呙沐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呙锦没有闲下来过,她不能让自己胡思乱想,念头就是这样,越是不想怎么样,就越会怎么样。
呙锦尽力不表现出来,这是她的事情,不想让其他人担心,尤其是小七,呙锦就是这样决定的,很难说出有什么理由。
若是放在以前,呙锦一定会和小七说说心里话,她们两个关系不用说什么,和小七说了说不定还能解决了。
有些表现是经意的,两人始终都生活在一起,小七不可能看不出来,事实上呙沐走的第一天晚上,小七就知道了呙锦心里的苦处,她没有说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说。
蒋南东的事情办的并不是很顺利,呙锦也就更加担心,她们也知道了一些情况,可以肯定的是蒋南东府里的那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开始的时候呙锦觉得,就是她们的同伴,等到张灵运说了那里的情况,呙锦又本能的想很有可能是灵。
张灵运说看到黑雾的那一刻,呙锦的第一反应就是灵,小七也是这样认为的,蒋府里有灵的气息出没,这问题就大了。
呙锦并不能确定那黑雾就是灵,她们虽然没有了灵力,如果真的是灵的话,所撒发出来的那种感觉是非常强烈的,到目前为止她们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呙锦和小七说过问有没有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妖怪,小七点了点头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她们没有见到那黑雾什么用,张灵运见到了。
真的要是灵的话,张灵运是不是真的能感应到,这是一个问题,还有可能是张灵运弄错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呙锦认同小七的说法,小七说的还不止是这样,她对张灵运的身份有些怀疑,小七的原话是她从来都没有讲过张灵运,听都没有听说过。
看张灵运的行为,应该不是妖怪,但绝对不是神仙,要不然的话她一定认识,这个问题呙锦不是没有想过。
张灵运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张灵运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目的,他就是让呙锦喜欢上他,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说出这样的话,怎么都觉得不正常。
张灵运说的事情呙锦不当回事,呙沐也不当回事,就是小七也不过是多了一个说笑的由头,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呙锦也能从张灵运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张灵运说的应该是认真的,也就是他真的想让呙锦喜欢上他,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却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呙锦见过很多凡人欢爱的事情,感情是控制不住,要是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显然张灵运是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情的。
说白了,张灵运不过就只是让呙锦喜欢上他罢了,仅仅只是这样,他从来不喜欢呙锦的,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这就是问题的根本,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一定要让自己喜欢上他,定然是有其他的目的的,这目的到底是什么,呙锦不清楚。
这个问题呙锦不能持续想下去,所有的问题都不能持续想下去,不自觉之间就会去想呙沐,范志厚的目的很清晰,不管呙锦她们能不能想的通,呙沐都要留在李庄,和艳娘在一起。
对待艳娘就如同对待张灵运一样,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呙锦不担心艳娘,她担心的是呙沐,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呙锦心里很慌,就好像呙沐真的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看着呙锦心不在焉的样子,小七心里很不好受,她一直都在忍着,其他的事情她都能问,唯独在呙沐的问题上,小七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个时候小七就会想念呙炎,不是因为呙炎什么话都能说,而是呙炎能陪着呙沐,他们两个在一起,就不会让人有任何担心。
早上吃饭的时候,呙锦依然只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坐在那里发呆,小七笑了笑道:“姐姐,你还是要吃一些的,虽然不吃也没有什么,也不是很美味,还是要吃一些的,你要是不吃的话,总觉得不舒服不合理。”
呙锦一愣,看了小七一眼笑了起来道:“你这是什么话,按照你的逻辑我好想更不应该吃了,你到底想让我吃还是不想让我吃。”
小七看着呙锦道:“这个不是重点,问题也不在你要不要吃饭,而在你自己身上,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呙锦笑了笑,筷子放到桌子上,也不说话。
小七往呙锦这边靠了靠嘻嘻一笑道:“姐姐,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想呙沐哥哥不会有任何问题,我知道这样说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呙锦依旧笑了笑道:“有你这样劝人的吗,不仅起不到什么好的效果,还让我好不容过去的念头重新又回来。”
小七呵呵一笑,低声道:“反正早晚都是要回来的,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担心的,在我们看来我们这里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呙沐哥哥,他有乾阳镜,不管灵出现不出现,他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小七说的是事实,呙锦叹了口气,小七偷偷看了一眼呙锦道:“我知道了姐姐,你一定是在担心艳娘,担心她会对呙沐哥哥做什么事情,我还以为你不会这样呢,看来也是如此,怪不得人家都说,相爱中的两个人总是患得患失的。”
呙锦拍了一下小七的头,小声斥责了她一下道:“你也在取笑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心里慌张的很。”
呙锦打小七的时候,小七并没有躲,只是微微缩了一下头,呙锦打过之后,小七呵呵笑了一下,还装模作样的用手揉了揉。
听到呙锦说这样的话,小七忽然站了起来笑道:“果然我说的是对的,姐姐嘴上虽然不承认,心里一定会这样想的,虽然我没有见过艳娘长什么样,一定比不过你,可是她们长时间呆在一起,难免会发生些什么,所以你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小七说过往后退了退,看着呙锦,做出随时要跑的姿势,呙锦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不用那样,我不会打你的,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好笑,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小七做了一个鬼脸,快速的回到呙锦身边坐下道:“姐姐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也不知道这样的方式有没有用,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姐姐你能开心。”
呙锦看着小七认真的表情,拉起她的手的道:“小七你知道吗,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是要经历的,这都是无法避免的,没有必要刻意去躲避,来了就承受,承受了之后才能明白那种感觉,以后才会过的更好。”
小七歪着头靠在呙锦的肩膀上道:“姐姐你知道吗,这是从我认识你之后第一次见你这样,我知道这种感觉,它和悲愤什么的不一样,它不是一下子就出现的,是慢慢的累计的,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吞噬你的心灵,等到你知道的时候子一切都一件变得不一样,心情也会无比的低落,我不想你这样,正是我知道,我不想你这样。”
呙锦说她不会这样的,这一切她都能控制,很好的控制,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能想的太多,想多了,也会陷入进去的。
小七重新坐直身子道:“我就说我姐姐一定不会这样,你说是不是真的就像你们说的那样,就是做凡人做的时间太长了,才会这样,我们要是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会不会真的就成了凡人了。”
呙锦笑了笑说凡人没有什么不好的,想要成为凡人也不是说怎么样就怎样,她们没有这样的本事,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而且这样的状态一定不会太长,很快就会改变了。
小七看了一眼呙锦,问是不是那黑雾的事情,呙锦点点头道:“邽山的事情你知道,昆仑山的事情你不知道,这两个地方都出现了那样的黑雾,应该是阵法开始失去效果的前兆,这里如果也是这样的话,灵很快就会出来了。”
小七说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她们出来不就是为了灵的事情吗,原先他们就是担心会牵涉到哪些凡人,现在还要担心她们自己,毕竟此刻的她们和凡人没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小七苦笑了一下道:“其实我们压根就不用担心,就是真的灵力还在想要对付灵也是不可能的,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们都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呙锦知道小七想的是什么,也知道小七不过就是在发牢骚,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正如小七说的那样,对付灵她们没有一点办法,能收服灵的就只有女娲娘娘的那阵法,呙锦她们的作用更像是把灵给引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根本就不会多此一举,等到灵出来之后,女娲娘娘来到这里就可以了,除了女娲娘娘谁来都没有用,这是她们都知道的事实,事实是事实,抱怨也仅仅只是抱怨。
她们每一个人都把对付灵当成她们自己的事情,能不能对付的了和要不要对付不是一回事,呙锦拿起筷子再次吃了起来还不忘说这里的饭菜确实不怎么好吃。
小七也说是这样,在汪府的那些日子,她最想的就是呙锦做的菜,可惜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小七对汪府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特别是汪芷腈。
按照小七的说法,这位大小姐可是非常的有意思,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最重要的这个汪芷腈一点脾气都没有,她要是能出汪府的话,一定会在市井混的非常的熟悉,小七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觉得很亲切,这样的人物,不知道吴有青能不能配得上她。
呙锦觉得吴有青还不错,仪表堂堂,知识也非常的丰富,是个好人,说到这里呙锦还不忘吐槽一下小七,说就是因为她才让那么一个美丽的姑娘早早的就嫁了出去,还说小七应该算是她们的媒人。
小七笑了笑道:“那这样说来我不是夺了月老的职责,这是不是好事,你说是月老的作用大,还是我的作用大。”
这本是一个无聊的问题,人间所有的姻缘都是月老掌握的,自然是月老的功劳,小七毕竟也是修为之人,而且修为还非常高,她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对事情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特别是对凡人来说,每个不经意的瞬间,都能改变他们的命运,这样说来的话,还真的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功劳大,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就是小七随口一说,不能当真。
两人刚吃过饭张灵运就来了,禁止推开门走了进来,顺势就坐了下来,小七忍不住道:“你未免也太放肆了吧,我们之间好像还没有熟到这样的程度,即便是真的很熟了,毕竟我们是女孩子,你多少也应该懂些规矩吧,这样冒失的就进来了不好吧。”
张灵运呵呵一笑道:“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率真的男人吗,我的目标还没有完成,我要加把劲,时间可是不多了。”呙锦问这是什么意思,张灵运说这是他的感觉,小七没有理会他,不过就是当成他说的闲话。
小七看着张灵运笑了笑道:“真的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经和你说过这是不行的,你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呢,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好好的修行。”
小七的语气有些嘲讽,张灵运并不在乎,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凡是都会改变的,时间不是一直都在往前走吗,时间都是这样,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努力下去总会有结果的,小七说不用努力下去,已经有结果了,从一开始结果就在那里,那么明显张灵运根本就看不到。
张灵运看了一眼小七道:“我知道你修为比我高的多,知道的事情也很多,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按照常理的,你看见那悬崖上的水滴没有,只要坚持早晚都是能把石头滴穿的,我有信心。”
小七无可奈何的看着张灵运,摇摇头道:“你说的没有错,水滴早晚能滴穿石头的,可是你也要看清楚,你是不是水滴,我姐姐是不是石头,很有可能,我姐姐是棵大树,你的那些水不仅打不穿,还会越长越高的。”
张灵运笑了笑说这样更好,他的目的就是能滋养呙锦,呙锦一定会感激他的。小七冷笑一下道:“你也太自不量力了,你这水滴怕也到不了大树身边,大树周围有一片广阔的海洋,无边无际,终日与大树为伴。”
呙锦问张灵运来找她有什么事情,张灵运正在窘迫之中,忙回答到还需要不需要他去蒋府看一看。
呙锦还没有开口,小七就道:“你确实是应该去看看,而且要多看几次,一次没有用两次,两次没有用三次,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当然得到得不到也不重要,还是要付出的,要不然的话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张灵运也清楚小七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办法,他面对的是小七,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喝酒,大口喝酒,大概是太着急了,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呙锦看了一眼小七笑了笑道:“你不要理她,小七就是这个样子,她没有恶意的,你真的想帮助我们?”
张灵运立刻道:“这个是自然的,我知道你们遇到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我看了我也不是找你们人的对手,大忙肯定是帮不上了,小忙还是可以的。”
呙锦点了点头,张灵运已经说过,他不认识范志厚,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范志厚的修为很高,要是硬碰硬的话,结果怎么样还真的不好说,所以他早早的就躲开了。
张灵运说的很真切,呙锦无法判断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按理说张灵运这样的修为,对范志厚一定是听说过的,三界六道之中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也是有可能的。
呙锦担心的是张灵运本来就是和范志厚是一伙的,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灵,呙锦不愿意把所有人都往坏处去想,现在她们的处境不得不这样做,尽力不能出任何差错。
呙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整个梧镇就没有神仙存在吗,为什么张灵运能自由出入,小七也这样问,这是最基本的,呙锦她们还没有什么,神仙感应不到她们的存在,张灵运就不同了,不管他是不是神仙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张灵运笑了笑道:“你们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这里是有神仙的,不过就是一些笑土地,天下那么大,出现一两个妖怪或者修道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没有发生特别大的事情,他们是不会现身的,谁也不想多管闲事。”
呙锦道:“这样说来,梧镇是有神仙存在的,他们对你们的踪迹也是知道的,是不是这样?”
张灵运想了一下道:“神仙肯定是有的,哪个地方都有神仙,至于会不会知道我们的踪迹就不清楚了,当然这也和我们有关系,没有谁刻意露出自己的行踪,这个很容易,你们应该知道啊。”
呙锦不说什么,她自然清楚,呙锦她们的修行和神仙的修行不太一样,总体来说她们要比神仙高很多,不管行动时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感知气息的能力,都比神仙不知道强了多少。
神仙确实能隐秘自己的行踪,妖怪也是可以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么多无法预知的事情,呙锦问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一点,呙锦是担心长弓镇的事情再次发生。
长弓镇神仙消失的事情呙锦还清楚的记得,这件事情并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答案,按照三公子的说法这些神仙感受到强烈的邪恶气息都离开那里。
这个说法能说的过去,要是较真的话也是有诸多问题的,呙锦她们没有去考虑那么多,这是天庭的事情,她们不能过多参与,这样对谁也不好。
呙锦这样问张灵运,不过就是想确定一下灵是不是真的要出现了,按照长弓镇的规律,要是神仙都消失的话,就说明灵一定在这里,而且就要出来了,这算是一个参照。
张灵运的回答让呙锦心里好受一些,灵只要不出来,这里的村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呙锦她们就能多准备一些时间,条件还是不错的。
张灵运说只要呙锦让他去的话,现在他就可以去,他也想弄清楚,那院子里到底是谁的,要是朋友的话,没有什么,要是敌人的话,他也能好做准备。
小七笑了笑道:“你这是什么话,要准备什么,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只要没有本质的利益冲突,根本就不会给你造成任何伤害,难不成你还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张灵运说当然不是这样,他不想得到什么,他这辈子最爱的就是酒,只要有酒什么都好说,酒是很平常的事情,那里都有不会有人争夺,他担心的是敌人会对他做什么,张灵运说的很认真,还下意识的抓紧自己的酒壶。
小七再次笑了起来道:“我看一定有人会给你争夺什么,就是你的这酒,酒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也有非常好的,要是有人拥有一种无比美味的酒,我看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夺过来,一定会这样的。”张灵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小七也笑了笑。
呙锦并没有让张灵运这样做,蒋府一定有他们不清楚的事情,这是一定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张灵运要是贸然出的话,一旦引起争端的话,倒霉还是这些村民。
张灵运又说了一些话,就走了,等张灵运走了之后小七问呙锦为什么不让张灵运再去看看,看看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呙锦说她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也说不出为什么。
小七道:“既然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的话,不如去外面玩玩,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人间的重阳节,到时候这里一定会非常热闹,可以放松一下。”
呙锦觉得这还不错,按照她们的话一切都不用着急,该发生的时候一定会发生的,再者说还有日离千,他也在这里,他是师兄,自然所有的事情都应该交给他做。
呙锦是知道重阳节的,是人间很重要的一个节日,这一天有很多祭祀活动,大的地方还会有祭典,到时候各地的人都会出现在这里,那种热闹的气氛能冲淡心中所有的不快。
节日虽然是一个固定的日子,但是热闹的氛围从早早的就开始了,梧镇自然不例外,街上已经多了很多衣服不一样的人。
小七打听过,这些都是从邻国来的,他们也来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这也是梧镇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地方,这里是边疆的地方,并没有特别的条件限制不让外邦进来,节日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梧镇的人见过这些人,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好奇了,呙锦和小七更是这样,所有人在她们眼中都是一样的,至于那些习俗服饰,都是外在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小七和呙锦她们是这样,对那些外邦的人就不同了,他们那里的发展比不得这些大国,对很多事情都是很好奇。
特别是那些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对任何东西都充满好奇,看看这里,瞅瞅那里,梧镇的风俗还不错,对这些外国人也算是友好,但是仅仅只是限制在他们规矩的时候。
要是有任何不对付的地方,他们就会显示出与往日不同的一面,心中的宽容就变的很小,能容下的事情也与往日不同,矛盾自然也就发生了。
呙锦她们正逛着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是在一个卖包子的摊位前,围了一群人,摊主和一个外邦人正在吵架。
对于这样的事情呙锦本不想理会,小七却不一样,她说还没有真正的见到凡人吵架,自然要好好看看,她们也不需要往里挤的很多,大概也听清楚了矛盾的原因。
按照摊主的意思,这个外邦人少给他钱了,外邦人的意思他已经给够了,摊主说的就是那个价钱,摊主却不这样认为,摊主道:“我在这卖包子从来都是这个价钱,十文钱一个,没有涨过价,也没有降过价,你给我八文钱算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吗?”
那个异族个子很高,穿着也非常华丽,梧镇本来就是交界的地方,虽然是两国,长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说话的方式,这个异族人明显这里的话说的不是很好,发音怪怪的道:“你明明告诉我就是八文,怎么就变成十文了,你明明说的不清楚,这是你的责任,和我有什么关系?”
面对这么多人围观,这个人并没有任何胆怯,还是由于语言不太熟悉的缘故,说起来磕磕巴巴的,周围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七也跟着他们一起笑道:“原先还没有觉得,不同人的人在一起说话真的挺有意思的,我看他们之间的误会就是听不懂开始的。”
呙锦也是这样觉得,在她看来他们之间是争吵不起来的,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包子,相差不过就是两文钱,放在那里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惜的是呙锦想错了,这个很简单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那摊主坚持自己的包子就是十文钱,还请周围的人证明,其他人也都这样说了,摊主没有说谎,就是外邦人弄错了,他只要再拿出两文钱也就可以,不仅是呙锦,周围看的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正在大家准备散的时候这个外邦人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拿出两文钱,还说这是原则问题,明明说的是八文钱,怎么变成了十文钱,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和钱不钱的没有关系。
外邦人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他的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却有些不太一样,可能太激动,也可能还是话不清楚,态度有些不太好,在外人看来就是有些无赖的意思。
外邦人人高马大的,摊主却已经上了年纪,大概心里有些胆怯,无奈的道:“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今天算我倒霉,八文钱就八文钱,看你是外国人不跟你计较,以后好好听,听仔细再买东西,不要在这样了。”
摊主还抱怨了几句,外邦人却还是说不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该八文钱就八文钱,这是他应该拿的,却不是摊主应该让的。
周围的人就有些看不过去了,还说这些外邦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懂,什么理都不讲,明明已经这样了,还不依不饶的。
连小七都觉得这人有些矫情,明明已经解决了,还在这里没事找事,实在是太不应该,果然小国家还是不行的。
呙锦笑了笑是能坚持自己的原则也是很好的,这确实不是钱的事情,不过他们为了这些吵架,就有些小题大做了,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摊主本来就要放弃,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也来了脾气道:“好好,本来我觉得还没有什么,不要说一个包子,就是十个包子送给你也没有问题,既然你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客气了,十文钱少一文都不可以,我看看你到底能怎么样?”
外邦人也不客气,说是八文钱多一文也不可以,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说改变就改变,还是由于他的原因,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摊主也笑了起来。
趁着这个空档,周围就有人道:“还是算了吧,不就是一个包子吗,摊主你就送个他算了,毕竟是一个小国,来我们这里也算是客人,权当是请客了。”
摊主也担心自己的生意,摆摆手所算了,就请他吃了,周围这些人的话,外邦人应该也能听的懂,脸色明明变了一下,看了一下摊主道:“说是八文,就是八文,我不差钱,我有钱,这是原则问题,说了就不能轻易改变了,就是见了官府也不能改变。”
那人说着就往摊主身边靠了靠,摊主本能的往后退了退,连连说他不要钱了,他什么都不要,还让那人走,那人哪里肯动,一定要摊主给他一个说法。
小七已经没有任何看热闹的心情了,眉头皱在一起看着那外邦人道:“这人还真是奇怪,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找事啊,我看就是在找事,凡人就是这样啊,为了这样的小事浪费时间,可惜啊可惜。”
周围人的反应和小七的态度差不多,都是在批评那外邦人,他们的话就比小七的要严重的多,甚至还上升了一个高度,在他们看来这外邦人就是品质问题,就是来找事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们,报复他们的国家战胜了自己的国家,他们心里不服,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管这些人说的是不是这样,这都是一个原因。
这是凡人的一个通病,他们总是对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很不友好,特别是经历过战争折磨的人,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上到白发老人,下到刚刚懂事的孩童,他们心中就是把外邦人当做敌人了。
本能的认为外邦人杀害了他们亲人朋友,害的他们无家可归,只要这些人出现,他们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那种黑暗的日子会重新来临,所有人几乎都是这样的想法,呙锦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大家都是生灵,甚至都是人类,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不容易,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所有的战争都是不仁慈的,都会给居民带来巨大的伤害。
不管什么样的战争,几乎要发动一个国家的力量,所投入的是无尽的人力,说不清的钱财,奇怪的是战争的起因一定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些人推动的。
他们为了所谓的权利,为了自己的利益让无数的人去送死,浪费无数的钱财,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民不聊生。
关键是这样残忍的过程还被冠上一个无比高尚的利益,一切都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听起来荒唐至极却非常有效果,有无数的人为了这样一个口号前仆后继,所有的战争都是残酷的,不管是为了什么样的名义,如果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对付灵,呙锦也希望做这件事情。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轻易的消失,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被传播,什么时候这件事情能解决了,呙锦也许就不用在当神仙了。
外邦人始终都不肯妥协,摊主已经不耐烦了,甚至已经开始祈求,这个包子的钱他不要了,请他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耽误他做深生意,要是外邦人真的想要给钱,给多少都行,他不介意。
摊主在意的和那外邦人在意的明显不太一样,外邦人要的是一个说法,不能理解这个说法对他有多么重要,就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不管周围人说什么,外邦人始终都不动摇,周围的人再次变的骚动起来,他们都觉得这个外邦人实在有些欺负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的大不了的事情,摊主已经让步了,却还不依不饶的,太过分。
看着外邦人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小七就要冲过去,被呙锦给拦住了,小七气呼呼的道:“我看他的原则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说辞,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找事,这样的人要是不好好的教训一番,日后肯定还会坏事,要让他明白一些事情。”
呙锦说这不是小七的事情,她要是就这样出去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就不一定了,最终小七并没有动,也轮不到她动,周围的人已经上前帮忙。
不是动手打人,他们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劝外邦人算了,外邦人一点都不松口,周围的人无奈,说这样的话就只能送到官府了。
摊主有些不情愿,他还要做生意,就有人劝他,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关乎到他们梧镇的脸面,甚至关乎到这个国家的脸面,要是传出去的话,外人就会笑话他们,这可是不得了的。
摊主无奈,把摊子交给一个人就和外邦人一起去了,外邦人也没有任何退缩,跟着就向衙门走去,小七要拉着呙锦一起去看,呙锦说算了,要是褚凤谷见到她们的话又不知道会怎么样,小七虽然有些不情愿也只好这样做。
两人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呙锦在想自己的事情,小七也有些心不在焉,呙锦明白她什么意思,两人在一个买面具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呙锦看着这些面具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想去看看是不是,也是那么精彩的事情,要是不知道结果的话,是挺遗憾的。”
小七叹了口气说她确实是想看,可是也明白呙锦说的是对的,要是被褚凤谷看到的话,说不定他又要客气一番,她们不能在打扰他了,这样会给褚凤谷带来不便的。
呙锦说其实她们可以去看看,只要不被褚凤谷看到也就可以,小七立刻来了兴致,问呙锦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呙锦指了指那些面具,小七立刻就明白了,开始挑起来。
这些面具做的都挺吓人的,小七找了很久才找到两个差不多的,付了钱之后就向官府那里去了,呙锦的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
从褚府出来之前她们就请过褚凤谷帮忙,褚凤谷明确表示无能无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越是名门望族,越是不能轻易相交,呙锦不愿意见他就是怕他不好意思。
呙锦也想看看褚凤谷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牵涉到外邦人,这件简单的事情就不太简单,要是弄不好的话,谁也不清楚会引起多大的麻烦,呙锦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也不用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