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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的别院不在豪华上下工夫,错落有致的篱笆院落,处处散发着古朴自然的野趣。
这个季节庄子里的葡萄已经采收过了,但还有许多黄色的老叶。一排排低矮的葡萄架延伸到坡下的小河边,很是好看。
岸边的垂柳也已经开始落叶,往日婆娑起舞的身影显得有些稀疏,象是迟暮美人。
院子后面是大片的梨园,其实也不光种梨树,桃树、杏树、樱桃、梅树都有,那些嫁接的苹果刚好成熟,累累的果实挂满了枝头,走到树下就能闻到浓郁的苹果香味儿。
满眼的田园风光,让杨逸心怀大畅,刚刚入住,便在篱笆墙外摆了张小几,置上自家酿造的葡萄酒,和清娘她们品酒闲话。
篱笆边栽有几丛菊花,大朵的金英正盛开着,墙角的一株枫树下垂着秋千架,黎家姐妹轻轻推动,木婉灵轻荡秋千上,一身洁白的衣裙映着一树红枫,一红一白的陪衬,便是一道无比明丽的风景。
琴操却是恬淡,一身素衣钗裙却丝毫不掩她动人的清韵,她坐在古琴前,皓腕流转,玉指轻拂,一曲《下里巴人》随风飘荡在乡野间。
抛开了朝廷的纷争,杨逸喜欢上了这种平静的田园生活,真想带着清娘她们在此隐居下去。
他躺一篱笆边的躺椅上,韩碧儿也是难得闲暇,正殷勤地帮他拿捏着腿脚,杨逸干脆将一只脚伸到她的腿上,自己闭着眼睛听琴操抚琴,闻着篱下的菊香,心神非常放松,暖暖的秋阳晒在身上,又增加了一份懒洋洋的感觉。
清娘削好了一个雪梨,切成小片,然后送到他嘴边说道:“杨大哥,好甜的,快吃。”
听清娘的口气就象在哄小孩子,杨逸嘴角一翘,睁开眼睛笑着说道:“清娘,我觉得你的嘴儿才甜呢。”
清娘悠地瞟了韩碧儿一眼,俏脸儿有些微红。杨逸立即就知道她误会,自己说她嘴巴甜本意是说她会说话,会哄人开心,似乎被她误会成自己想品尝她的小嘴了。
杨逸也不解释,张嘴把她手上的梨儿吃进口中,还顺势含住了一根细白如玉的手指,清娘一缩手,娇嗔道:“杨大哥最坏了,哼,不理你了!”
“你理,或者不理我……哈哈哈!”
杨逸没说完,清娘就扑到他身上,一对小粉拳不停地捶着他的胸口,曾经,第一次听到杨逸说这句话时,清娘被感动得泪眼朦胧,可如今却几乎成了杨逸对付她“不理你了”的经典回答。
清娘不堪“折磨”,终于对他施加起了“家庭暴力”,杨逸被她打得骨头都快酥了,真个是三魂出窍,七魄离位,满脑子飘飘欲仙的感觉。
“好了,好了,清娘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受不了啦,受不了啦!”
“哼,看你敢不敢使坏。”
“不敢了,不敢了,清娘饶命啊……哈哈哈……”
“不许笑,不许笑。”
“好吧,杨大哥我不笑…….哈哈哈……”
清娘噘着小嘴爬了起来,拿过半个梨子往他嘴里一塞,终于赌住了笑声传出的通道。
杨逸嘴巴被撑得合不上,鼓囊囊的象只涨了气青蛙,他最后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这下轮到清娘忍噤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小蛮腰都弯了,她头上还插着一枝红红的茱萸,随着笑声不停地颤动着……
连性格恬淡的琴操见了这一幕,也随之露出微笑来。
在杨逸所有的女人中,唯独清娘能和杨逸达到这种“两小无猜”的境界,杨逸在清娘面前,有时候如兄如父,有时候又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清娘跟在杨逸身边的时间也是最多的,甚至超过了十三娘,去辽国有清娘在,去环州有清娘在,连去日本也不忍心丢下她;
好在家里的几个女人都足够聪明,没人会去妒忌清娘,即便心里真妒忌了,也绝对没人敢表露出来,因为这是极为愚蠢的行为。
包括韩碧儿在内,她虽然撑握着杨家庞大的商业集团,也知道杨逸的许多秘密,但若是把杨逸惹毛了,她就什么也不是。
清娘终是不忍心,很快帮他取出那半个梨儿。
在她用小手帮着轻轻揉搓脸颊一会儿后,杨逸终于“悠悠转醒”。
“清娘啊,我刚刚在奈何桥上,看到了玉环飞燕她们了!”杨逸显得有气无力,仿佛真的是刚刚从晕厥中转醒过来一般。
清娘一听他这胡话,又噘起了小嘴哼道:“杨大哥又胡说,真见着她们那你为何没追她们去?”
“这还不简单?因为她们没我家清娘好啊,所以胡汉三我又回来了。”
“嘻嘻,其实杨大哥不用回来也行,反正人家总会追着杨大哥去的。”
“不行,不行,我就是怕清娘小乖乖追来,这才匆匆忙忙跑回来的。”
听了俩人的对答,旁边的韩碧儿轻啐一口道:“你们呀,这些话能乱说吗?幸好老夫人不在,否则让她听到了,有你们好看的。”
杨逸抬脚悄悄在她的酥胸上揩了一把油,笑道:“碧儿啊,本国公能呼风唤雨,招雷引电,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去奈何桥逛逛算什么,我还能穿越千年,遨游三生,你信不信?”
“信!杨郎就算说自己能摘下天上的星星,奴也相信,嘻嘻!”
被他揩了油,韩妖精不但没避开,反而把他的脚抱入怀中,那一对傲人的硕乳紧贴着他的脚底,柔软的触感传来,教人悠然消魂,杨逸暗暗发誓,今夜非把这妖精折腾个要生要死不可……
他伸手到篱边采下一朵菊花插在清娘的云鬓上,随口轻吟道:“粲粲黄金裙,亭亭白玉肤。极知时好异,似与岁寒俱。堕地良不忍,抱技宁自枯。”
杨逸吟罢,却见韦晶带着两个丫环从葡萄架那边转过来,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罗衣,下身配一条黛色长裙,靥笑春桃,云堆翠髻,明眸善睐。
还隔着五六丈便说道:“宁国公才高八斗,要夸人岂能用前人的诗句,要我说呀,就应该自己做一首,这才有诚意哩。”
韦晶出现在这里倒不奇怪,两家的庄子连在一起,坡南面就是她家的田地,也种上了嫁接葡萄。
京中官宦之中都喜欢在自家的庄子里建别院,韦家也不例外,这重阳节登高之后,许多人家便会选择在城外的别院小住三两日,想来韦晶也是随家人前来别院小住的。
这妞儿最让杨逸难忘的是她腮边两个可爱的小梨窝,清娘是笑起来才会现出浅浅的梨窝,这丫头却是不笑也有。
他不经意地瞟了瞟她脸颊上的小梨窝答道:“才高八斗那是你说的,实际上我只有八斗坏水,你要不取一瓢饮?”
韦晶跟他没大没小惯了,杨逸对她没可不会客气,连正式的招呼也没打,就反驳起她来。
韦晶轻啐了他一口,和清娘、韩碧儿她们打过招呼后,自顾搬过一把小凳子坐了下来。
“十三娘呢?怎么没瞧见她人影?”
杨逸抢先答道:“见你这刁蛮的丫头过来,十三娘躲都躲不及,还会出来见你?”
韦晶满带不屑地轻哼一声,接过丫环递上来的红酒,呡了一口说道:“竟然不带上十三娘,真没想到你这家伙是这样的人,我们十三娘哪点对不住你了,好啊!你竟然喜新厌旧……”
清娘不依了,连忙解释道:“韦姐姐误会了,杨大哥可不那样的人,晴儿姐姐是回娘家去了,这才没和我们一起到庄子来的。”
韦晶和十三娘是闺中密友,经常到杨家来走动,还是景明队一员,和清娘她们都混得很熟悉,她嘻嘻笑道:“嗯,清娘这么说我就信了,不过清娘你可要管好她,小心他到处拈花惹草。”
杨逸自己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戏言道:“我拈花惹草怎么了?有些花儿想让人拈还没人拈呢?”
韦晶俏脸终于红了起来,哼哼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每天上我家求亲的人不知凡几,不过是本姑娘没瞧上而已,象你这种男人,打死我也不嫁。”
“嚯,那敢问小娘子,什么样的男人你才肯嫁呢?”
“本姑娘谁也不嫁,行了吧?”
“唉!我伤心,我绝望,我寂寞,我空虚,我冷……”
“作死啊!”韦晶终于败给他了,一张脸艳红艳红的,象是天边的火烧云。
这丫头长得很美,登门求亲的人肯定不少,如今杨逸正闲得蛋痛,她既然送上门来,倒不介意拿她开刷几句。
韩碧儿也插嘴笑道:“韦姑娘花样的人儿,我猜韦大人一定是舍不得轻易把掌上明珠嫁出去,想是要等到大比之年,到榜下去捉个状元郎给韦姑娘做金龟婿呢,嘻嘻……”
“不来了,韩姐姐也来取笑人家,哼,你们一家子欺负我一个,太过分了。”
说的倒是实情,问题是这儿是我家的地头,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给俺一家子欺负呢?
若是十三娘在,顾忌她的绣花针,杨逸不敢多说,现在十三娘不在,咱可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以前杨逸被她“欺负”的次数还真不老少,这会儿逮住了机会,岂会不狠狠地“欺负”回去?
“韦丫头,说我欺负你,哈哈,这话若是传出去,我看你是真别想嫁了,所以啊,你就算真被欺负了,也不能说,这才叫聪明人,知道了吗?”
“你…….”
最后在杨逸的狂轰滥炸下,韦晶终于不堪“凌辱”,“受精”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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