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心思已定口气便不容置疑的道:“不用去现在水浑。你跑一趟德国吧朕还是那个意思那十个字不妄自尊大不妄自菲薄。朕看包括你在内许多大臣们都有这两方面的毛病。你是搞外交的以前咱们是妄自尊大惯了如今你似乎有些矫枉过正啊。不过奇怪啊你以前也说过的啊你说洋人也要求咱们哪。如今似乎有些退回去了。英国人是一回事他是比咱们强但是如今摆明了的英德相争咱们不趁此机会弄上点好处是不是有些对不起祖先?”
载滢苦笑了笑看着道:“皇上教悔的是只是奴才这些年两边取利的差事做下来虽说眼下还好但奴才总觉着这么下去洋人始终是要有所警惕的。这回去德意志那边的大臣们似乎都颇有微词呢。”
“哦?”我笑了笑他面临的问题再正常不过了我岂能不知道?只是走上这条路利头太大就像吸食毒品一样的一旦上了瘾就很难收回来的。而且随着这条路一路行来获利愈来愈巨我的国家早已经是一个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大国了起码也是在亚洲跺一跺脚也是震撼人心的角色再走这条路就要调整好心态了。
谁给的利多就跟谁走。怕?以前这种心态可以有比例还不能低但如今已经可以把这种心理因素的比例降低降低了。他们觉得我俩边取利又怎样?英国人其实早就现了只是他们有办法么?如果开罪了中国协约国的包围网立刻就会漏出一两个大口子。更何况我在欧洲也并非毫无能力作出什么。到如今中国早已经非是一个可以轻视的国家了。
这一切都让我有资本去赌。本来我还没想好要赢回些什么。但是刚刚的一番思索给了我启示。
“正如你说过的嘛。洋人何尝又不怕我们?”我展眉起身载滢也不敢坐着。陪着站了起来恭敬地听我继续说道:“英国人不怕咱们真的到那一边去?朕看哪这两国间迟早要大打一场呢。”
“皇上当真是明见万里奴才在欧罗巴时所见所闻奴才私心里也常带这么觉着。与德意志的大臣武将们闲聊时。也常能觉着出来味儿德意志那些官儿们。都想着跟英国开战而后才能进位公侯呢。就连平民们听说也都是这么个样儿。皇上今儿个说迟早要战奴才深以为然。”载滢用他自己地话语。向我描述了德国的现状这也正是他那份官面的报告上向我说明的观点。
我点点头略略启示他道:“那依你看若是将来两国战了起来咱们该帮谁呢?”
“回皇上话。照奴才看啊谁都不帮两边做朋友那才够味儿。不过两边打架终是要有个赢的一边奴才以为如果咱们能够帮谁谁赢那咱们可就是香馍馍了。”
我看了看他。心中暗自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这个道理啊你有这份见识说明朕用你主外交是用对了。就是这个道理嘛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把自己弄的强起来不能老是求人也要人求我。那就行了至于到时候帮谁不帮谁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行了朕也不多说了如今有个事情朕要让你去做你再去一趟德意志想办法让德国人支持咱们彻底查禁鸦片这第一步先走出去瞧瞧看看英国人什么反应再说吧。为了这么个东西先帝们可没少受妄屈啊这东西一日不除咱们做子孙地日后怎么有脸去见老祖宗?”
载滢先是一愣随即点头思索道:“皇上的意思是不是先给英国人点颜色看看?这东西如今大头都是英国人那边小打小闹地先敲打敲打他们?”
“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他们舍得下这个本钱就说明他们是真的有求于咱们啦。往后还有大动作嘛。英国人虽说是咱们盟友但是咱们在东亚做什么他们总还喜欢指手画脚这可不好还有他那个中英联合舰队呆在这不走算个什么事?监视朕嘛。朕告诉你跟你说呆会随朕去见松平氏朕就想着要在东面用兵能不能动能动到什么程度都要看他们这一次的反应了。所以你千万别小瞧了你这趟差事。”我朝跑过来立在门前似乎有话要说的寇连才道:“是不是袁世凯来了?着他进来吧。”
寇连才打了个千应声而去了看来我猜得没错。踱步回载滢这边继续说道:“德国人那头也要落点本钱他们那个小公主朕看是难得嫁给二阿哥地不如你这趟再兼个求婚钦使吧看他们怎么说。不过这个要防着点人私下里提一提就好了。朕料想德国人也未必会答应。不过就是出题目给他们罢了。嗯你过几天就出门吧走之前再进来一次内务府挑点像样的东西再去。还有你做了外务咨议会的王大臣外边的事儿多关心着点没坏处。”
载滢连声应是安坐在一旁。见我收了说话的意思也知道我在等袁世凯觐见便垂手端坐着。
没多久袁世凯就到了。有不少日子没见着这个能力一流却需要用心驾驭地不世之才了。东海两省在他辖下搞得有声有色以农业为基础的人民驯化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一套主户协作户的户口管理制度也让本来不太安定的治安局势迅好转起来。可以说那片地方只要按照他的既定方针再管理个十年八年人口淘汰轮换掉一代再转以稍稍怀柔很快便会培养出一代心理倾向性不再那么明确的年轻人了。他的功劳是不容抹杀地。
“臣袁世凯恭请吾皇万岁万万岁圣安——”遐思之间袁世凯已经轻拂马蹄袖。行了标准的大礼头磕在地砖上咯咯作响山呼万岁。
“起来吧——”我略带欣赏的看着这个微胖地中年人。两撮小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留了起来看上去比过去要威严的多指着边上方椅道:“看座。今儿个跟恭王说话这才想起慰亭你来京有些日子了。朕——”朝有些惊讶的载滢点了点头转过头来说道:“朕突然想起来竟是晾了你大半年啊慰亭不记怪朕吧?”
“皇上折杀微臣了——”袁世凯向受之有愧地载滢投去感激的一瞥。向我欠身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岂敢心怀怨望。”
我笑了笑看着他道:“嗯。不错。说起来你这些年在东海差事办的还是好。朕与恭王说起时恭王常说你是能吏呢。今天召你来也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的看法。说话就不要忌讳了。”
“臣请万岁放心。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皇上垂询——”
我召来内侍将日本国天海国及东海地区的区域地图职来招呼袁世凯道:“东海二省。乃海外省你的措施方略朕都觉着不错。联想问问你的意思今年要是对日本用兵你怎么看?”
说完直视着他等待着他地回答。
“皇上——”袁世凯略一皱眉用沉稳的语调拱手道:“请恕臣直言无论怎样用兵。说到底臣以为都是看皇上地决心。皇上若是想灭掉日本国给臣二十万精兵海上有皇家海军北面还有天海国臣若是一年之内不破东京臣提头来见陛下。不过臣也有一言只怕接下来我大清要做好松平氏翻脸的准备。若是皇上只想给日本人一些教训的话臣以为今年怕是不宜动兵。”
“哦?”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与我有相反意见饶有兴味的让人把日本地区地地图展开挂在墙上看了看袁世凯道:“嗯继续说朕听听你的看法。你是东海总督嘛东海事务朕还是要听你的。”
“万岁请恕臣狂悖。臣以为对日本还是应当以民间渗透为主用兵直击为辅用兵用得过密一是易遭国际侧目二来也是臣的私心臣东海两省的两教事务怕有些难办。治安上臣也要尽早布置才行。”袁世凯稍稍有些拘谨地说道。
我笑了笑说的也有些道理。点了点头道:“哼朕的意思是想派人以天海国的名义练练兵也练练将嘛。不打仗就是文恬武嬉之局啊亚圣也说过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如今朝局尚算好朕怕承平久了人心就浮躁啊。前段时候的事情你也在北京的嘛。”
“臣惶恐——”袁世凯滴溜溜的下座跪倒磕头认罪道:“臣有罪前些日子也曾有不安分地人来找过臣但臣从未敢给他们颜色的请万岁明察。”
“慰亭起来朕也不是这个意思嘛这么着吧呆会朕要去看看天海国主你也随驾吧回来朕再跟你详谈再作计议。”我看了看袁世凯又驻下脚步道:“慰亭天海国与你平素有来往么?”
“回皇上话有的。逢年过节天海国总有劳军的使节来各种慰劳品还是极丰盛的——”顿了一顿犹豫道:“臣这里便是这样其他地方臣就不知道了。臣适才说不宜频动刀兵也有提防此人的意思。”
松平氏这种行事方式极符合他的性格也在意料之中。听袁世凯的意思似乎其他单位天海国也有照料到的。不过却始终没人在我面前为他讲话他的这些投资也真算是扔进水里去了。
笑了笑道:“你有古大臣之风啊。朕把东海交给你省心了不少啊。松平氏如今还是太弱败于政府军便是明证。朕的意思是要让他们稍稍对等一点。否则东京那些人太闲了就有钱要造大舰呢。”
“皇上圣虑烛照——”袁世凯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太违逆你的意思听我如此一说他又是极聪明的人便顺着我的话道:“臣近年来也是尽力维持这么个局面。只是臣用心大多在民政军政上头臣是没有往用兵处准备。皇上如此说臣倒想起来了。日本国的那两艘大舰昨日刚收到消息似乎他们的七月也就是咱们地六月就要完工交付海军警备舰队了。臣看此风绝不可长是真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
我心头一动日本这两艘新的七千吨级战列舰不管吨位如何地小。不过以日本海军向来的小船装大炮的传统来说只怕攻击力不弱。以定镇两艘老舰为主体的东北亚舰队对付起来。怕是有些吃力的。想到这里随口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就此事写个折子。朕转给刘步蟾他们处理。给多大的颜色怎么给你给朕拿条陈。”
谁知袁世凯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卷折章呈过头顶道:“陛下有召。臣恰好昨夜有所思虑便赶紧着写了条陈请皇上过目。”
这次我真是对他刮目相看了这家伙办差事真是叫人放心问题一旦出现他就有对策有条有目地。赞赏着接了过来草草翻看了一遍他的意思是皇家海军应利用当年地条约条款。加强对东京湾的巡视给敌方以心理威慑。并立即派人到日本以质询日本违反当年海军总吨位了限制的条款为由以言行激怒日本的军方促使他们挺而走险或是缩手缩脚两种应对不论如何都足以打消由于这次造舰成功对政府和民间地振奋作用。他们无论如何应对等着他们的要么是舰队灰飞烟灭要么就是政府威信下跌。届时再用民间的武术团体去东京闹闹事这两条船日本人就算白造了。
人才啊。对付一个三等残废的日本是有些浪费了。对比起来菲律宾的唐绍仪进展就太慢了看来此人仍是个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地人物。想了想道:“你这个还是海上。朕说的天海国那边与你这个条陈是否有可资配合之处?”说着眼光就转向了地图。
袁世凯起身来向我和载滢一作揖指向地图道:“陛下臣以为皇上若是决意兴兵还是要找借口来让他们先动手。皇上考虑以天海国的名义臣以为是明见万里。从青森县着手要到东京实在太过遥远而且去年一战后青森必是防备加强。臣以为莫过于让天海国海军至东京湾挑衅我皇家海军陈军于后借口也好找随后趁着日本人注意力南移时以6军从相州新泻一线登6为宜那一线与东京距离不远不近规模上控制也方便些补给也可直接从天海或是朝鲜进行。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太过引国际侧目致使朝廷和恭王爷为难。”
看来这家伙是早有定计。心中想了想他的建议一时也不好做决定。起身道:“好今日见到慰亭朕大有所获啊。你们都随朕去见松平氏吧慰亭你是东海总督呆会你与他多谈谈。”
望了望载滢这家伙在我与袁世凯对话时不住思索似乎还有些走神怕是在想自己的差事了。抬头一笑当先步出书房。
到了理藩院安排的客馆松平氏早得了通知焚香跪拜迎接是免不了的。这家伙也长大了小胡子与袁世凯相映成趣两人身高也差不多只是这家伙远没有袁世凯那么壮实也没袁世凯那种气势。饶是如此他滴溜溜转着地小眼睛也让人感觉非是易与之辈。
客套了一番坐下后我让袁世凯与他讨论了一阵自己则在一旁听着松平氏拍胸脯保证是自然的袁世凯也问了一些他们的准备情况随即袁世凯向我点了点头。
我望了望载滢载滢知道我今天是屡次给他面子他只要一点头袁世凯不说松平氏对他的感激是不用提的。也向我谢恩似的欠身点头。
我心中主意已定起身不冷不热的对松平氏道:“就如恭王和袁慰亭说言秋天里朕会派将军到你处具体你们再议动兵是必然的名义嘛就如你所请以你的名义打。”
千恩万谢里我缓缓走出客馆。走到门口时回头向恭送的松平志男道:“你尽快返国吧不宜长期呆在京里。还有朕听说你在日本用兵都是用大日本国征夷大将军号啊?这不太好回去改了吧。”
说完不理会他上了銮驾往紫禁城而去。路上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了用川籍的一个师三个协九个标加上袁世凯手头出一个镇暂编为第一零一镇和第一零二镇连官带兵一起交给袁世凯让他来主理打一场低烈度的战争。反正后勤有热心的松平氏负责又可以用来练兵配合上海军那边的动作够最近很不安份的日本人忙活一气了。
对日本的秋季攻势就这么定了下来菲律宾那边的形势却似乎仍是没什么进展除了吕宋一岛都在唐绍仪控制之下外其余的诸岛似乎都被卡普蒂南控制下来了这样下去情势可不太妙。明年看来还是要尽快让袁世凯负责起菲律宾事务。
路上又与载滢多讨论了些欧洲的局势问题算是把他的思路调整清晰了不少。这也难怪像俾斯麦那样的天才本来就少我不能苛求我的这位兄弟能完全把握得住这错综复杂的世界局势。
我的策略就是先以鸦片问题来试探英国人的反应。如果他们能容忍的话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越南我的南方边境线与法国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亲华的缓冲地带法国人我用不着太害怕唯一的问题就是需要英国人的理解和点头。他们若是不同意那我就只好跟德国人走的近一点并且游说一些亲华的议员使他们知道如果中国加入同盟国一方整个世界的局势就将陷入一个即便是大英帝国也无法掌握好未来走向的格局。
这当然是一场赌博跟德国走到一起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从英国的方面来讲这也许会促使他们提前向美国靠拢虽然我有把握美国人如今对世界争霸的兴趣不是很大但是正如当年二战中英国在某种程度上说服了美国一样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提前打美国的主意
所以我这副赌局上还必须要考虑上美国的因素。综合考虑下来除了商业利益上拉拢美国建立起两国的美洲亚洲互相尊重的信任另外还有必要让没有参与世界事务心理的美国人建立起一个对中国庞大开放市场的垂涎——如今这抉市场完全被英国人垄断只有德国这样强大的国家才敢于挑战英国在中国的特殊地位。
先放一个气球出去吧。主意已下便让顺天府上海道天津道江宁道武昌府奉天府西安府大同府成都府广州府这十个重要城市向世界招标电话局业务。其实已经内定了由贝尔公司中标。
另外电厂供电系统在上述十个重要城市也向美国人敞开怀抱。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人没有这种科技让出商业利益来先向国家利益低头吧。
美国的建筑亚和银行业的重要人物也通过李鸿章向他们出邀请可以来中国考察投资业务。
另一方面以前的一个布局也可以挥作用了。梅塞施米特得到一项新的任务指示:协助黑手党的一些家族向美洲移民并资助他们一些军火和资金。条件是要杀死一些在北美的爱尔兰人。
绸缪之后我的下一项行程就是保定保定皇家6军士官学校的第一期学员结业典礼我打算亲自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