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舒馨轻轻一笑，道：“一个女孩，每天晚上……每天晚上，要做那种让你那么看不起的事情，还会有什么赤子之心么？”
“有，当然可以有”，赵昊回答得很斩钉截铁，道：“因为她做的事情是为了她父亲，为了让她父亲能接受到比较好的医疗条件，能够多活几天，一个可以将一百三十万捐赠给一个学校的女孩，这么善良、这么孝顺的女孩，怎能不是一个好女孩？！”
舒馨没有说话，嘴角依稀带着点轻笑。
“如果连这种女孩都不算是好女孩的话，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好女孩了”，这是赵昊的由衷之言。
舒馨嘴角的轻笑已消失不见，绝美的素颜上，忽然间就显出一种近乎圣洁的专注。
“相信我，我能够治好你父亲的病，我能够将一目十行看过的东西，倒背如流，能够追上时速一百公里的车，现在你还不信，我能够治好你父亲的病么？”，赵昊道，语气中竟似带着一点哀求。
帮助别人，还要求着别人接受自己的帮助，赵昊这也实在有些苦逼了。
“你……你真的可以治好那种病？”舒馨依然有点不可置信。
“相信我，我真的能治好你父亲的病的”，赵昊顿了一下，道：“至于普天下那么多身患爱死病的人，我没办法。”
舒馨沉默了一下，道：“为什么只治我父亲？或者说，你为什么选了我父亲？”
“因为你是一个好女孩，我想让你开心一点”，赵昊凝视着舒馨绝美的素颜，道：“我想让你每天都不用再提心吊胆，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再也不用看这种书。”
这句话说完，赵昊已拿起了那本书，握在了两手之中。
赵昊的两手已开始运动，随着赵昊两手的动作，那一本书也渐渐化成了齑粉，一点一点落入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舒馨望着那一点点落入垃圾桶里的粉末，轻轻眨了眨眼，然后无声地摇头一笑，似笑非笑，表情看起来极为复杂。
赵昊甩掉手中的粉末，道：“我答应帮你救你父亲，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能把我的事情和别人说，也不能让你父亲知道是我救了他。”
舒馨点了点头，许久终于说道：“谢谢你，赵昊。”
赵昊长吁了一口气。
舒馨的父亲在青华城城北的一所医院内，距离天中大学约摸有四五十公里。
下午六点钟的时候，赵昊和舒馨搭乘公交车来到了那所医院。
由于正是下班时分，公交车上极为拥挤，甚至还有几个色眯眯地看着舒馨的青年。
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趁着混乱，一只手几乎要摸到舒馨的身上。
赵昊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指甲如刀切腐竹一般，在他手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医院的一个角落里，舒馨接过了赵昊手中提着的营养品，道：“我去找我爹，你在这儿等着我”。
赵昊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赵昊看见舒馨扶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年级约摸五十岁的老人，瘦骨嶙峋，脸上皮包骨头一般，不过刚刚五十岁，便已一头发白。
“爹，这个就是那个捐钱给您治病的那个善人，赵总”，舒馨向老人介绍道，说完，她又向赵昊微微一笑道：“赵总，这就是我爹。”
“叔叔您好”，赵昊极其有风度地打了一个招呼，道：“叔叔您坐，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您，真不好意思”。
“谢谢赵总”，舒明辉依言坐到椅子上，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赵昊，又打量了一眼舒馨，满是褶皱的枯瘦的脸皮上，那双浑浊的瞳孔却发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彩。
“赵总，您来就来吧，还带东西来”，舒明辉摇头笑道，显然指的正是舒馨刚才提过去的那些营养品。
“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赵昊的语言很客气，很斯文，若非他身上穿着廉价的衣服，看起来倒真有一点“赵总”的样子。
当然，舒明辉是认不出所谓廉价衣服和品牌衣服的差别的。
“我这条老命，都是靠赵总您救过来的，你再说这些，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了”，舒明辉显然有些局促。
“爹，你说啥呀”，舒馨扶着她爹的肩膀，皱着眉头，轻嗔道：“您就不怕吓着赵总了，您以前还埋怨我为啥不把赵总给您带过来，现在我给您带过来了，您又这样……”
舒馨说话的时候，颇有一番轻嗔薄怒的风情，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赵昊从未见过舒馨这种模样，一时间不由得心神一荡。
“好好，馨儿，我错了，我错了行吧”，舒明辉拗不过舒馨，又转头向赵昊说道：“赵总，您没生气吧。”
“没有，没有”赵昊连连摆手道：“还有，叔叔，您别再叫我什么赵总了，您直接叫我小赵就行，对了还有舒馨，你也是”。
赵昊本来就不是啥赵总，这只不过是舒馨编造出来的一个理由，已经骗了舒明辉两年半年的理由。
事实上，舒馨从上大学的第一个学期，便开始了网络直播，为了给她父亲治病，也是为了自己的大学学费。
不过那时候，舒馨父亲的病还不算太严重，并不需要太多钱，因此舒馨直播的频率并不高，尺度也不大，她虽然天生丽质，但在那种网络直播平台上，哪怕是七仙女丢到里面，也未必能比得过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因此倒也并不算很出众。
不过近一年半来，舒明辉的病情明显在加重，至少有三次都徘徊在了死亡边缘，最终被医生被大量的金钱砸了回来。
所以，舒馨表演的尺度也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高。
但，这些钱的来历，舒馨显然不能和舒明辉直说，因此舒馨一直对舒明辉说，是一个善良的富豪捐助的钱。
当然，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那个子虚乌有的富豪一直从未现身。
现在，赵昊的身份，就是作为那个子虚乌有的富豪，来见舒明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