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之后,两辆车驶入绿荫小道。
两辆车都是青华城本地车牌,一辆奔驰,一辆居然是国产红旗。红旗在前,奔驰在后,最令人诧异的还是红旗车的车牌“青A·88888”,简直是刁炸天。
赵昊将这个车牌记在了心里,和“依依”那个名字一起记在了心里。
赵昊虽然想过这“依依”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但从未想过居然会这般显赫。
来的不止是两辆车,在不远处的新建路上还停着四辆警车,这四辆警车一停下,便从车上下来了十几名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武警,向整个树林包抄过去。
赵昊本来还想要看看“依依”的家人究竟是什么模样,这一番变动,他哪里还敢停留,急忙从树上下来,向远处溜去。
藉着树林的庇佑,依靠着非凡的体质,一个小时后,赵昊终于还是顺利地走到了市井热闹之处。这段时间内,赵昊早已抽空洗净了身上的鲜血。
买了十个包子,填饱肚子之后,赵昊便来到一个桥洞里,背靠着桥洞睡起觉来。
今天他实在有些累。
桥洞里还有一个四十余岁,衣衫褴褛的汉子,在青华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寻常白领忙乎一辈子也难买到一套房,有些卑微的体力劳动者,一个月的工钱,若是租间十平米的小屋,便已所剩无几。
这一觉,赵昊直接从太阳偏西睡到了启明星升起。
赵昊醒来的时候,远处青华城繁华处依旧灯火辉煌,身旁的汉子正在极有节奏的打鼾。
“睡醒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抽过一支烟之后,赵昊便盘膝在地,闭目打坐起来。
随着“正心劫”的修炼,赵昊身上残留的那点疲倦和伤痛,也渐渐消失不见,面色也重新恢复红润起来。
当太阳在云海中升起的时候,赵昊终于睁开了眼,起身向城市繁华处走去。
对于这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界,赵昊需要了解的还很多,需要见识的还很多。
这两天,赵昊不准备给别人算命看相,毕竟昨天的事情刚刚发生不久,赵昊相信,此刻在青华城中,一定有很多人正在关注那个和车子赛跑,骑着自行车追宝马的迷彩服汉子。
只要给别人发现了自己,那么也许自己这一生,便会身不由己,赵昊有自知之明。
虽然他的身体早已非常人可比,虽然他有那神秘莫测、洞晓天机的“天眼”,但这些在国家机器面前,在一些大势力面前,无异是螳臂当车。
清晨的青华城,早已是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伴随着不少人的哈欠连天。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李亮居然被东城公安局抓了,以涉嫌强奸罪的名义”。报刊亭旁,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拿着一份青华晚报的报纸道。
“哪是涉嫌啊,这分明已是板上钉钉了,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头,叹息道。
“啊!怎么会……”,眼镜男打量了一眼老头,脸上写满了惊讶,道:“你……你这是刚出来的早报?我去,这上面还有受害人的照片,可惜就是打上了马赛克,不然真想看看这能让李亮不惜霸王硬上弓的那人,究竟长得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个屁”,一个头上染着棕黄色的青年路过两人的身旁,极为不屑道:“看那身材,看那脸型,凭我这阅尽千帆心中****的眼力,这女的顶多六分,不能再多了。”
赵昊心中一动,随即走到两人身旁,瞅了瞅两人手中的报纸。
“当红明星涉嫌强奸被拘,历数李亮十大‘罪状’”——这是青华晚报的标题。
“受害人血泪泣诉,李亮暴行天怒人怨”——这是青华晚报的标题,其中文图详实,更有一张受害人的照片。
那果然是一张在脸上打码的照片,只看第一眼,赵昊便能认定,这绝不是那白衣女孩“依依”的照片!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势力,可以将声名鼎盛的大明星,从人生巅峰一瞬间跌到深渊,变成千夫所指?究竟是何等严密的组织和势力,可以在一夜之间炮制出如此惊人的新闻,可以在半日间“找到”一个强奸受害人?
赵昊的心中猛地一寒,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温婉绝美的脸,还有那个“青A·88888”的红旗车牌……
“当红明星涉嫌强奸”的新闻,伴随着流动而匆忙的行人脚步,传遍了整个青华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整个夏国……
青华城,某栋极其奢华的别墅内,一个白衣少女正痴痴而立,面对着墙上挂着一件衣服,怔忪出神。
那是一张极为温婉的脸,鹅蛋脸,柳叶眉,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赫然正是那白衣少女“依依”。
墙上挂着的那件衣服,竟是一件洗得发白的劣质迷彩服,依稀还可以看见迷彩服上的点点血迹,正是赵昊的那身迷彩服。
痴痴望了许久,白衣少女依依重新拿出手机,点开了视频播放,播放那一个她已看了无数遍的短暂视频。
那是一个由四五段监控录像合成的视频,总长也不过一分钟多。
第一段视频,是一个人徒步奔行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上。
第二段视频是一个人反穿着迷彩服,用右手砸开铁锁,抢了一辆公交自行车。
后面的三段视频都是一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发疯一般地穿行在新建路的快速路上,想来是三个摄像头拍摄下的。
这个段视频毫无疑问正是赵昊的视频,原本应该归青华城交通局所有的视频,现在这段视频却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是你救了我么?”,白衣少女将画面禁止在赵昊劈手砸锁的画面上,望着赵昊鲜血淋漓的手,喃喃自语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救了我之后,为什么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还是……还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她自言自语了一阵,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痴笑,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绯红,道:“是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担心吓到了我,担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那么干脆的走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在我十六岁生日的夜晚,便曾做过一个梦,梦见过一个如你那般果决、那般勇敢、对我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