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老人微微一笑道:“柴小姐,你好。”
“江老先生,您不用叫我柴小姐,您叫我菲菲就行”,柴菲笑得很温婉,这一贯高冷孤傲的天之骄女,此刻仿佛已成为了一个最普通的女孩子。
天中老人笑了笑,柴菲的脸上现在已没有伤疤,天中老人自然可以想象得到,柴菲脸上的伤疤,显然是赵昊治好的。
柴菲已扶着天中老人走到了车边,赵昊则跟随在两个人的身后。
柴菲将天中老人扶到了车后座,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赵昊也坐在了天中老人身旁。
车子驶动,径直向柴家开去。
“师父”,赵昊向天中老人微微一笑,道:“咱们正心门有后了。”
天中老人面色猛地一变,极为吃惊地望着赵昊。
“柴小姐便是其中之一”,赵昊向天中老人说道。
天中老人终于能够确定赵昊和柴菲的关系了。
赵昊将“齐心劫”和“至情图”的事情跟天中老人说了一遍,当着正在前面开车的柴菲的面。
“齐心劫”,这个名字天中老人是知道的,但“至情图”,天中老人真不知道。
赵昊极为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赵昊至情图旁边的那七幅画,那七幅画着流传千古的爱情的画。
“现在,在我至情图上的一共有六个人”,赵昊将这六个人都和天中老人说了一遍:“这六个人,现在都是咱们正心门的人。”
在赵昊讲解至情图的时候,正在前面开车的柴菲,瞳孔猛地一缩。
柴菲从没爱过任何一个人,在赵昊之前,能够进入柴菲眼中的男人一个都没有!
即使是赵昊,柴菲也只是觉得,赵昊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一个让她欢笑,也让她黯然神伤的男人,柴菲甚至从没往“爱情”这两个字上面想。
饶是如此,柴菲也在一直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感情,对赵昊的感情。
但,柴菲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会对赵昊爱得那么深!
柴菲更没想到,在很久之前的时候,赵昊便已知道了她对赵昊的心意,在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时候。
柴菲眼前的路,忽然间就变得模糊了起来,柴菲眨了眨眼,将眼眶中的泪水融入眼中。
赵昊已跟天中老人讲完了至情图的事情。
天中老人的脸色已变得极为肃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感情这个东西,天中老人也曾细细咀嚼过它的苦辣酸甜。
事实上,若非感情这两个字,当年,天中老人也未必会在失意之中抽身急退的,天中老人曾经辅助的汪精卫,也未必会一步步滑向千古大汉奸的万丈深渊的。
而赵昊和那六个女人之间的感情,显然比天中老人当年还要复杂。
车子已抵达柴家大院,柴菲已将车子停下。
赵昊扶着天中老人走下了车子。
“江老先生,坐了这么久飞机,您一定很饿了,我已经让厨房做好了饭”,柴菲笑得很甜也很美,一如初见。
然后,柴菲便将赵昊和天中老人引入了餐厅中。
餐厅中,天中老人一个人在吃饭,柴菲和赵昊则坐在天中老人的身旁。
柴菲垂首一笑,随即凝视着赵昊,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至情图上面的?”
“是……是在我给你治好脸上的伤疤的时候”,赵昊向柴菲坦白道。
柴菲应了一声,现在距离赵昊为柴菲治伤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在赵昊为柴菲治伤之前,赵昊甚至和柴菲没有见过多少面。
赵昊本来想要说,在最初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是柴菲还是柴亦菲的,想了想终究还是作罢。
赵昊不想让柴菲难过,赵昊已伤了柴菲太多。
柴菲抬起头,轻轻一笑,道:“这样说来,我们其实也算是命中注定了的,是么?赵昊。”
赵昊舔了舔嘴唇,道:“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顿了一下,赵昊接着道:“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我们如今,还用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么?”柴菲望着赵昊,笑意盈盈。
赵昊哈哈一笑,笑声中赵昊的手已握住了柴菲的手。
柴菲为天中老人准备的饭菜极为丰盛,柴家大宅的厨子,手艺相当高明。
天中老人已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已有好几十年。
天中老人吃得狼吞虎咽,如同风卷残云一般,作为一个很多年喂鸡种菜的老人,天中老人很不喜欢浪费粮食。
“江老先生,您慢点吃”,柴菲微笑道:“您如果愿意的话,您可以一直呆在这儿,我就把您当成……当成我的师父一样。”
天中老人用纸巾抹了一下嘴,道:“我这身子骨,偶尔吃一顿好的还差不多,吃多了就降不住了。”
事实上,天中老人年轻时候吃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在吴佩孚帐下时期,天中老人曾经尝过几乎所有的山珍海味,其中甚至有些现在已经失传的佳肴。
“对了,师父”,赵昊向天中老人说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好像见到我师兄了。”
天中老人面色一变,道:“你是说陈锋?”
赵昊点了点头,然后便打开手机,搜索新闻,关于万元户的新闻。
五分钟之后,赵昊便找到了一张万元户的照片,一张尔东风站在万元户身侧的照片。
赵昊让天中老人看这张照片。
天中老人轻吸了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尔东风,果然正是天中老人的大徒弟,也就是赵昊的师兄,陈锋!
柴菲也吃了一惊,尔东风和万元户正是柴菲最恨的两个人,两个人曾经将万元户的绝症传染到柴菲的妹妹,柴亦菲的身上,险些让柴亦菲成为了一个替死鬼。
想不到,这尔东风居然是赵昊的师兄!
尔东风、万元户和柴家的恩怨,作为亲历之人,赵昊比谁都清楚。
“师父,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昊忍不住向天中老人问道。
天中老人沉默良久,浑浊的眸子竟显出了一点专注。
许久,天中老人终于开口道:“这件事,其实说来话长,话很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