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右手在阴阳戒内一翻,取出一件银色的铠衣,道:
“这件冰蚕灵铠是我在虎穴城得到的,它的材质与银铠软套相同,是极佳的防御灵器,它们应该很搭。如果你不介意我穿过,就送给你了。”
宋艳艳喜从天降般接过,迫不及待的将冰蚕灵铠套在身上。
虽然里面有着宽大的衣衫,但这冰蚕灵铠与银铠软套一样,弹性极佳,一丝不漏的贴合在皮肤上,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线和动人的身姿,与先前穿着修罗灵院院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玉手提到胸前,银铠软套和冰蚕灵铠交相辉映,相得益彰,更衬得她仙气嫣然。
元真脑中闪现出月清影那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好玉颜,由衷地赞道:“好美,就像仙女下凡。”
宋艳艳真心喜欢冰蚕灵铠,抚摸良久,仍是不敢相信地道:“师父,你真的要送给我?”
元真笑了,“你唤我师父这么久了,就当它是我给徒儿的赠礼。”
孺慕遮如元真所愿,取得了孔孟笔,箱中其他灵器被众人分抢一空,只剩下那十瓶灵丹,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给元真留灵器。
顿时,场面冷清下来。
孺慕遮终究是学长,开口道:“你把灵器都给了我们,你这一趟不是白来了么?”
元真浑不在意地道:“没事,我已有笛中剑,这些灵器固然好,但不适合我。”
这倒是实话,元真的笛中剑乃是月清影所赠,品阶超越灵器,达到法器级别,比这些灵器珍贵得多。
话虽这么说,但孺慕遮等心中仍老大不是滋味,尤其是那些没有在武技阁中寻得宝物,而从元真这儿得到灵器的修者。
这样僵着不是办法,元真犹豫着道:“要不,这些灵丹我多拿一些?”
众人听他说得还有些不好意思,纷纷道:
“这些东西都是你找到的,本来就是你的。”
“和我们商量什么,你全拿走好了。”
“我们也不是灵师,不懂药性,给了我们也白瞎。”
事实上,元真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他从箱中拿了一柄剑和一个银镯,虽然不是留给自己的,但终归是自己拿了,想起那日与妃嫣相见,众人各个嘲笑的模样,他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
最终,他拗不过众人,只得把所有的灵丹收归阴阳戒。
离开武技阁,众人在孺慕遮的指点下,往薪意山而去。
薪意山并不是山,至少在两千年前不是,而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土丘。
经年累月,它身上不知踏过了多少来去匆匆的脚步,同一层土壤,一天要被刻印出无数的纹路,那是人们鞋底的花纹。
花纹可以留下,但人从来不会停留,如果它有灵智,它也不会记得任何一个花纹,因为太多,更是因为来不及。
直到有一天,天空下起了一场晴天雨,一名上山砍柴的落魄修者撑着一把破伞,一边咒骂天边的太阳,一边一脚深一脚浅地赶路。
背上的柴打湿了,更糟糕的是书箱里的书也湿了。
湿了就湿了,反正那本书怎么修炼都无法破镜,反正已经被宗门赶了出来,谁还会检查那本书是否有损?
他继续赶路,破伞却向后移了移。
路上湿滑,极不好走,书箱虽不怎么重,但体积较大,颇为不便,如此艰难徐行,待得雨停时,天已经黑了。
他感到很冷,很湿,很不舒服,很需要一堆火,很想把衣服烤干,很想感受下温暖,好吧,他其实很想看一看那本书。
糟糕的是柴薪是湿的,更糟糕的是书箱里的火折子也湿了,最糟糕的是他只有那一支火折子。
他很无奈,很痛恨这场雨,更痛恨自己,为什么怎么修行都无法破镜,落得个赶离宗门的下场?
就在他惶惶然不知所措时,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摸到,地上的小山丘,是热的……
如果不是这场雨,他恐怕会和匆匆而过的其他人一样,发现不了这个惊人的事实。
小心翼翼地用湿柴在土丘上掘出一道深孔,里面竟然有火光透出,凑眼去看,只见一个小小的火苗在里面跳跃,甚是灵动活泼。
原来天道有情,竟然在这毫无生气的地下孕育出了伪灵火,尽管环境无情,尽管无人问津,尽管万人践踏,它依然在这地下延续着自己。
他大受感染,借着那仿佛照亮他生命的火光彻夜读书。
以后的日子里,他索性在土丘旁结庐而居,一边刻苦修炼,一边悉心呵护伪灵火,每天为它加柴添土。
小山丘变成了小山,他也成为了玄元境强者,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奠定了薪意门数百年的辉煌。
当年的小山丘,从此有了一个属于它的名字,薪意山。
而那个小小的火苗,也成了人人推崇的心火。
薪意山前,九个身着伽罗灵院院服的修者望山而立,神色复杂,满含失望与不甘。
其中一人对为首的那名修者道:“向学长,还是找不到心火的踪迹,怎么办?”
姓向的修者反问道:“灵院的其他人都走了么?”
另外一人道:“走了,现在应该已经通过薪意谷,离开薪意门了。他们修炼的不是火系灵气,寻来心火也没用。”
向姓修者冷哼道:“走了最好,风行烈做事缚手缚脚,若不是他,我们岂会一株金叶火灵草也得不到?”
“元真和杨枝南不合,只要我们稍作手段,引他们两方出手,我们就可以坐收渔利,可惜,好好一盘棋,让风行烈拱手让人了。”
他直呼风行烈而不称风学长,足见心中对他大有成见。
先前一人道:“他在灵院中极有威信,我们几个只是孤掌难鸣。”
向姓修者道:“没关系,只要我们找到心火,修为提升指日可待,哼,我可不管西北小战场谁胜谁败,只要我安然出去,实力超越风行烈,就可得到赤信尊院长的青睐,到时候,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其他人刚准备说些表明心迹的话,向姓修者忽然扬了扬手,低声道:“禁声。有人来了。”
身形一纵,带人躲在了一旁的树林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