呙锦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受呙沐的影响。呙炎已经和她大致说了乾阳镜的事情,呙锦也亲眼见到了乾阳镜的厉害之处。
当第一次看到呙沐挡下昆的攻击,呙锦的心里就惊喜不少,昆有多厉害呙锦是见到过的,特别是昆和呙元无交手之后。
那时候昆的力量和呙元无的是不分上下,呙锦虽说多少有些担心,但还没有如此被动,毕竟她们也是很厉害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昆的力量得到进一步提高,呙锦才渐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时她仍不认为她们已经到了绝路,总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因为呙沐还在。
在呙锦心里,如果说天地间必定有场灾难,而引起这场灾难多半是昆的原因,那么呙沐就是解决这场灾难最重要的人。
呙锦不认为人类已经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既然如此,这场灾难如果避免不了,那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而解决问题的这个人就是呙沐。
呙锦的这种想法是不受他自己控制的,所以呙锦从来都不相信呙沐会这么容易的死去,这是她最真实的感受,当然呙沐也不会死去,无论出呙沐出什么事,呙锦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虽然呙锦看到呙沐帮她挡下攻击之后就倒下了,她清楚的知道呙沐没事,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尽管如此,当亲眼看到呙沐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时候,呙锦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接下来的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她最本能的反应,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直到柳相到来的时候,呙锦才回过神来。
此时呙沐还没有醒,虽然他的脸色苍白,可胸口上下起伏的还算有力,呙锦心中一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他的脸,当呙沐的体温通过呙锦的手传来的时候,呙锦的心神才彻底回了过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乾阳镜,乾阳镜到底是个如意之物,看呙锦在看它,竟隐隐发出微弱的光芒来,温暖极了。
从一开始呙锦心里就大致有个想法,乾阳镜的防护似乎要比有肆阵厉害的多,最重要的是它是由镜子本身发出的类似于阵法的力量,这样就完全不需要人在守阵了。
那么在乾阳镜保护下与人交战时完全不需要任何防守的招式,因为对方所有的攻击都会被乾阳镜挡下来,如果对方没有能力破坏乾阳镜,就不可能伤到它防护下的人分毫。
乾阳镜到底有多厉害,呙锦的心里还不太清楚,即使如此在很多情况下,拥有乾阳镜的人就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在交战时只需要全力攻击就行,甚至哪怕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受重伤的也只有对方。
这样的想法只在呙锦的脑子飞速的闪过,因为他们现在面对是昆,呙沐与昆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就算呙沐真的与昆交手了,他也得不到半点便宜。
切不说乾阳镜能不能抵挡住昆,但就说昆的力量和速度,呙沐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措施都是没有用的,事实上乾阳镜未必就能与昆抗衡,倒下的呙沐就是最好的证明。
呙锦并不知道,呙沐之所以会昏倒多半是由于急火攻心,昆的那一下并没有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关于这一点昆心里清楚的很,而且他也有所顾忌。
他击中呙沐的那下虽说中途中本能的收了一点力,因为他并没有意识到呙沐会突然冲出来,心里略微一惊,手上自然有些偏差。
就算是这样,恐怕这三界六道之内,也没有谁能毫不防备的接下这招而安然无恙的,在击中呙沐的一瞬间昆的心里竟生出了一丝遗憾,无论怎么说呙沐都是昆在几十万年来,说上话的第一人。
自己之所以能出来,是天意使然的结果,可毕竟这是借由呙沐的手,虽然这遗憾转瞬即逝,昆还是有些感触的,昆自然不是慈悲之人,只是这天地万物皆是阴阳相济的结果,没有谁能真正的说清。
所以当昆知道呙沐并没有什么大碍时,出来震惊还多少有些欣慰,这不是昆想要的感觉,他极力的摆脱,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暂时是消失在脑海里了。
昆的这些想法呙锦是不知道的,她清醒后才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还要严重一些,呙锦看着呙沐的脸色,不由自主的轻轻一笑。
忽然她的脸色一变,猛然抬起头,看到半空中一片黑雾,而昆正在黑雾边和人耳语,呙锦虽然心神都集中在呙沐身上,但她的修为毕竟也很高,中间也多少听到了一些。
这不是她故意为止,现在也多少事情的经过,特别是看到呙元无他们正围在一起商量什么,呙锦一下子也就理通了所有的事情,也明白现在她们真的到了绝路。
她的脸色之所以会变也是意识到了危险性,呙沐虽然昏迷着毕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如果事情一直这样进行下去就不好说了,她们也许都会被昆杀了,她们都死了呙沐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是呙锦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如论如何她都不能就这样死去,大家也都不能死。
呙锦又看了一眼呙沐,他很安详的躺在哪里,如果不是脸色苍白的话,也许会有人认为他只是睡着了,呙锦的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如果能这样一生也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
理想与生活的差的往往只是一个现实,呙锦深吸了一口气,不经意间扫到了乾阳镜,忍不住的想:“乾阳镜多亏有你???”
呙锦浑身上下的一个激灵,紧盯着乾阳镜,乾阳镜还是老样子,依然保护着呙沐,依然流动着让人温暖的光芒。
呙锦略微一思考,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原先的想法再次回到了脑海里,而且还被她改变了一下,现在呙沐是不能战斗的,就算他真的能战斗也没有办法,毕竟昆比他厉害太多,换成呙元无还差不多。
可是乾阳镜现在已经认呙沐为主,估计呙元无是不可以使用的,虽然乾阳镜不可以,可有肆阵能行,如果有肆阵的保护在加上呙元无的攻击,说不定就能抵挡昆。
片刻之后大家也都明白了呙锦的意思,也都表示赞同。呙元无微微深思了一下,看了看大家,似乎大家也都认为这是可行的,毕竟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就算有一点机会也要抓住。
呙元无清了清嗓子说:“呙锦的提议大家都明白了,虽然这方法有很多不确定性,而且我们也不能保证就配合的很好,可是现在我们没有一点办法了,我们都是修行之人,不怕死,可是现在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呙炎抬头看了一样阵法里的村民,他们还都在恐惧之中,彼此紧紧的抱在一起,低着头,每个人都颤抖不已。
呙元无无奈的叹了口气,坚定的问:“还有谁不明白?”大家都看着他,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悲壮。
呙炎元微微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本能的呼出一口气说道:“既然都明白,那么我们就讨论一下怎么配合,如果真是命运让我们如此,那就让我们来改变这命运吧!”
呙元无说着伸出了手,脑海中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里似乎哪里错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把手缩回来,却发现大家的手也都伸了出来,放在他的手上,一股暖暖的东西从呙元无心底最深处生了出来。
呙元无情不自禁的笑了,此刻没有什么对错,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尽最大努力让自己活下去,尽最大努力确保周围的人活下去。
很久之后当呙元无回忆自己人生的时候,把这一刻当做了最有意义的存在,从来没有刻意回忆,却总能时不时的想起。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让攻击与防守更好的结合到一起,其实他们所谓的攻击也只是另外一种防守。
当昆攻下来的时候,呙元无先接招,消耗昆的一部分力量之后,再让昆的攻击打到有肆阵上,这样就分成两段来阻挡昆。
如果能挡下来是最好的,即使挡不下来也比任何一个直接防守更有希望,呙炎他们都是聪明之人,从明白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最佳的做法。
现在要解决的就是怎样让有肆阵恰到好处的挡下昆消耗之后的力量,刚好还能确保呙元无在攻击之后正好在有肆阵里,而且这样的操作还能重复进行。
这样做是非常复杂的,一般来说没有练习的情况下几乎很难成功,他们自然是没有时间练习,能不能成功他们也不知道。
可是他们由不得不这么做,这相对来说是最好的方法,呙元无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大了,既然已经踏出一步,就没有再回头的必要,不用看也知道,后面已经是悬崖了。
大家都开始沉思起来,常盈他们是没有问题的,他们心意相同,而且现在又是生死关头,他们定然会把有肆阵发挥到最佳状态。
有肆阵一旦生成常盈他们就都不能动了,那配合的重任就完全落到了呙元无的身上,他要确保能接住昆的招式,并尽最大努力把攻势消耗掉。
而消耗掉的力量又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若是大了,呙元无就会受伤,若是小了,有肆阵又未必能撑得住。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有肆阵应该能承受昆三成的功力,最多不能超过四成,那么呙元无就要抵挡六成的力量,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每次都要接的住,接的恰到好处。
这是他们这个方法成功的关键,当然也是整个问题的关键,呙元无要是成了,事情也就成了,如果他没有挡住,哪怕只有一次,他们就失败了,光想一下就知道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可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要是单单消耗昆的力量,呙元无自认没什么问题,如果再分心考虑有肆阵就不太好办了,遗憾的是这两件事都是他要考虑的。
从有肆阵生出的那一刻,常盈四人就不能动了,身兼两职,还要都做好,这是最根本的问题。呙元无不确定他能做好。
正在呙元无思考解决办法的时候,呙锦道:“您阻挡的时候,不用考虑有肆阵的问题,你只要确保每次都能消耗掉昆的力量就行,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呙元无看着呙锦,眼前一亮,是的这配合的问题交给呙锦就行,她的六玉扇就是这世间最好的攻守兼备的武器,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攻守的时机。
呙锦接着说:“常盈他们把有肆阵的力量都释放在六玉扇之上,我控制六玉扇,您只管攻击,消耗之后你退我进,趁机释放有肆阵的力量。”
呙元无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就解决了他的顾虑,呙元无看了呙炎他们,他们也都默默点头。
呙锦看着呙炎说:“你应该能更好的感知到危险,你就在傍边告诉我,我好提亲做出反应。”
呙炎点了点头,看了看呙锦,她脸色还是很难看,眼中似乎还有泪光,但眼神却如此坚毅。
呙元无也看着呙锦,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如果他们身处险境是天意的话,那齐心协力就是他们对抗天意的武器。
而且此刻他深深的相信,他们会赢的,一定会的。