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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园寂寂,落雪无声,回廊上数盏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着,书房中更是灯火通明,左经右史诗香弥漫。
清娘穿着靛蓝色八幅湘裙,皓腕上戴着刚买的那对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整个人纤纤如月,手上拿着一竿笔,托着香腮,目光流盼,颊上梨窝隐现。
她等杨逸放下茶杯,便接着问道:“杨大哥,当时大长公主是不是激动得哭了?快说呀,是不是哭了?她见到你时说了些什么?说嘛!”
杨逸往太师椅上一靠,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蛊惑地说道:“清娘,咱们能不能别写这个?你瞧,那张生从和尚那里知道莺莺每夜都到花园内烧香。
夜深人静,月朗风清,僧众都睡着了,张生便来到后花园内,偷看莺莺烧香。随即吟诗一首: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莺莺也随即和了一首: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清娘你瞧瞧,这花前月下,男女唱和,多美的事啊!咱们还是写这个吧。”
“不好,不写这个,张生与崔莺莺虽是两情相悦,张生本应想法光明正大的去提亲才是,但他只会夜半翻墙,若是被人看到,坏人名节不说,自己也难逃劫难,哼,这样的男人不写也罢。”
“不是啊,清娘,不是还有后面吗?叛将孙飞虎听说崔莺莺有倾国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颜。便率领五千人马,将普救寺层层围住,限老夫人三日之内交出莺莺做他的压寨夫人,大家束手无策;
这时张生站了出来,先用缓兵之计,稳住孙飞虎,然后写了一封书信给八拜之交杜确,杜确乃武状元,任征西大元帅,统领十万大军,镇守蒲关。张生让他派兵前来,打退孙飞虎。清娘你瞧,这张生有勇有谋,为救佳人,奋不顾身,多难得啊!”
杨逸本以为这样能说动清娘了,谁知她把笔往绿玉笔架上一搁,端起他的茶润了润口,一双月牙儿扑闪两下说道:“这算什么,张生不过运气好,刚好有个任征西大元帅的八拜之交而已,这怎么能和杨大哥相比呢,杨大哥轻骑走敌后,绝域催战云,平西夏,渡重洋,灭交趾……”
“好了,好了,清娘你别说了,你赢了,你爱写什么就写什么吧。”
杨逸终于投降了,不管他怎么说,红楼梦也好,西厢记也罢,清娘竟是不为所动,非要拿他来做原形,写一部长篇小说。
“嘻嘻,那好,杨大哥快说,当时大长公主哭没有,他见到你的时候说什么了。”
“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当时她说……..她说什么来着,对了,说你怎么才来呀。”
杨逸也快要哭了,清娘为了挖堀情节,一点细节都不放过,都不知道她要写的是爱情小说,还是杨逸秘史。
清娘起身,背着手儿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那大长公主她一定是爱杨大哥爱到骨子里了,在当时那种万分紧急的情况下,大长公主必定是不由自地吐出了真言,她被掳去,心里唯独寄望杨大哥会去救她,而且潜意识里也相信杨大哥一定会去救她………”
“清娘,我肚子疼,我要去回茅厕。”杨逸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使出最后尿遁之策。
“哼,不许去,杨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找借口,想避开人家。”清娘俏然一笑,拉被他的袖子不放。
“清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我的真上茅厕,这都快憋不住了。”
“那好,人家陪你去。”
“不是吧?清娘……..天啊,我投降,我还投降,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还是憋着算了。”
“嘻嘻…….杨大哥别骗人家了,你根本没事,这书可是你要人家写的,人家真要写了,你又推三阻四的,这让人家怎么写嘛?”
杨逸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清娘,要不……你还是别写算了,有时间多写些诗词,这多高雅啊,这不是更好吗?”
“不行,杨大哥说过,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的,人家现在既然开始写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况且杨大哥的故事这么精彩,人家真是欲罢不能了。”
杨逸苦着脸哀求道:“但是,清娘你能不能别这么写啊,你这么写,这不是把杨大哥我脱光了扔大街上吗?我就那么点小小的隐私,还有,还有,清娘你别忘了你晴儿姐姐的绣花针,哎哟,那会要了我的老命啊!”
“嘻嘻!杨大哥不用怕,到时人家就说是自己乱写的,晴儿姐姐就不会怪杨大哥你啦。”
清娘嘴上这么说,自个踱步沉思起来,宫灯洒在清娘那潘鬓沈腰上,回身举步,无不极尽婀娜之态,两颊梨涡隐隐,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她认真思索的样子,别有一番内蕴之美,或许这就是所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杨逸见她沉思良久,以为把她有所动摇,正在大讲红楼梦,结果她却接着说道:“嗯,写还是要写杨大哥的,不过杨大哥说的也有些道理,好吧,人家再想想,省去一些细节好了。”
杨逸感觉这回分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让清娘写什么小说啊,这回好了,再这样下去,自己那点秘史非被清娘挖出来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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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朝,杨逸便不急着回家了,一回去只怕又被清娘拉去询问‘剧情’,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杨逸本待不说,却经不得她的央求,往往心一软又说了;
这可不行,现在书没写出来还好些,等书出来了,十三娘铁定是要看的,到时不是绣花针满天飞舞才怪;
杨大学士想象自己浑身插满绣花针,有如刺猬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
唉,都是那狗屁《源氏物语》害的,要不是它,俺至于有家不能回吗?
不对,景明坊那边的家不能回,兴国坊这边不是还有个豪华的新宅吗?
杨大学士暗对刘清菁喊了声万岁,打马便向兴国坊而去。
这回他鬼使神差地走了后门,后巷里寂静无人,柳叶落尽,空余丝条袅袅。
两边高墙夹窄巷,杨逸的马蹄声在进入小巷后就显得特别响,
离自家后门还有二三十步,身边一道小门吱呀一声,突然打开了来。
杨逸下意识地望去,只见一个美妇立于小门内,头插垂珠凤头翠玉钗,双眸剪秋水,十指拨春葱,身着灰色轻裘小袄,裙拖八幅湘江水,仪态万方,不是那芳邻萧盈盈是谁。
她站在门内,乍看是刚好要出门的样子,然而杨逸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只是她刻意做来的样子而已,因为她身后竟无一人;
象这种高门大户的贵妇出门,怎么可能连个丫环也不带?而且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刚刚奔跑过。
杨逸抬头看看她家后院那栋半启着轩窗的小楼,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金莲依窗而笑的模样来。
门内的美妇悠地盼了他一眼,依着门儿羞红了脸儿,手指捏着裙带,样子局促不安。
杨逸干脆停下马来,含笑说道:“庞夫人,不意咱们又见面了,上次庞夫人帮捡回纸鸢,我还没谢过呢。”
听他这么说,门内美妇羞色更浓,沈腰盈盈一福,垂着螓首答道:“咱们既为邻里,些许小事,宁国公莫放在心上。”
杨逸打量着她,这妇人充满了成熟的韵味,如同一个熟透了的水密桃,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娇艳之中又带着贵妇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杨逸不禁脱口说道:“庞夫人说得是,咱们是邻里,倒也无须太客气,我家媚娘她们平日在家也是无聊,庞夫人若是得闲,何不找她们喝杯茶解闷儿,邻里之间大可往来走动一下,相互照应一二,庞夫人您说是吧?”
那美妇抬头瞟了他一眼,脸上嫣红似火,羞不胜娇,一颗芳心如小鹿在踹,让她那盈盈的酥胸起伏不定,端是勾人魂魄。
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奴家平日在家也是无事可做,这几日倒真去国公府上串过门来着,宁国公不住这边,大概是不知道罢了。”
“哦,那就好,庞夫人不必客气,邻里之间多往来是好事,我是十分欢迎庞夫人呢。”
杨逸的话明显带有几分挑逗的味道,门内的妇人不但没有生气,眉梢反而悄悄爬上一抹春色,再看她那细腰丰乳,凹凸有致的娇躯,不禁让人心猿意马;
这门外不便多留,杨逸只和她匆匆聊了几句,便拱手辞别。
进入自家后院,杨逸找来阮柔她们三个一问,才知道果然不假,那萧盈盈前后竟来串了两回门,第一次说是来借些妇人家用的物什,和阮柔她们聊了几句便告辞出去了。
到第二回,阮柔三人还置茶款待了萧盈盈,四人一起聊了半个时辰;
杨逸刚才在门外不过是言语上挑逗她两句,不曾想她竟真的过来串门了,大宋风气开放,邻里之间串个门儿是很平常的事,这没什么,但是…….
靠,想那么多干嘛,老子是坏人,人家都主动送上门来,还往外推,那还是男人吗?
杨逸等阮柔说完,嘿嘿笑道:“你们觉得这庞夫人如何?”
“庞夫人为人心善,待人热情……”阮柔突然发觉有些不对,犹豫着没往下去。
阮柔相貌端庄典雅,越是这样,杨逸越是喜欢逗弄她,自己在榻上一坐,然后将她抱着膝上,轻抚着她柔软的腰肢说道:“你们不方便出门,邻居来串门接待一下倒也无妨,别多想。”
“爷,奴等不敢。”
“不敢什么?哈哈哈!”
“奴等不敢多想。”
“这心长在你胸膛里,有没有多想谁知道?”
“爷要是不信,您……您摸摸。”
以阮柔的性格,以前如何也是说不出样的话来,如今在杨逸的调教下,这位端庄的德妃娘娘竟是含羞带怯地说了出来。
“好,那我就好好摸摸,哈哈哈!”佳人相邀,杨逸岂能再客气,一手从她那腰间探衣而入,向那耸动的双峰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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