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夜的天空分外的辽远,繁星点点,河汉烂漫。
桌边金兽里熏香袅袅吹散,天已二更;
杨逸将书本合上,伸了伸懒腰说道:“睛儿,天色不早,还是早点休息吧!”
“对呀,娘子,早点睡吧!”
侍候在旁的茗儿了轻声劝道,杨逸有些好笑,茗儿习惯称苏晴为娘子,杨逸自己只好改称晴儿,这种感觉就象自己娘子被茗儿霸去了一样。
“再等一下,我把余下的两页看完就睡,夫君,你记下的药名有些我都没见过呢。”
“各地叫法不一样而已,有时间我帮你把药物的样子画出来,你就好分辨了!”
苏晴依旧埋头小册中,只是轻轻颔了颔首,杨逸起身走到她背后,帮她轻轻拿捏起肩膀来。
肩上传来的舒服感觉,让苏晴心里渗上丝丝的幸福感,她抬头含笑说道:“谢谢夫君,夫君也累了,你还是歇着吧!”
杨逸笑而不语,弯腰在她香腮上轻吻了一下。
就在此时,书房外传来小厮急促的喊声:“大官人!大官人!宫里的刘公公有急事找您!”
“杨大人,杨大人,咱家有十万火急之事!”门外接着传来刘瑗着急的声音。
一股不祥之感瞬间窜上杨逸心头,他连忙跑去开门。
刘瑗脸色苍白,惶然失措,一拉他的袖子就往外跑,门前有马车等着。
“回宫,快快快!”
一上马车,刘瑗就连声声吩咐车夫,急促的马蹄声敲打着石板路,在夜幕中的空街声声回响。
杨逸定了定神,沉声问道:“刘公公,快说,陛下到底如何?”
“官家他脱阳了……”
“什么!”
杨逸失声惊呼,全身寒气直冒!
原来今夜赵煦又把刘婕妤招到宝文阁临幸,却因体虚不举,竟服用了虎狼之药,刘婕妤以檀口帮他吹箫弄笛时,赵煦突然狂泄不止,虽经值殿御医及时用金针止住,但赵煦已是昏迷不醒,生死难卜。
“谁给陛下药的,是谁?”杨逸冷冷地盯着刘瑗低声喝问。
“官家原来就收有这种药,杨大人,您想想办法,保住官家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保?怎么保?
杨逸心凉的地方正在这里,脱阳之人往往是当场猝死,即使及时止住,身体也会亏损严重,赵煦身体本就虚弱,如何再经得起这种亏损?更要命的是,杨逸从未遇到过这种病症,毫无治疗经验。
马车已经跑得飞快,但到皇宫的路程此刻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漫长!
赵煦若真的猝死,皇权必然落到向太后手上,对于新党,对于杨逸自己而言,这都是要命的;
双方的斗争早以没有调和的可能,现在若是刀柄落到对方手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自己很可能是第一个被整死的人,因为新税法是他提出,就把天下士绅都得罪完了,这段时间赵煦的药是他开的方子,对方有太多的借口置他于死地。
“此事通知章相没有?”
“还没有!”
“立刻派人通知章相,立刻!”
杨逸的声音越来越冰冷,现在早一刻通知章惇,就能早一刻做应变准备,虽然,这或许只是徒劳。
皇宫里已经乱成一团,赵煦的生死关系到太多人的荣辱,每个人都在一种未知命运的重压下,忐忑难安。
向太后、朱太妃、孟皇后等人纷纷赶到宝文阁,朱太妃和孟皇后是没什么主意的人,此刻都是泪流不止,瘫坐难起;
宫里的太医已经全部进殿,或施救、或商议对策,太监宫女们端盆拿药,奔进奔出,个个脸色凝重,使得场面更加纷乱和压抑。
赵煦这么久未醒,刘婕妤跪倒在地,往日艳若桃花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具失魂的躯壳,万念具灰。
由于她美艳非凡,平时最得赵煦宠爱,在这竞争激烈的皇宫中,本就遭人妒忌,现在她成了祸害赵煦的罪魁祸首,这宫中再没有一个人会给予她一丝同情。
愤怒的向太后经过她身边时,忍不住踹了她一脚,厉声喝道:“把这个害人的狐狸精给我拖下去,先打入冷宫,官家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将狐狸精碎尸万段!拖下去!”
刘婕妤被踹倒在地上,动也不动,更不作一声辩解,赵煦若真的死了,她对自己的命运再清楚不过,若能留个全尸已属难得了。
刘婕妤被拖入西面的冷宫,这里寂寂无人,阴气森森,她身边只有两个心腹宫女跟着,任这两个宫女如何劝解,她就是不言不动。
“娘娘,您不要这样,官家天命所归,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以官家对娘娘的宠爱,一定不会责怪娘娘你的……”
“茉莉小菊,你们先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娘娘!”
“退下吧!”
两个宫女见她卷着那床单薄的被褥侧身睡去,只得退出房间。她们与刘婕妤命运相连,此刻也是惶恐不安,往日刘婕妤得宠,她们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现在刘婕妤被打入冷宫,她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两人在房外低语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房中有椅子倒地的声响,推门一看,只见刘婕妤吊在梁间,两人吓得魂飞魄散,惨声呼救起来。
外面的皇宫侍卫听到了,反而躲得远远的,现在刘婕妤就象一个扫把星,谁也不愿去沾她的晦气,谁知道把人救下来后,会不会被指为刘婕妤一伙?
这风雨飘摇的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逸随刘瑗赶到宝文阁,向太后一见立即斥道:“谁让他的!”
刘瑗佝偻着身体答道:“太后,杨大人医术高明,官家的病经杨大人诊治后,本来已经大有好转,太后,为了官家,就让杨大人进去看看吧…….”
“放肆!宫中自有太医,何须你们多事,退下!”
“太后,容下官进去看看吧,多一分希望也……”
“退下!本宫让你们退下!还没听清楚吗?”
向太后明知这段时间杨逸一直在为赵煦诊治,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岂会再容杨逸进殿!
此时此刻,谁在皇帝身边,就可能掌握将来的主动权,若是杨逸成为唯一一个听到赵煦遗旨的臣子,这是向太后绝对无法容忍的。
在班直侍卫虎视眈眈之下,杨逸只得暗叹一声退下,赵煦一出事,这宫中便由向太后说了算,她没有立即开罪自己已经难得了,自己想进殿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奔来,哭着喊着:“快来人啊!救命啊!刘娘娘悬梁自尽了,快来人啊!救救刘娘娘吧!”
“叫什么叫?那个贱人死了倒便宜了她!”
向太后先是厉喝一声,目光在杨逸身上扫过,很快说道:“杨逸,你不是精通医术吗?你去,务必把那个贱人救活,若是就让她这么便宜的死了,我拿你是问!”
杨逸听了暗暗皱眉,向太后的心思不难猜到,这样既可将自己远远的打发开,防止赵煦万一醒来招见自己,而刘婕妤那边若是救不活,又有借口找自己麻烦。
他不想离开,奈何形势比人强。
冷宫之中不见人影,灯光显得异常幽暗,清清冷冷之中,一个宫女的哭泣声在空旷的殿中单调的回响,能让胆小的人吓得毛骨悚然。
杨逸随着那个叫小菊的宫女赶到时,刘婕妤已经躺在床上,目光呆板无神,了无生气,但人总算没死,床头一盏孤灯照着薄被,一个宫女伏在床边哭泣,地上是一条断裂的腰带。
杨逸的到来,刘婕妤目光难行移动了一下,但杨逸能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根本没有焦点,空洞无神。
上吊之人被救下后,若能自己醒来,就说明身体不会有什么损害,但杨逸既然来了,也就例行的帮她把把脉。
“娘娘不必如此,这事其实并不怪你。”
杨逸勉强安慰了一句,刘婕妤却是听进去了,除了两个心腹宫女外,杨逸是第一个出言安慰她的人,刘婕妤目光又动了动,终于有了焦点,定定地落在杨逸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并无大碍,安心休养一下便没事了。”
杨逸把完脉起身,刘婕妤突然抓住他的手,翻身跪在床上哭求道:“杨大人,杨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奴家不想死,奴家真的不想死……”
两个宫女都怔住了,杨逸看了看刘婕妤,黯然一叹道:“娘娘别这样,并非本官不愿相救,只是,本官恐怕自身也难保。”
刘婕妤对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说道:“你们下去守住殿门!”
两个宫女对望一眼,很快退了下去。
杨逸说道:“请娘娘先放手吧,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杨大人,求你救救奴家,奴家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啊!”泪汪汪的刘婕妤依然拉住他不放,那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杨逸不由得把目光别开。
“本官已经说过了,本官也是自身难保!”
“杨大人,只要奴家有个孩子,奴家就不会死,杨大人,求你了!你就救救奴家吧!大恩大德,奴家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娘娘,请您自重!”杨逸有些怒了,他还以为刘婕妤有什么能扭转乾坤的秘密要和自己说呢,不想竟是这样,他用力甩开刘婕妤的手,转身就向外走。
身后突然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接着刘婕妤平静地说道:“杨大人若是走出这间房门,奴家就大喊杨大人非礼奴家,反正奴家也是一死!”
“你!”
杨逸心中虽怒,还真不敢冒这个险,现在向太后正愁找不到借口收拾自己呢,这边一喊非礼,自己死期就到了,还会连累家中所有的人。
杨逸心念电转,只得好声劝解道:“娘娘,就算我答应你,你也未必能怀上孩子,这又何必呢?这里说不定随时有人会来,到时咱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奴家问过太医,月事过后半个月,最容易怀上孩子,奴家已别无选择,只能一试,若是能怀上,就是奴家命不该绝,若是怀不上,奴家死也甘心了。请杨大人成全奴家吧,否则奴家甘愿与大人一起死,也好过做个孤魂野鬼。”
被激怒的杨逸霍然转身,冷冷地看着她,但从刘婕妤眼中,他看不到一丝妥协的意思,那娇媚的脸上有种豁出去的坦然。
她的前襟已经撕开,粉嫩丰腴的双乳在灯光下随呼吸起伏着,散发着勾魂夺魄的艳光。
对杨逸冷冷的目光,她没有丝毫害怕,盈盈一笑,媚态万千地说道:“请大人成全。”
说完香躯扭动如蛇,身上的衣衫随之寸寸滑落,这是一只绝世的妖精,媚骨天生,明艳不可方物,随着衣衫全部退去,丰乳盈盈轻颤,圆润的纤腰柔若无骨,无处不媚,玉腿微微张开着,桃源春色一览无余……
她那柔软的玉体在床上不停的扭动,还不时发出一声轻吟,以艳绝天下的手段,挑逗着杨逸的神经。
无路可退的杨逸钢牙一咬,象个噬人的豹子,带着满腔的激愤扑上去,在这具妖治的玉体上尽情的肆虐起来。
这凄冷的宫中,顿时春光无限,刘婕妤不敢放声大喊,但在杨逸使尽手段,纵横驰骋之下,她喉咙中发出一阵阵其极压抑的嗬嗬声,双手紧紧抓着被褥,玉体摆动如浪,她只有过赵煦一个男人,但赵煦身体虚弱,何曾给过她这么强烈的感觉,杨逸狂龙直捣花心,让她几欲昏迷过去;
这一刻,从肉体到精神,刘婕妤都被彻底的俘虏了,欲仙欲死的她情愿做杨逸身下的一个女奴!
没错,杨逸就是要彻底征服这只妖精,或许,这能带给自己意外的生机也说不定。
这一夜,整个皇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宝文阁,赵煦的生死引动着所有人的心,这个幽暗的冷宫发生了些什么,没有人去注意……
差不多一柱香之后,杨逸回到宝文阁,发现章惇和苏颂竟然也到场了,而且章惇似乎与向太后有所争执,场面有些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