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呢,虽然没有当初滑瓢时的狂野和鲤伴时的霸气无双,不过毕竟也是继承了滑头鬼的血脉呢。”
凌晨,感知中那个庞大的妖怪集团已经在迷雾中渐渐散去,苏墨扯着嘴角微笑了起来。
之前他的看法并没有错,体内拥有四分之一人类血脉的陆生无论是从实力还是潜力上来讲都要比自己的父亲鲤伴弱上一筹,甚至如果苏墨不是考虑到拥有人类血脉的陆生应该也可能同鲤伴一样拥有那一项名为鬼缠的技能的话,他都不认为陆生拥有能跟自己的爷爷对抗的实力。
毕竟哪怕人类的血脉一项被认为是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东西,但是就纯粹力量而言,它却是完全不能跟妖怪相比的。
要知道,就算是如桔梗那般可以说天资无双的巫女在那些我行我素的大妖怪面前都是基本不够看的。
如果说只是拥有一半人类血脉的鲤伴恰好兼容了人类和妖怪两方面的长处,那么体内人类的血液已经占了大部分的陆生很大程度上更多了一些人类所拥有的孱弱。
——精神,肉体,对于妖怪力量的感悟等等。
不过从今晚化作妖怪姿态的奴良陆生的表现来看,苏墨倒觉得他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他凝聚妖怪的向心力,那种似乎是滑头鬼一族特有的人格魅力同他的父亲祖父相比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逊色之处。
哪怕略微稚嫩了一点,不过稚嫩这种东西只需要经过时间的砥砺便不再是问题。
嗯,对于一个组织的领导来说,很多时候个人的纯粹武力是绝对比不上那可以凝聚整个队伍人心和力量的人格魅力的。
虽然在妖怪的世界中,头领的力量也所占的比重要大上很多就是了。
虽然这次所对付的旧鼠组说好听一点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说难听一点实际上就是一群连炮灰都不够格的东西(似乎两种说法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而陆生带队前去剿灭它们的则是有不少强力的大妖怪——比如首无、青田坊、黑田坊等等,这些随便一个拉过去都是能够直接团灭一整个旧鼠组的存在。
但是它们却并没有一个因为被陆生带过去做这种用宰牛刀杀鸡的事情而感到失望或者愤怒——反而是打从内心的充满了激动和战斗的热情。
苏墨可以非常清楚地感受到它们心中澎湃的情感,那是没有一丝一毫折扣的因为自己的领导者是奴良陆生而产生的激情。
“这可真是,滑头鬼一家都拥有这种特质的么?”
摇晃着脑袋,苏墨灌下手中陶杯中的清茶,眼神懒洋洋地瞥向一旁的阴影:“怎么了?刚刚的那场小打小闹还不足以熄灭你们心中的火焰吗?”
“这可是当然的。”
脑袋悬浮在空中,名为首无的青年妖怪站了出来。
“我们是不知道为什么总大将会那么没有一丝抵触地接受了你的存在,但是对于小僧来说,留下你这个不确定因素在少主身边实在不是一件可以轻易接受的事情。”
容貌俊逸的破戒僧,他的名字叫做黑田坊。
“我们可是要保护少主的啊!”
这是外表粗犷力大无穷的青田坊。
“有你们这样的伙伴,小陆生还真是幸福呢。”
苏墨淡然地把陶杯放在身前的石桌上:“不过年轻人,你们最好还是多了解一下原来的事情——所谓读史可以明智,这种话可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十分钟之后的分界线..............
“唔,好久没有这么疏松筋骨了。”
明明就在不到两周前才跟奈落打了一架,而且规格远远高于和奴良组武斗派三大将的战斗,但苏墨总觉得已经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你这么欺负年轻人不好吧。”
滑瓢说道——不过从这货一边说一边喝茶,加上脸上的表情之愉悦,是个人都知道他完全没有丝毫意见:“不过他们也的确太激进了一点——虽然这完全都是因为这几个溺爱陆生过头了啊。”
“有一群很棒的家人不是么?”
嘴里如此夸奖着,苏墨这厮却并没有一丝对于自己口中这几个很棒的家伙已经鼻青脸肿地躺尸在隔壁幽静小院子里这件事情的愧疚。
嗯,也并不需要有愧疚这种东西。
“哦对了,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了,艾斯特小姐呢?她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么?”
滑瓢问道。
“嘛.........”
苏墨表情有些尴尬,冲着滑瓢晃了晃自己刻印着契约纹路的那只手背,叹息着说道:“因为有些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这丫头似乎正在闹别扭的样子。”
‘艾斯特并没有闹别扭。’
然后最高位的剑精灵在他的精神海里用如平常一般毫无波澜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死不认账。
“赌五毛是因为风见小姐的事情!”
然后滑瓢如一个老顽童一样露出了贱笑的表情——接着被苏墨一巴掌拍倒在地。
“你知道的太多了!”
“哈哈哈,那还真是件值得恭喜的事情啊。”
没有丝毫在意地重新坐回去,滑瓢挠了挠自己的后背露出感慨的笑容。
“嘛,就事实而言我的确很开心就是了。”
苏墨点头:“对了,你知道冰丽和雪丽她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提起了自己的小女儿以及她不知道和自己什么关系的母亲。
“亏你还记得啊——”
于是收获了滑瓢一个鄙视的眼神:“雪丽在你消失之后不久就跑回大雪山定居了,小冰丽则是一直都居住在你的那间院子里等着你回来。”
说着,他喝了一口茶:“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去跟雪丽住一段日子再归来——说真的冰丽真的是个好孩子啊,陆生小时候一直是被她照顾着长大的,特别是在鲤伴出事了之后,若菜当时几乎崩溃了,如果没有冰丽的话,不知道现在陆生会成长成怎样的性格。”
苏墨知道若菜,她是鲤伴的第二任妻子,一个纯粹的人类。
“是......嘛?”
苏墨叹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