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杨家大门前,杨逸威胁地瞪了琴操一眼,颇有些忐忑地下车去了!
十三娘可不光是仙女,还是妖女,琴操都看出异样来,她会没看出来?
杨逸殷勤地快步走到十三娘的车边,很绅士地伸出手,要搀她下车来。
这毕竟是在门前,十三娘轻啐了他一口,小声地说道:“按官人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啊?”
杨大学士再次傻了,纳纳地地问道:“为夫有这么说过吗?”
十三娘最终还是由他搀着手臂下了车,回头不怀好意地瞟了他一眼,说道:“这样的话除了官人您,还有其他人会说吗?”
“哦哦……不过这话不科学,呵呵,娘子啊,我平时不都这么扶你下车吗?这是官人我的习惯,怎么能说是无事献殷勤呢?”
“习惯?妾身怎么记得这里官人第一次扶妾身下车啊?”
“娘子,我可以肯定,一定是你记错了?前两天咱们回去拜见岳父大人,为夫还扶你来着。”
十三娘嘻嘻一笑道:“好吧,这个算是我记错了,不过我记得咱们在北山子茶坊第一次见面时,官人和子桂兄弟并不认识;可上次回杭州老家,我怎么听说你和子桂兄弟打小就是同窗呢?而且还是和章相公同船进京赶考的,可为何到北山子茶坊,你们就不认识了呢?官人啊,妾身越想越糊涂,你给妾身解释一下好吗?”
“啊哈!这个嘛…….”
“哪个呀?”
“那个嘛…….娘子啊,这是一场误会,当时子桂喝多了,他这人一喝多就不认人,就是这样的,当时子桂喝多了!”
“好吧官人,就算子桂兄弟喝多了不认得你,可你没喝多呀?怎么也不认得他呢?我记得你到他桌边时是这么说的:这位兄台,店中已无空位,可否容在下合坐一桌。”
“有嘛,为夫有这么说吗?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茗儿,当时他是不是这么说的?”
茗儿唯恐天下不乱,立即就凑上来答道:“娘子记得一点没错,婢子还记得当时覃大人是这么答的:仁兄客气了,并非小弟不想予人方便,实在是小弟约了人,只好请仁兄海涵一二了。”
十三娘立即答道:“哦,无妨!无妨,在下叨扰了!”
主婢俩一唱一和,把当初杨逸和覃子桂的对答一字不差的重现了出来,杨国公爷在一旁看着,眼珠差点没掉出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亮了!亮了!这回真的亮了!
“娘子,娘子,你听我解释,当时我们…….呃,我们都喝醉了,对对对,我和子桂都喝醉了。”
十三娘完完全全化身千年狐妖了,盈盈一转身,跨进了大门槛,然后呢……把一个香囊轻飘飘的丢在了地上,回头含笑看着杨国公。
杨国公看着地上那个香囊,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阴谋,这绝对是阴谋,他尴尬地定在了原地。
茗儿带着一缕香风,从他身边翩跹走过,柳腰儿一弯捡起了地上的香囊,然后学着男人的样子对十三娘长身一揖,说道:“这位小娘子请了,敢问地上掉的这个香囊是您的吗?”
十三娘望了茗儿一眼,不由得微微一窒,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含羞带怯地答道:“是的,正是奴家的香囊掉了,多谢公子。”
茗儿彬彬有礼地抻手作请,谦虚地答道:“小娘子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小娘子是要进去吃茶吧,您先请!”
“多谢公子!”
十三娘主仆俩若是生在后世,绝对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和女配角的最佳人选,这一番情景再现,把杨国公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脑袋终于崩盘了。
“娘子,饶了我吧,为夫当时年少轻狂,一时没把持住,铸下大错。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这袖子卷起来干嘛?啊……”
“妾身听出来了,官人这是在说当初认识妾身是个错误是吗?”
“啊…..不是,不是,我是说当时…….呃,当初北山子茶坊的风景真好啊!”
“嘻嘻……”
“啊……”
宁国公爷边惨叫,一边往前厅逃,他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突然听到厅内传出一个公鸭嗓的声音:“杨居士您可回来了,我师父等杨居士好久了。”
“啊!是明智啊,太好了,你来的太好了…….呃,是你师父来得太好了,他老人家真是救苦救难活菩萨啊!快说,你师父在哪?”
“杨居士!哼!”明智轻哼了一声,很是不满。
宁国公一拍自己的脑门,手指竖起晃了几晃,连忙改口道:“错了,又错了,你师父不是活菩萨,是活神仙,这菩萨也真是的,没事老来抢我脑袋瓜子干嘛呢?害得三清祖师都被挤掉了。”
十三娘和琴操她们掩着嘴避入后院去了,妖精一走,宁国公立即长吁了一口大气,总算魂归本位了。
他上前在明智的脑门上来了个脑锛,疼得小道士捂着脑袋直退。
“明智,别以为我的定身术失效,你就可以对我蹬鼻子上脸了,刚才你哼什么,以为我真不记得三清祖师了吗?小样!”
“无量寿福!”
厅内青云道长站了起来,向杨逸施了一礼,老家伙这分明是心疼徒弟,出来解救了。
“道长不用客气,您老什么时候进京的?”
俩人分主宾从新落坐,青云道长平和地答道:“贫道进京已经一月有余,杨居士大捷回朝,贫道料想定是宾客盈门,贫道只好推迟几日,才来探访。”
这是自然,杨逸平定交趾,回京时虽然很低调,但京中官员得知后还是纷纷上门道贺,攀些交情,拉些关系是免不了的,刚刚那几天确实很闹腾。
青云道长说话时目光落在杨逸脸上,微微一诧过后,他细观察起杨逸的气色来,杨逸有些纳闷地问道:“老道长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我脸上有花吧?”
“杨居士说笑了。”青云道长观察过后略一沉吟问道:“杨居士最近感觉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有什么异样?杨逸狐疑地想着,自己这阵子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啊?
“无量寿福!”见杨逸摇头,青云道长只得接着说道“贫道观杨居士气色,阳气极盛,聚于印堂,杨居士近段时间是否常感情绪暴躁,或者房事上需索频繁?”
杨逸回想了一下,情绪倒没有太大的异常,但房事上确实有些需索无度,时常难以控制那种冲动,即便是身具宝器的刘清菁,一个人也难以应付他,加上一个小菊或茉莉还是被杀得死去活来,细想来,自己现在旦旦而伐尚嫌不足,真是比以前更暴虐了不少。
“不瞒道长,这段日子情绪倒不见有烦躁之感,不过这房事…….”
青云道长抚须一笑道:“杨居士无须忌讳什么,这是清风心法到了第一层瓶颈时的正常表现,贫道这里有些清心丹,杨居士若是感觉心神不宁,脾气暴躁之时,每夜睡前便服用一颗,以免因情绪冲动行差踏错。不过杨居士是有家室之人,若只是房事上需求旺盛,便无须借助清心丹以调阴阳,此时与女体交合,同样可助杨居士调和阴阳。”
听了青云老道这番话,杨逸不禁怀疑他教给自己的,真是什么青风心法吗?该不会是换了个名头的双修法吧!
“这……道长,我听说练功每到瓶颈之时,都比较危险,您老能不能给我说说,现在我应该注意些什么?”
“无量寿福,杨居士不必过于担心,可一如既往的练习下去,只须记下贫道方才所说的,注意调和阴阳即可。”青云道长沉吟了一下,最后补上了一句,“平常人需要八到十年,方能达到第一层瓶颈,杨居士果非常人,你这进度比贫道预测整整快了两三年。”
杨逸立即就听出来了,这老家伙不是在自己拍马屁,分明是在推卸责任,幸好老子没出什么大问题,否则你说句进度比你预测早两三年就行了?
他翻了翻白眼说道:“还好道长及时赶到,要不然在下这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青云老道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杨居士放心,这青风心法只要练习得当,即便不服用清心丹,通常也只是情绪变得暴躁而已,一般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只要坚持练习,突破了瓶颈便好了。”
杨逸倒没有和他多计较,仔细地询问了一下今后有可能出现的反应,以及应对方法。
青云老道就象挤牙膏一样,杨逸挤一点,他说一点,绝不主动给你和盘托出。
这让杨逸不禁又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
奶奶个熊的,大不了我不练了,你想拿这来要挟我,门都没有!
说来当初青云老道传他这套心法确实用心良苦,但现在看来,杨逸似乎并不领情,依旧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青云道长心中颇为无奈,只得直接申明来意:“杨居士,贫道这次前来,有一事相告。”
“哦,道长,瞧你,为何如此生分呢,有事你不妨直说,凭咱们的老交情,我还会无故推托不成?”
杨逸突然热情起来,仿佛刚才他没翻过白眼一样,这让青云道长不禁暗暗苦笑,算了,想必是人家练功遇到了瓶颈,这性格有些异常吧。
“无量寿福,不瞒杨居士,我道家派往西域传道的弟子中,已经有六人莫名失踪,怀疑是被人暗害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竟有此事?汉卿为何未曾向我提及?”
“汉卿未必得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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