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点镇的穿越众为什么会担忧呢?因为缺乏药物又导致一个英格兰重伤员和一个德拉瓦印第安人丧命,而且由于无法外出,西点镇本就不太多的食物补给也已经告罄。
比没有食物补给和缺乏药品更可怕的是,从前天夜晚到现在,包围西点镇的佩科特人的数量还在急速上升。很明显,参战的佩科特人得到了其他本族村落的援助,现在能观察到的人数已经超过了300,甚至可能是400。
虽然佩科特印第安人在第一天的进攻中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死伤,导致他们极为忌惮西点镇里的那种可怕火器。但仗着人数众多,他们又有点蠢蠢欲动了。也许是看清了西点镇三面防御的薄弱环节,集中在南面的佩科特人几乎达到了200人。
最近一次进攻发生在昨天黄昏,超过四十个佩科特人突破南面的防御爬过了木墙,冲进了西点镇。何宇指挥的警备队士兵、英格兰移民、索伦人、德拉佤族归化民、契约破产农民几乎用刺刀、朴刀、消防斧贴身肉搏才击退了那些可怕的佩科特战士,何宇还打完了一个弹匣的子弹。
战斗过后,又有部分英格兰人和德拉瓦人战士丧命,更多的人,包括几名陆上警备队士兵、梁豪军和何顺也重伤。
何顺是为了掩护布莱斯特牧师给火绳枪装弹而冲上去用枪托砸倒了一个敌人,然后被其他方向投来的木矛刺穿了大腿。
而梁豪军则是在战斗中被好几根对手投出的骨矛命中后背,失血过多的他现在还昏迷不醒中。
如今剩下的还能动的人,包括娜答在内,也只有70人不到了。
放置伤员的木屋内,娜答已经没再哭了,只是用蘸了清水的麻布不断给已经发烧的梁豪军降低额头的温度。她的丈夫何顺还带着缠着布条绷带的伤腿,和陈医生各自举着一把火绳枪靠在窗户边警戒。
“如果他们昨天连夜出发,今天凌晨就应该到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援兵!”
跟着应俊达一起的地质勘探组青年有点失心疯一样大喊大叫着,左臂上碎裂袖子上赫然带着一大片鲜血。
曾经的曾经的北京地质大学地热勘查专业的研究生如今充满血丝的双眼露着绝望的目光:“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管我们死活!我就知道!”研究生如今充满血丝的双眼露着绝望的目光:“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管我们死活!我就知道!”
“不,他们会来的。我们要相信他们。”应俊达拍了拍这位研究生的肩膀,一直到他精疲力尽无法说话为止。
歇斯底里不仅仅发生在这个青年身上。
角落里,某个英格兰大胡子一直在又哭又笑,他的一条腿直接被一个佩科特壮汉用一把沉重的石斧给敲碎了。
一个德拉瓦族印第安小伙上半身几乎全缠着带血的麻布,面色苍白地靠在墙边,嘴里一直嘀嘀咕咕了一夜。
受伤的索伦人靠在墙上,一只手按着刀,看着外面。
不管众人行为如何,房间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
“唉,都怪我没有和那个酋长说头孢不能泡酒喝,导致现在这个情况。”陈医生看着外面一脸懊悔的说道。
“不怪你,这只是给意外,我想我们的援军一定会来的,我们也会在援军到来之前不让敌人攻入这里的。”
木屋外,68个全身染红的男子聚集防御掩体后面,木墙的防线已经放弃了,他们只能借助已经在战斗中极度熟练的装弹射击技巧尽量保持远距离的杀伤效果。
和最初的战斗不同,陆上警备队士兵们如今已经满脸麻木,他们几乎可以在对手眼皮底下还有条不紊地用推弹杆捅实枪管里的弹药,然后贴着对方的脸开火。或者是挺着刺刀一言不发地将对手一直顶到木墙上。
何宇对此并没有感到一丝欣慰,因为他怕自己的手下会变成只会杀戮的人,因此他只是慢慢走在士兵们的身后,检查着部下可能的大意行为。在他不远的地方,那位英格兰牧师早就没了慈祥温和的宗教人士形象,如今一手火绳枪,一手消防斧,甚至身边还放着两杆用来当投枪的铁矛,而铁矛矛头已经发黑了,显然不知道捅了多少佩科特印第安人。
“尊敬的少尉先生,如果您的长官再不派出援军,恐怕今天晚上我们都要得到上帝的蒙召了。”布莱斯特又装好了一把火绳枪的弹药,轻轻放到了一边,看到何宇过来后走到何宇身边低声说道,“虽然您的士兵很英勇,但这里更多的是平民!他们没法再坚持下去了!”
“谢谢你的夸奖,布莱斯特牧师先生。我们的士兵是世界上最英勇的士兵,就算他们是新兵蛋子;对了你刚刚提到上帝,我觉得你们的上帝到现在不也在观望吗?”何宇摘下军帽说道。
“尊敬的少尉先生,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属于文明人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和这些土著野蛮人战斗。”真实年纪其实不过四十出头的布莱斯特尴尬地咧咧嘴,将胸前的银制十字架握在手里,“我从没像今天这样感觉上帝是如此之近,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受到上帝召唤,希望少尉先生能在我的墓碑上写上这么一句‘来自布里斯托尔的佩恩·布莱斯特,为他的信仰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哦,我尊敬的少尉先生,我实在搞不懂你们欧洲人和中东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扯上上帝或者是安拉,不像我们华夏人,我们只相信自己,相信祖宗的经验,不会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何宇点燃了香烟说道。
”哦,你们东方帝国的民族气质确实不可思议……但上帝是仁慈的,我们都是他的子民,需要得到他的救赎,不管我们相信不相信,还有尊敬的少尉先生,中东是指哪里?”
“布莱斯特牧师先生,中东是,是指地中海东部与南部区域,从地中海东部到波斯湾的大片地区,指西亚和北非的部分地区。”何宇吐了口烟雾道。
“明白了,尊敬的少尉先生。”
“布莱斯特牧师,如果这次我们都能活下来,我就请你去喝酒,喝一种真正的酒,在我们那里叫白酒,比你们的威士忌好喝几千倍。”何宇突然扭过头,带着血渍的脸笑得很狰狞,“我小时候经常偷喝我父亲的白酒,后来到了军队不准喝,我就常常借着假期换上平民服装去城里喝,然后晚上再回军营。其中一次喝多了,回到营地被营教导员……也就是负责军纪的少校给抓住了,结果关了我三天禁闭。”
“呵呵,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永远都有一份值得骄傲的过去!”英格兰牧师笑呵呵地取下自己的银制十字架,递到了何语面前,“少尉先生,收下这个礼物,它可以让你永远保持这份骄傲和勇气。”
“别,我还没打算和你们的上帝走得太近,虽然我也经常过圣诞节,但不代表我信这玩意。”在旧时空平安夜圣诞节就是商家忽悠男男女女出血消费,男男女女在晚上开房的促销节而已,何宇一抬手,将对方的手挡住了,扭头过去,发现面前的英格兰牧师脸上带着落寞的神色,心里又暗暗不忍,于是干脆接过了十字架,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布莱斯特先生,其实我们并没有抗拒你们的上帝,虽然我们这里有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在你们的教堂里结婚,但是他们都不信上帝,仅仅是新奇热闹或者有仪式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