李王暗骂一句,掩面道:“陛下,非是微臣不奉召,实则如今边关交战,常山郡一地也有贼军虎视,魏郡等地更是贼寇四起,不可不防啊。”
李王退而求其次,直接跳过杨彪对天子禀报,虽然会得罪杨彪,但只要刘协亲口决定,他也不敢当着文武的面驳斥天子金口。
果然,刘协直接道:“东乡侯所言确实,我看爱卿便在我这府邸先稍住几日,一并前往洛阳,再借道回并州便是,为我汉室扫清寰宇。”
杨彪饱含深意的瞪了一眼李王,呵呵笑道:“既然陛下有了主意,那东乡侯应当多多自律,以免前事再起,重蹈覆辙。”
朝会草草散去,曹操不便与李王多言,也各自离去,倒是王允一脸笑呵呵的叫住李王:“东乡侯如此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李王与王允第一次见面,赶紧寒暄两句。
王允直接插入主题:“四月初四天子便要搬回故都,届时东乡侯也要一并前往,在此之前尚有一事,还望东乡侯赴宴。”
“哦?”李王一愣,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还请王司徒不吝赐教。”
王允嘿笑一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一女名为任红昌,明日便要下嫁吕布,此来特地请东乡侯赴宴。”
李王心念电转,自己与吕布不合算是天下皆知,这老狐狸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如今寄人篱下,不敢怠慢,嘴上笑道:“如此倒是恭贺了,明日我定然准时赴宴。”
二人相互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毕竟没有交情,只是李王确实拿捏不住王允的想法,怀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随宫女回房了。
是夜,宛城作为南阳的郡治,府邸自然硕大,李王为了避嫌,倒是就在偏房休息。
等了半夜,还以为献帝会传召自己,上演一出什么密诏重臣,暗中勤王的重头戏,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东乡侯可曾睡下。”
李王正要歇息,却听见门外响起一道细腻的喊声,知道是随同刘协的宫女,顿时心头一怔。
“不曾睡下,可是陛下有所吩咐。”
那宫女闻言道:“非是陛下传召,而是伏贵人通传大人一叙。”
“伏皇后?”李王愣了愣,现在的伏寿还不是皇后,只是贵人,自己与他不认识,这时候传召自己莫非是有刘协的密旨。
推开房门,李王好整以暇道:“前面带路。”
献帝的临时府邸自然比不上洛阳皇宫,但左转右转,绿荫黯然,倒是会享受,李王花费了不少时间,这才进入一处大院。
只见春兰满地,池依依,中间一处石亭亮起两盏油灯,光影暗淡,依稀可见一位身姿柔软的少女在摇曳。
“伏贵人,东乡侯到了。”
伏寿停下动作,端起茶盏轻泯一口,道:“让他过来,你们都下去吧。”
“诺。”
宫女齐声唱诺,列成一排退出大院。
“微臣李王,叩见伏贵人…”李王不失礼数,恭敬的拜倒。
伏寿伸出青葱玉指,将李王扶起:“东乡侯乃是中兴之臣,如今别无他人,不用多礼。”
李王顺势站起,半天要不是你们身份牛逼,谁想跪你啊。
李王大着胆子看了眼伏寿,到也没有惊为天人,毕竟魅力值100的甄宓,还有李师师、步练师这等绝世美人服侍,自然不会被魅力仅有97的伏寿迷倒。
“不知伏贵人传召我,可有要事?”
伏寿闻言一叹,将桌案上的茶盏添满,这才幽幽道:“李大人可愿为君分忧。”
李王心念电转,但表面上赶紧惶恐道:“微臣一生皆受皇恩,自当已死报效朝廷,为君分忧乃是微臣的职责,伏贵人不切勿折煞了微臣。”
伏寿此时才十五岁左右,但久居高位,自然有一股淡淡的威严,加之陪伴末代皇帝刘协,比之李师师等人更加早熟,至少心态上能比拟甄宓。
“李大人勿惊,我并非试探于你,但如今杨彪狼子野心,起先还听取陛下之言,但自从洛阳修葺工作进入尾声,加之其丞相之位一人之下,此时恐怕已经有了那董贼之心。”
李王低着头不愿直视伏寿,泯了口茶水,心中暗道:“别杨彪那老狐狸了,就是李傕郭汜,甚至曹操和我,只要天子在手,谁不会野心暴涨,只是杨彪比较聪明,时隔一年才露出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